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雨-青春期女生性别意识觉醒短篇-日更连载中

写在前面: 


这是一个以女性视角谈论性别乃至性的系列中的首篇。不记得谁说过,小说就是象征。所以,文里的意象不会最先在这说,否则就没有了趣味和韵味。这篇东西我所追求的是真实,好像身边就有这样的朋友,好像身边有人的故事就是这样。所以这里没有近乎完美的人物,如果能在他们身上找到自己,那便最好了。顺便求个赞and关注~


正文开始---


    坐在大巴上的林之涵有些兴奋:这是13岁初一的她第一次离开父母独自出去生活一段时间。抱着她墨绿色的书包,她抬眼望向窗外:没有反射着阳光的写字楼,也没有外面长着伸出去阳台的千篇一律的居民楼。路的两旁只有些行道树,从它们间隙闪过的景致依稀能判断这里有不少花田,稍远一点的地方还有些白色的塑料大棚。看来已经出了市区,她想着。把目光从窗外收回来,伸着脖子看了看大巴里这些跟自己一般大的同学们。接下来这十几天的英语培训夏令营,这三十多个人将要作为一个班级度过。


或许车里的空调太舒适,又或许路途有些长,这些十三十四岁的初中生都横七竖八地睡着了,有几个人的睡姿着实不好看,特别是坐在林之涵斜后方的一个男孩,半张着嘴,头仰着靠在大巴座椅和窗户的缝隙里,右腿搭在旁边的座椅上。如果是学校班里的同学,林之涵肯定就嘴角带笑地掏出手机拍照了,但毕竟大家都不熟还是第一次见面总归有些不太合适。她又把视线转到另一个人身上,不为别的,她觉得这个人长得最好看。虽然睡着,但决没有张牙舞爪的感觉,头歪着睡得有些恬静。斯斯文文的黑框眼镜,这个年纪的男孩不常留的有刘海的发型,白衬衫牛仔裤和匡威的板鞋,都让林之涵觉得他很好看。坐在前面的同学她看不见脸,也就没有再看。


至于为什么林之涵没怎么注意到女孩子,因为她喜欢跟男孩子玩。至于她为什么喜欢跟男孩子玩,大概是多年养成的习惯,因为她从小就坐不住,一到晚上就跑到小区楼下找人玩耍,猫捉老鼠、抓人、贴年糕她都热衷,那些在旁边穿着公主裙的女孩子们玩的过家家从来没有她的份。至于为什么没有她的份,不是林之涵不想玩,只是因为她常常一身大汗喜欢上蹿下跳,又留着男孩样的短发,裙子也不怎么穿,“公主们”觉着过家家的故事背景里没有适合她的人物,经常分给她戏份不多的护卫啊、跑腿的仆役啊这些个充数的角色,很没有存在感和代入感。她不喜欢自己没有存在感的场合,更不喜欢玩了半天一点成就感都没有的事情,慢慢的就失去了兴趣。


        “凭什么女孩子就要玩过家家?”林之涵语气有点冲,没有说是因为婷婷姐姐不喜欢带她玩。再她又一次因为跑得太得意忘形把膝盖摔得鲜血淋漓之后,林均问自己的女儿为什么总爱跟男孩子混在一起。林均倒不是觉得跟男孩子混在一起有什么不妥,只是女儿总是把自己弄伤,之前还从滑梯上跳下来把手摔断了。不过也怪不得别人,带头往下跳的就是林之涵,还把跟在后面的阿俊吓哭了。


大巴停了下来,林之涵睁开了眼睛,嘴巴旁边的肌肉有点酸,脖子也有些僵硬,她伸了个懒腰就下了车。十几个黄色的大巴在路边停着,学生们拿上行李之后有些迷茫,不知道该往哪里走,远远地看着第一辆大巴旁边的人开始动,大家也就都跟着往一个方向走了。宿舍楼门外熙熙攘攘的,有几个大的展示牌上面贴着东西,同学们都挤在前面看自己被分在哪个宿舍了。“林之涵,一班,204”,默念着记下来,林之涵拉上脚边深蓝色的行李箱后走进了宿舍楼。


楼里头有些昏暗,走进去有些闷闷的感觉,两旁的房门都是打开的,阳光从门口透出来投在走廊上,长长的走道像是琴键一样黑白交错。女孩轻快的脚步踏上去似是带出了一串音符,然后陡然一转,演奏就停了下来。


    “你好,我叫陈依依”,高个子蘑菇头的女生边收拾东西边抬头看向林之涵,对着她微微一笑。林之涵也回她一个微笑,抬着头看她:“我叫林之涵。”陈依依背着光,头顶上似乎有一圈光晕,单眼皮却不小的眼睛看着很是亲切,里头带着未去的笑意。这一刹那林之涵决定了,要跟陈依依成为朋友。另外两个舍友也陆续到了,穿着白色裙子留马尾的陈希看着有些娇气,微胖而爱笑又特别活泼的章子雅。林之涵本能地觉得,她跟陈希大概是处不来的。


