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值一词

不是冤家不聚头,不是一家人,难进一家门。家庭的成立,总有妙不可言的缘分和某些神秘力量的牵扯。或是讨债,或是感恩。

三瘦的父亲用一个词来概括,就是霸道强势。在三瘦的记忆当中,他总害怕父亲。每次听到大门“吱呀”一声被打开,顿时犹如看见了猫的老鼠,汗毛竖立,肌肉紧缩,心跳加速。战战兢兢地检视自己,是否犯了错。他恨不得找个洞钻进去躲避。因为一旦犯了错,等待他的将是一顿“笤帚疙瘩”,也可能是“皮带炒肉”。有一次,三瘦只是弄坏了学校奖励的一支钢笔,结果随之而来的是父亲仇恨的白眼,还有一句“你拿斧头把手剁了”。三瘦哭着拿起门后面立的斧头,左手攥着那支坏掉的钢笔,来到门槛边,伸出左手5个指头比划,内心痛苦地煎熬,“到底该剁那个手指?” “肯定会疼!能不能忍住?”“哪个手指砍掉不会影响以后干活?”“到底要不要砍下去?”三瘦哭的伤心,始终没有下定决心,因为他知道砍掉之后的疼痛难以承受,那时他才读三年级,终究没有勇气砍下去。

父亲对他也关心。小时候三瘦出天花,他父亲带着他进城里的大医院看病,花掉不少钱。每天头被棉布包裹起来防止受风,影响以后的康复。父亲骑车带着他天天打针换药,还买来凉拌牛肉给补充营养。牛肉调了辣椒,三廋怕辣,于是他父亲端来水,用水涮掉辣椒让他吃。其实他父亲只是不善表达对他的爱,但是三廋自始至终,不能释怀和理解如此粗暴的父爱。

母亲在三廋眼里敢闯存善。当年三廋母亲见三廋父亲穷的可怜,才从100多公里的地方嫁了过来。三廋被母亲暴打并不多,因为他比较听话。三瘦上的小学在另外一个山坡上,从他家到学校需要过一个河滩,走路差不多40分钟才能到。当春天冻河消融时,河滩泥泞难走,每天上学,三廋的母亲穿雨靴背着三廋过了河滩,才让他独自去学校。三廋对母亲一直心有愧疚。儿时贪玩,母亲蹲在地上用刀给三廋削木板,打算做秋千。可是三廋突然跳到母亲的后背让她背,母亲并没有防备,一不小心,刀割在她手上,瞬时鲜血直流。后来,母亲忍着痛给他做好秋千栓在树枝上陪他玩。他母亲和父亲的关系并不融洽,时常吵架。有一次,三瘦母亲实在忍受不了,不知道通过什么途径找到乡里专门的务工团队,前往青海摘枸杞。15岁的三廋都佩服母亲有如此的气魄和胆量。后来,三廋离开家,母亲也离开了家,辗转去过宁夏,后来到北京打工。

三廋的姐姐桀骜不驯。她不听父母管教,即使面对毒打,依然我行我素。小时候,三廋经常和比他大一岁的姐姐打架。两个人有闹不完的矛盾。他姐姐上一年级时,带着他上学,时刻照顾。只是偶尔会捉弄他,把作业本上老师画的对钩说是题做错了的判定。虽然经常打闹,但是三瘦还是护着姐姐,有一次姐姐偷了家里的钱,被父亲发现,三廋主动站出来扛下了惩罚。初中时候住校,都是姐姐给他每周带一些干粮和咸菜。再后来,三廋去了外地,而辛苦攒起来的钱,被姐姐用存折取走花掉了,三瘦也没在意。姐姐没有把书念出来考入大学,而早早成了打工人,这是三廋心里一个永远愈合不了的伤。

(2022年4月20日,周三,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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