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第六章 信仰11

文：ShakespeareSky(莎士比亚斯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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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窗外远处零星的灯光，如同放在一个大轮盘上，在视野里悄悄地回转着。可是，一不经意间，竟然又消失不见了。再等到想起来的时候，回头去找，竟也完全找不到了。

时刻不变的是护栏里头的冬青和雪松，都成了一团团深绿色的哨影，在飞快地向后退去。

偶尔视野里出现一对亮着的尾灯，林萌就要减速，变得谨慎一些。这让黎敏觉得很有安全感，可又觉得这样的安全感，对于此时的自己来说，是完全多余的了。又或者，发生了任何的事情，自己也不会抱怨林萌半句。然后，就看见了灯火通明的高速收费站了。

借着收费站的辉煌灯火，视野也一下变得开阔起来。来去的四车道路面，一下子就扩成了一个12车道的大喇叭口，对着十二个透明的收费岗亭。减速带也开始频繁出现，车子就紧跟着一下下地轻微跳跃。

黎敏却突然地生出了一个坚定的想法，那便是下车掉头，搭车回市区。

林萌仍然在专心减速，还例行检查一遍安全带是否系好。交警拿着红色的发光棒棒，在引导车流。最靠边的位置上，交警似乎是在处理一起超载违章，正打着小电筒检查司机信息。

黎敏就开口了：“林萌，车子靠边吧，我想下车！”

林萌一愣，随即就拨动了靠右提示灯，一边减速一边问黎敏：“这会儿要撒尿？可这儿也没有服务区啊，要不等到了服务区再说？”

黎敏没有回话，只是直盯盯地看着前方。林萌也就把车子靠到了最右边停了下来，不远处的交警，立马就靠了上来，示意司机开车窗说话。

林萌赶紧放下车窗玻璃，警察一个敬礼就要求出示证件。林萌递上证件后，交警又警惕地拿着手电筒，扫副驾驶座上的黎敏和后排座椅。除了两个女生的包包，什么也没有。

交警问：“干嘛要停车？”

林萌指着黎敏说：“她要去卫生间方便。”

交警说：“这里没有卫生间。”

黎敏说：“不是。”

林萌皱了眉看黎敏，黎敏对警察说：“我只是想下车，赶回市区去。”

交警又要求查验黎敏的身份证件：“你是车主？”

黎敏点头。

交警又问林萌：“那就赶紧，这里不允许逗留！”

林萌张大了嘴要问黎敏，黎敏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穿好了外套，伸手拿了双肩包就带上了车门，摇手对林萌说再见。

交警已经是挥着棒棒，催促林萌赶紧把车开走了，然后就只剩下黎敏一个人留在了原地，林萌的车子在收费岗亭略作停顿，就消失了。

黎敏的电话随即响起，是林萌：“啊，是怎么回事嘛？你这又是要干什么？”

黎敏整理了一下情绪：“我没事，你快回去吧！”

林萌大声嚷嚷：“你到底是怎么回事嘛？我现在就在里头的路边，你快过来呀！”

“我不回去了，你快走吧，不然你家里要担心了。”黎敏说着就穿过车流，到了对面的路边。

林萌的口气很纠结：“我说，你到底是想干嘛呀？我自然知道是要回去的，可你总不能让我这样把你抛下不管吧！”

黎敏不知为何，心里一下就轻松了很多：“我要回去找佟明，他是我男朋友。”

林萌在电话那头大叫：“不是吧，你干嘛不早说？那我回去该怎么交代？”

黎敏一边伸手拦车，一边对林萌说：“不用交代，我会打电话告诉他们的，你明天把车子开公司去就是了！”

林萌“啊！？”了一下，黎敏随即就挂了电话。

黎敏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干，可是似乎只有这样干，她才能呼吸到一点点新鲜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