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德的贡献和问题(三)上

《西方哲学史》笔记和思考

康德的批判哲学和他的哥白尼革命(上)

我的笔记没有完全按照斯通普夫的《西方哲学史》的编排,也会略去一些不在个人关注范围内的内容,所以上一篇关于康德对德国唯心主义影响的文章本来是在书的康德的结尾处,但是,对于一个关注政治学而非哲学的人来说,他的影响可能比他思想本身更重要,所以就先介绍了。

之所以说康德引发了哲学的哥白尼革命,是因为哥白尼打破了传统的地心说理论并转向了日心说,而康德则从本体论转向了认识论,即从探讨世界的本源的形而上学的本体论转向到“人能否认识世界,科学的基础是什么”的认识论。

在第一篇已经介绍了康德年轻时首先接受的是大陆理性主义的教育,让他的思想发生重大转变的正是对他对休谟的研究。

休谟直接瓦解了大陆理性主义的基础,其认为我们所有的知识都源于经验,因此,我们不能够拥有任何超出我们经验的实在的知识。这一点与理性主义针锋相对。大陆理性主义者认为,人类理性可以像人们在数学中所做的那样,仅仅通过一个观念推进到另一个观念,就能得出关于超出经验的实在的知识,其典型例子体现在他们对上帝存在的证明上。

在休谟的影响下,康德抛弃了理性主义者的独断论。但是他并没有如休谟一样放弃“自由”“上帝”等概念,并认为休谟并没有解释我们如何获得知识这一问题。康德试图吸收他认为的理性主义和经验主义种有意义的东西,而拒斥这些系统中那些不能够得到辩护的东西,他称他的哲学为“批判哲学”。

批判哲学的方法

康德试图探究的是理性的能力和限度,这种探究是“根据所有独立于任何经验可以努力达到的知识而对理性能力进行的一个批判性探究”,也就是追问:独立于任何经验,知性和理性能够认识什么?又能够认识多少。

【关于这点,我是这么理解的,举例来说,不论我们生活在任何一个地方,也不论目前为止的任何一个时代,从人类眼中看到的世界的颜色都是相同的,天是蓝的,云是白的,但是我们也知道在很多动物眼里,色彩是不一样的,能看到的颜色种类比人类少很多,那么这种关于色彩的分辨力,就是人独立于任何经验的能力,也是人能够进一步依靠理性认识的基础,也是说,如果人要研究天空的颜色,必然是在他所能看到的颜色的基础上进一步研究。假如一种智能动物只能看到红色,那么他必然是在红色的基础上进一步研究,他的先天能力限制了他的理性认识的范围,但是他看不到其他颜色,他对颜色的理性研究中也没有办法发现其他颜色,并不代表其他颜色不存在。】

同样,对上帝的认识也是如此。

因此,康德认为,形而上学家们在还没有确定我们是否单凭纯粹理性就能够把握没有在经验中给予我们的东西之前,就想建立起知识的体系,这是非常愚蠢的。也因此,康德并非要抛弃形而上学,而是要为形而上学赋予一个新的科学的基础

如果说,独立于任何经验,理性可以认识一些东西,这些东西,康德称之为先天知识,那么进一步,这些先天知识是什么呢?我们又如何研究呢?

【这里的寥寥数语,再结合上一篇,我们可以看到康德的一些问题,或者说我们不能理解的地方。就像费希特所言,说一个东西我们完全不知道,但是他又存在,这种情况又怎么可能呢?当我们说那个东西存在时,不就意味着我们知道了一些关于那个东西的信息了吗?同样以我刚才举的例子来说,一种只能看到红色的智能生物,即然他看不到其他颜色,也没有办法用理性去研究其他颜色,那么他是怎么知道其他颜色存在的呢?

