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记

小区里的超市因为要扩大所以拆了在重装,跑大老远去隔壁小区买了包利群,老板说16,我条件反射的说“又贵了一块钱吗”,他立即拿烟拍着柜台边跟我很自豪似的说“这是老利群,可不是你们平时抽的银嘴”,我接过来翻看了烟盒并没有什么发现不同,付钱的时候又加了一包10块的云烟,这是我最常抽的。出来之后雨下的大了,走着走着雨越下越大,于是我躲进了途中一个未使用过的公交车站,看了一眼手表指针显示6:35

倘若是往常我是不理会这雨淋着回去的,我经常淋雨也没有因此感冒的经历,但是今天我一天没吃饭了,本就准备回去路上吃个饭,总不能一身滴水的进别人家的店吧,即便没有人说,我也不想被投以奇怪的眼光,即便只有一眼,即便可能根本没人注意。

我拆开利群看见了黄色的烟嘴,我回想起老板自信的笑容,奇怪的是我为什么没带打火机?伸手摸裤带,又站起来找,没有。

太不寻常了,天气是,我也是。

我转而寻觅着周围看看有没有路过的男人,也许他有火,可是在这到处施工的郊区平时的路人就很少,况且还是这个天气。我清楚这一点,这一举动只不过是徒劳,可是我又能做什么呢?被困在大雨包围的车站,除了雨拍打地面的声音和偶尔路过的汽车压过路面的声音。

我就这么透过满是水珠的镜片盯着雨敲打地面的痕迹。我想起了第一次染头的经历,我去的是一家从来没去过的理发店,很小的理发店躲在城市的角落里,这是我选择这家的两个理由。

“剪头吗?”

“染”​

正拿着推子给一位秃了差不多的中年人剃头的剃头匠这才往我这边扭头瞟了我一眼,“什么颜色”,随即继续用他那嗡嗡响的推子一点一点的推掉中年人的头发,好像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又补了一句“沙发上有色图你自己先看着”

我走到他背后的沙发上拿起图坐下来翻看,说是沙发其实就是几张旧的假皮椅,坐着并不算舒服,部分皮已经脱落但还是可以想象得出它原本的样子。褪了色的色图只是象征性的摆在那里,客人象征性的看了看便放在了旁边。“普通的黄色吧,不要太鲜艳”他没有回话。

客人就只有秃头的中年人和我,但是我看得出这位四十多岁的剃头匠应该还要我等一会,为了打发时间我重新环顾着这家店的内部。朴素的装修风格,墙上挂着各种画着鲜艳女人的海报,四面不大不小的镜子,都有着不影响使用的裂痕,脚下是木质地板,凌乱的散落着各式各样的头发。

“这家店有些年头了吧?”我住这五六年都没注意到过,不过也没什么奇怪的。

“嗯”他这时已经换了把刮刀在修理这位客人的鬓角“二十多年了,大概像你差不多大的的时候就在这里了”

我点点头不再搭话,大概十分钟后他掀起客人的围布,用它甩了甩下身和鞋子,结了钱。“先过来洗头吧,把外套脱了”

我坐在喷头池边闭上眼睛,让我意外的是他竟然还帮我简单的做了一下头部按摩。

我在镜子里才仔细的看了他的脸,脸型修长,头发干燥而长,眼窝凹陷,颚骨微微突出,虽然面部松弛下拉,眼角也有许多深深的皱纹,但不难看出年轻时不乏英俊。

整个过程不算太长,走的时候我照着镜子简单的梳理了一下新发型,想着回家洗澡过后再梳成自己满意的造型,费用意外的很便宜只收了50元并且免去了理发的费用,因为这一点我走的时候说了声谢谢,他好像很意外似的露出了不知道是不是在笑的表情。

我为什么会在这时候想起这件事?应该是件早已淡出记忆的小事,而我现在的头发也早已不再是黄色而替代变成了咖啡色,我再次回忆那位中年剃头匠,是否我的记忆忽略了某些东西?第一次染色的激动?对他染色技术的不满?虽然开了二十几年但是显然染色的客户少之又少,几乎都只是简单的剪个头发的中年男子,我在记忆力搜索,却始终不得在这时回忆的原因。

雨似乎小了,我抬手再次看了眼时间7:50分,是否我发呆了一段时间?在雨声里时间总是过的特别快,我不再想,站起身把手机踹到裤兜里向饭馆的方向走去。

其实就是在我家楼下几步路,我匆匆吃完便乘电梯回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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