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04-28

《追风筝的人》——人终其一生，到底在追寻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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柿子红时，风筝又起飞

——为你，千千万万遍

“I love you three thousand times.”

这是电影《复仇者联盟4》当中，钢铁侠睡觉之前对着自己女儿说的甜蜜私语。

“For you , a thousand times over.”

同样是在一个低落暗阖的深夜，看对面宿舍楼中的灯明明灭灭，周遭一片寂静，一只断了线的风筝落在了心隅的颓墙之上。

想起白天遇到的暮云与天色，在钻入蓬松的被窝那刻，关于那些远在天边的风和日丽，关于寂寞天空的柔情，我更偏爱于充斥容纳着安全感的棉絮，还有包裹住我睡眠的那本书，于枕边点亮了我的全部暗夜，来自卡勒德·胡塞尼给世间迷惘者的礼物，来自那个叫做哈桑的在原野上奔跑不止的少年。

1975年，阿富汗，风筝与两个少年。爱与救赎，是这本书离不开的主题。作者把这两个元素都融入进了个人救赎和心酸成长的宏景之中，一只断线的风筝，一个南红的熟柿，一场痛惜的战争。

起初是对主人公的情感嬗变和巧妙交错的情节而扣乱心弦，其后是被这部以阿富汗斯坦近代的悲剧为骨架的政治史诗而陷入沉思，最后我还是最青睐于当中细腻勾勒出的家庭与友谊，人性与爱。

赎罪并不必然等同于幸福。当仆人兼朋友哈桑为了他的缘故，遭到街头流氓的粗暴对待，阿米尔选择了退缩与回避；当无法面对哈桑为自己承受迫害，他选择陷害哈桑偷窃自己的生日礼物，导致最终哈桑与他父亲的离开。

倘若，换一个选择，结局会不会不一样。

哈桑后在变故中离世，阿米尔背负愧疚回到故土，故事的最后，文字的罅隙间满是遗憾。阿米尔偷去了哈桑作为仆人的权利，也偷走了父亲的知情权。父亲偷走了阿桑的真实身份，同样也没有归还阿米尔的知情权。

分离，痛苦，求索，救赎。

人物角色的性格表现于其行动，而其行动又体现在他的选择。“选择善，他就是善的；选择恶，他就是恶的”，亚里士多德如是说。

白云苍狗，世事变迁，光阴流转，当阿米尔接到来自记忆深处未曾赎还的罪行对他的召唤时，他重新审视过去，最终，他选择了善。

人生碌碌，竞短论长，却不知枯荣有数，得失难量。“人就是这样，总会活在某个时期内，那里的世界也许是几年之后连自己都无法理解的，但这又是我们无法突破的。

”纵观人与人，就像是风筝，互相挣脱又互相纠缠，终究是无法逃脱宿命的天空。相比对这个过去不被人注意，如今却成为全球政治焦点的国家变迁的悲悯与哀悼，我更愿意放眼于人性之善，那些源于心底的温暖，那些赤诚与勇敢，那些遍体鳞伤还是依旧被选择的义无反顾。

温情连同残酷，美丽配合苦难，相互交织，构筑了主人公的内心成长历程，也幻化为友情与亲情下悲欢喜怨的缩影。

和很多人一样，笔者最为喜欢那个忠诚正直，勤劳勇敢的哈桑。“为你，千千万万遍”是誓死不改的忠诚和信仰，也是永恒的忏悔和救赎。

坚持是世界上很难很难做到的事情，但是生活就算烂透，总会出现一个人让你得救。时间利用独有的刻薄方式令我们在宽宏人际关系中处于暗角，但风筝永远在高处，降落时，我们的步伐与目光亦不会有迟疑。

“我永远是你的忠实的追随者，我愿为你奉献所有。”言语不在眉目，尽在肺腑。或许告白太过直接，袒露似乎沉重。但这就是人生最简单的定义，因为人生不是只做值得的事情。

风筝有线的索引才得以翩飞于自由的天空，它不会感到孤独，因为线的另一端是那双满覆安定感的手掌，托住了背后温暖纯良的灵魂。风筝是暗喻，是每个时期的自己，是那些随风而逝的信任与背叛，坚定与铭记，是自由自在，如影随形的相伴与追随，是无数次痛苦与失望，背叛与怯懦相交错的影子。

人生唯一不可停止的便是阅读，字里行间并非文字，是故事，是无数的离合与悲欢，是往事悔悟与前程启迪。

阅读从来都不是为了雄辩和驳斥，也不是为了轻信和盲从，最根本和最原始的是为了思考和权衡。

这部小说虽是作者的前期作品，但并没有虚矫赘文，也没有无病呻吟，只有那缓慢沉静的苦痛，静静熬制着人生悲欢爱恨，第一视角升腾出那贴合读者心脏温度的亲密笔触，以温暖赋予苦难，令人欣羡，令人深思，令人在沉默中积攒前行的力量。

读上世纪七十年代阿富汗地区的国家变化，读故事里折射出的人权问题和青少年性侵问题，读哈桑那份简单的澄澈与无畏的甘愿，读那只散落的风筝和稽留的遗憾，读凋零和消亡，读世间万物的一边逝去，一边活着。

书中的故事拥有其已设定的结局，但我们的未来人生从未既定，读的是书册，但我们亦要学会汲取。纸笔有限，尝试才更具意义。

时常觉得自己所持有的一切像一只凌于半空的风筝，一点一点被美好逸想和真实失望覆满，负重前行，渺小的身影渐渐被日光拉得颀长。接通连接故土的电话线，眼前是记忆里熟悉的面庞，蓝色的风筝无数次地追逐。

写到某个段落忍不住晃了神，阿富汗黄土地上弥漫的战争硝烟唤起嗅觉的苏醒，亦或是整理旧物时光所创造的留痕，会不会在某一瞬让阿米尔想起什么。

那些令人沉耽的缺憾也好，无法脱离的旧忆也罢，在数年如一日的昼夜间，融汇成遥远而让苦痛稀释的光河，而我们唯一不可停止的便是去像只风筝一样英勇地起飞，像个少年一样去无畏地追寻。

风筝飞过苍老泛黄的原野，少年永远是少年，心中自有永夜不灭的炬火。最瑰丽的霞光或许只有一瞬，黄昏的尽头纵是乌云密布，狂风不息。不惧路远，不畏孤单，为你，千千万万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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