长歌行

“人生总是如此艰难，还是只有小时候？”

“总是这样。”

                                            ——《杀手莱昂》

这个时间段的我，常常于凌晨醒来。在不经意的转头间，天已呈灰蒙蒙的白色。我披一件外套，走出房间。薄纱般的白雾萦绕在天地之间，若有若无。处在其中，仿佛置身于一幅淡墨轻岚的水墨画中。清晨或许是最美好的时光，头脑清醒，唇齿间满是微凉的空气，如同山泉般甘冽清新。我深深地吸一口气，再缓缓地呼出，如同重生般释然。

美好的事物总是短暂如同幻觉，稍纵即逝。就像格林童话中女孩紧握的火柴，贪恋太久，一时温暖后灼热的疼痛便如潮水般席卷而来，让你措手不及。蛋黄般饱满诱人的日出渐渐浮现，脱离地壳的束缚，白纱如烟般散去，一缕缕温暖的微光扯去天地间最后的伪装，将世间最羞耻的模样赤裸裸地展现在你的面前。

觉得受骗了吗？

光到达我们眼睛的时候，已经不知道过了多少时间。一点一滴随时间积累的美好被现实冲击，停停望望脚下的山壑，是由无数个如同冰渣碎屑般的过去所堆砌，是梦的葬礼。而当下的我们，站在这个坚若城墙的冰山上，面对更加寒冷未知的明天。

日子冗长得如同没有结局的故事。有人问，人的一生有多少时间是在前进，在人潮汹涌的站台，在日光汹涌的大街，在冰凉如水的冷夜？追求的成功迟迟不出现，大风已吹响呜咽的号角。一件蓑衣，一头毛驴，孤女在大漠中究竟是不是在磨损青春，她又是否知道答案？我迷迷糊糊地感到一阵倦意像潮水般涌来，忽明忽暗的影子在我的脸上滑过，好像在放映一部散发着木头般沉香晦涩的黑白电影。

“离你最近的地方，路途最远。最简单的音调，需要最艰苦的练习。”

脑中闪过她涕泗横流的样子。

在规规矩矩，百无聊赖的高中日子里，她就像一株卑微渺小的喜阴植物，悄悄地驻扎在自己的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