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今日……

一碗白粥,半根玉米,炒黄豆芽,一点酱拌豆腐,这是我如僧似尼的晚饭。

吃着那豆腐 好似又回到了多少年前……

夕阳西下,我们背着书包走在大路上 。

每每都是要迈过与邻村相隔的山岗时,一老人、一车、一毛驴、还有一声吆喝,稳稳的出现在身后,十分和谐的与我们相遇。

我们不约而同的放慢脚步,嘻闹着挤坐在毛驴车的辕板上,任凭驴子努力地喘着粗气……

老人叫吴井发,是邻村人,从我记事时起,一直石磨豆腐,得知前两年他就过世了。

尽管我们捏烂了布帘下白生生的豆腐,老人却假装不知道了那么多年。

到了村口,我们会陆续跳下车,驴子顺时轻快了许多。随着吆喝声再起,小狗欢蹦着过来认领自己的主人,可我的狗通常不会出来这么远接我。

我总会提前下车,跑着回家。

开了门,第一句话便是“妈,卖豆腐的来了!”,也许第一句话是“爸,我妈呢?”,然后那句话便成了第二句。

如果妈同意买豆腐 ,我便会钻进仓房 找到那个小瓢。它是未到成熟的葫芦锯成 , 外皮不坚硬,被虫钻了虫洞,后来又被我咬出豁口。一下舀在黄豆袋子里,再拿出来,这只灾祸重生的小瓢便装“满”了滚圆的豆粒。

来不及关仓门便飞也似的,奔向房后的叉路口,等着毛驴露出头来。毛驴到我这里时,车上的木盘中便没有几块豆腐躺着了,却也被布帘完完整整的盖住。

没有更多的语言交流,老人接过豆(一般不称重 )、拿起铲、掀开帘……一块豆腐便放在我手上的大瓷碗里,上面还会摞上另半块豆腐。

为什么多给半块,一直不知道,可能是因为我是小孩,怕大人讲缺斤少两吧!

到这时,我会笑着说“谢谢爷爷 !” 。可能至今,我也是村里唯一一个会说谢谢的孩子。老人也笑,“去吧,别绊倒了!” 这句话他与我用了很多年。

因为多半块豆腐,出去“换”豆腐的活儿,一直由我来做。那时候,端上桌的豆腐上只有酱。

我和妹一人一只碗分着吃 , 任由自己怎么搅拌,也没有人嫌。

今天的豆腐味道与当年有些相似,却不及当年的细嫩,也少了当年些许粗陋的情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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