但是我们也可以这么为康德辩护,我们先天对颜色的分辨能力确实是有限的,但是通过理性的探究,我们是可以发现一些我们所看不见的颜色的,正如声音,我们听不见超声和次声,但是我们能够分析出他们的存在,也就是用理性推断出它们的存在,并且这种推断也是可以在更高水平的科技下得到验证的。

接下来还是看康德本人是否意识到了费希特所提的问题,和他是如何辩护的,是否与我们所想的一致。】

先天知识的本质

康德是肯定我们拥有一种能够无需诉诸经验,就可以获得知识的能力的。

那么,它是如何论证的呢?看到后面,我们发现他并没有论证他的这一个至关重要的论点,这实际上是他的断言,也是他推断的基础。

首先他接受了经验主义者的这一信条:我们的知识都始于经验。【也就是说当我们看到蓝天的时候,我们于是明白了蓝色】

但是,他补充了一条,即尽管知识始于经验,但并非源于经验。【从这条开始我们可以看到他与当今国内流行的观点的区别了】康德认为这也是休谟所忽略的。

康德认为,休谟将关于实际事物的知识都归结为印象,也就是观察,但是显然我们拥有一种不来源于经验的知识,即便它也是开始于经验的。

因此康德反对休谟将因果性解释为我们的一种心理习惯。【在萨拜因的《政治学说史》中,我们实际上可以看到,休谟的这种解释,自己是限定了范围的】

康德举了个例子,例如我们并没有经验和观察到因果性本身,但是我们拥有关于因果性的知识,并且这一知识并不是从感性经验和观察中获得的,而是直接从理性判断的能力中,先天的的获得的。

【到这里,笔者的疑惑在于,前面提到康德最根本的是要追问,独立于经验,人是否能够凭借理性认识一些东西,以及认识多少,前者当是关于能力的探究,在肯定了能力后,我们探究后者。实际上就斯通普夫目前为止的叙述,笔者发现康德是不是将能力和认识的知识混为一谈了?我们究竟是有关于因果性的知识呢?还是先天拥有关于因果性的能力,这是一种能力,而非知识。可能康德已经在开头假定了人有这种无需经验就能获得知识的能力,也就是理性判断的能力,这种能力让我们获得了诸多先天知识,因果性的知识就是其中之一。

我们就康德的那一根本问题而言,就已经有苗头了,正常的逻辑应当是,我们是否有这个无需经验就能够理性认识的能力,其次是那么凭借这个能力,在没有经验的情况下,我们认识的那些东西是什么,最后才是我们能够认识多少。所以他的根本问题应当至少有三个连贯的小问题,而我们只看到了两个。这是翻译的问题吗?还是斯通普夫《西方哲学史》的问题?还真的就是康德本身的问题吗?

补充:越看到后面,越发现,其实本来康德是可以有两种进路的,一种是人有一种特别的能力,从这种特别的能力中,我们可以获得很多特别的知识;一种是人对于因果性的了解或运用是一种能力,其他的先天知识其实也都各自是一种能力,而非知识。前者是由一产生多,后者则没有一,又或者是有许多一。康德选择了第一种进路。至于康德为什么选择第一种,依据某教授认为康德的思想具有清教背景的说法,笔者似乎可以理解了。】

接下来,康德就开始辨析什么是先天知识

康德继续举例,他以数学命题为例,观察理性或知性的运作。

他举的数学命题是“每一个变化都必须有一个原因”,他追问,这种数学命题并不能够从经验推导出来,经验并不能像我们表明每一个变化都必有一个原因,因为我们并不可能经验或观察到每一个变化。经验也不能够表明事件之间的联系是必然的,经验唯一确定的是“一个事情是这样的,但是不能够告诉我们它并不能是别的样子的”。其实,所有的我们中学学到的数学公理皆是如此,中学老师们并不能解释这些无需证明的公理的来源,在这一点上,那些理性的数学老师倒不那么理性了。按照康德,这些公理属于先天知识。这些公理体现了一种关于因果性和普遍性的知识,但是这种普遍性和因果性,我们是不能从经验中获得的。因此,自然而然,是存在这样的先天知识的。为了进一步回应休谟的怀疑主义和推进自己的理论,康德提出了“先天综合判断”的概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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