        林之涵向来这样,第一眼就会将遇到的人划到“喜爱的”和“讨厌的”两种类型里头,非黑即白、泾渭分明。虽然大多数人都在“喜爱的”类别里,可她向来藏不住事,她讨厌的人都能感觉到林之涵的不满而反过来不给林之涵好脸色。可若是林之涵喜欢的,她总能没脸没皮地像追求人家似的贴上去,不断地找话题,给予对方最真诚的回应和笑容,很少有她主动追击还搞不定的朋友。所以也不知怎地,到晚上高个子陈依依旁边就多了个叫林之涵的“小尾巴”,两个人走在一起身高虽有些别扭但又说不出来的和谐,大概是因为发型和神态有些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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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所有人都从宿舍鱼贯而出,去到了各自的教室。林之涵猜到今天老师肯定会要求大家做自我介绍,所以就坐在安排好的位置上打着腹稿。这个年纪的中学生不管性格本身如何,莫名得都会在老师面前有些内敛,所以虽然大家心里夹着一丝兴奋,教室里却没多少人在交谈,顶多跟旁边的同学问个好或是跟昨天才认识的舍友小声地说着什么。嘴上虽然没多少交流,但是有的人明目张胆地抬着头环顾四周,有的人把两只小臂搭在桌子上,脑袋只微微转动瞄一下左右,都带着些好奇。


林之涵完全靠在椅背上,双臂自然垂在旁边,把头转向窗口那边:好像是在看窗外的一棵树,树干笔直笔直的;又好像是在看人,那人的背挺得笔直笔直的。是那个大巴上睡着了斯斯文文又干净的男生。他今天又穿了白衬衫,林之涵悄悄地把他划入了“喜爱的”这一类。 “人都到齐了,大家都坐好。”讲台上带着半框金属眼镜盘着头发的老师开口了。语气温温柔柔的,但总有些疏离的味道。林之涵把头转回来,却没有看向老师,因为她前面坐着的男孩子在抖腿,连带着她的桌子也在抖。


      林之涵翻了个白眼,稍微歪了歪身子看向那个男生,哦,张着嘴睡觉那个。


      “大家都是第一次见面,先跟坐在自己前后的同学自我介绍一下。然后跟自己的搭档到前面互相介绍对方给大家认识。”


      林之涵有些懊恼,她的自我介绍原是准备自己在大家面前讲的。因为没有同桌,她要跟抖腿男生一组,这下更有些不爽。那人转过来,对她说:“我叫杨浩然,今年初一,喜欢踢足球。”林之涵回他:“我叫林之涵,今年也是初一,乒乓球、跆拳道都学过一点,平常也跟同学踢踢球打打球。”然后她就看着他,脑子里在想接下来说什么。她这人最讨厌尴尬,不管什么场合陷入沉默,她都想一嗓子打破寂静,找几个话题让大家都说上点话,否则她就像是没有承担好活跃气氛的责任一样愧疚。其实本也不必如此。


        林之涵脑子里转呀转,正准备开口,对面说话了:“你也踢球?那你有什么喜欢的球队吗?”她松了一口气,心想着幸好对面找了话题,回答杨浩然:“有的,我喜欢皇马。”其实她也就知道几个名字罢了,什么巴萨啦皇马啦曼联啦,这几个球队名气比较大,她爹提过几次。皇马带了皇家这两个字听起来就很厉害,又有个叫卡卡的人长得很帅,就随口说了这个。谁知对面那个人眼睛突然亮了,笑起来露出两只虎牙对她说:“我也喜欢皇马,我特别喜欢C罗!”林之涵心想,完了,他要是跟我聊这个我怎么办。但是眼下只能附和然后顺带还装着了解得样子:“哦真的吗?!我喜欢卡卡呢,他们两个都踢前锋吧?”杨浩然大大的眼睛看着她,说:“下次我们一起踢球啊?”“嗯好。”


        “好了时间到了,大家跟自己的搭档上来介绍吧。”三十多个人十几对轮流走到讲台前面介绍。林之涵心不在焉,眼睛一直瞟着窗边,外面那颗树真漂亮,跟旁边一些树的树叶并不一样,似乎这一排里面就它不同。所以林之涵对它情有独钟。


      到她和杨浩然的时候,她还在发呆,杨浩然就拽了她的胳膊上去。然后两个人都笑着介绍对方。“她喜欢皇马还喜欢卡卡!”杨浩然看着有些兴奋,虎牙露出来,大大的眼睛眯着。林之涵于是被全班同学贴上了喜欢竞技类运动的标签,显得她跟其他女生有些不同,不过她不怎么在意,因为从小她就不同,跟那棵树一样。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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