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你滚开,本宫只劫财45章_ -46

第45章 离那个人远点

    本以为说了这话,那女人的脸上会出现些许羞愧之色,哪只,她一副做作的模样挥了挥手:“矮油,皇上谬赞了,其实人家不仅很会编纂野史,还很会编纂正史!您要不要封奴婢个史官当当?”哼,不让她睡觉,她就拉着他一直扯蛋!

    此言一出,那副史官手上的卷轴就掉了去,这是一个抢饭碗的!见皇甫怀寒的冷眼扫了过来,赶紧将那卷轴捡起来,而后眼泪汪汪的看着帝王,皇上不会真的答应她吧?

    “苏锦屏,你还能再无耻一些吗?”皇甫怀寒黑着脸暴喝。

    某女闻言,笑嘻嘻的露出自己那一口白森森的牙,得瑟的开口:“皇上,奴婢有齿,而且很结实,不信您看!”

    某皇帝脚步一晃,险些没栽倒!

    ……

    一大早,当皇甫怀寒顶着一双熊猫眼出现在朝堂,面对着众大臣怪异的目光洗礼,才深刻的认识到自己是上了那个贱人的当!

    皇甫擎苍一脸关怀的上奏:“皇兄,国事重要,您也要以身体为重,就是处理政务,您也当早些歇息才是!”

    小林子也顶着一双熊猫眼站在一边,一听皇甫擎苍此言,转过头流下了两根面条泪!皇上哪里是处理政务啊,分明就是跟那个宫女斗嘴斗了一整晚!而且最让他无法接受的是,斗了一整晚皇上也没有占上风,反而屡屡被气得吐血!要知道皇上可是九岁就被誉为神童,更是东陵第一思辩的天才,曾经舌战群儒、才压众墨,结果犯到了那苏锦屏的手上之后,败得……惨不忍睹!

    皇甫怀寒闻言,冷峻的面容上没有丝毫表情,眼底却闪过明显的尴尬之色,微微偏过头咳嗽一声,而后冷声开口:“知道了,朕自当注意!”

    “有本启奏,无本退朝!”小林子尖细的声音响起。

    ……

    苏锦屏拿着扫把站在御书房的门口打哈欠,心中无比舒爽!昨晚她没有睡觉,那个狗皇帝也没有睡觉,而且他现在要聚精会神的上朝,她可以在这里偷懒!

    苏锦屏成了御前打扫,红枫自然也被调了过来。看她打着哈欠摇了摇头:“我说你啊,还是小心着些吧,莫要再去招惹皇上,我进了宫这么多年,还真没见过哪个宫女像你这般好运的!”得罪了皇上这么多次,也能安然无恙!

    某女闻言,那嘴角不可抑制的抽了抽,好运?她这是倒了十八辈子的霉了好吧!还好运!

    “小锦锦!”一道邪魅的声线自身后响起。

    苏锦屏扭过头,便看见了皇甫夜,再次打了个哈欠,挥了挥手:“小夜夜,你来了!”

    这个称呼一出,所有人都僵住了!包括皇甫夜自己都愣了一下,小夜夜?这个称呼……有意思!

    “怎么?你可以叫小锦锦,我不能叫小夜夜?”挑眉含笑。

    “可以,自然可以!小锦锦喜欢叫什么,便叫什么!”挥了挥手上的鎏金扇,笑看着她那张精致的小脸,不知为何,只是一日不见,竟然有些想她了,所以今日也是鬼使神差的来了这里。

    下人们这才反应过来,赶紧弯腰行礼:“奴才(奴婢)见过夜王!”

    挥了挥扇子,几个大步走到苏锦屏的面前,四目相对,淡紫色的眸中含着笑意,在看见她眼中的疑虑之后,一副不正经的口吻开口:“小锦锦,想本王了没?”

    某女翻了个白眼,不耐烦的开口:“去去去!一边去,别打扰我扫地!想你又不是有银子,我想你去死啊!”

    某王爷的高贵自得的面色瞬间龟裂!伸出扇子,一脸深受打击之色的指着她:“小锦锦,除了银子,你还知道点别的么?”

    “我还知道金子!”大言不惭的回话。

    皇甫夜脚下一个趄趔,险些没栽倒!众人的脑后也是大滴的汗水!

    忽的……

    “跟我来!”不耐烦的抓着她的手腕,拖着便走,第二次抓着她的手腕,心下却是不同的感触,想着宴会那日回去之后,自己内心的复杂和纠结,越发的想不透自己到底怎么了。忽略掉心底的异样,背对着红枫吩咐,“皇兄若是问起,就说本王将人借走了!”

    “是!”红枫恭敬的应了一声。

    ……

    “皇甫夜,你干嘛啊?”神经病!一大早的发什么疯!

    岂知,下一秒,她被皇甫夜按到墙上,两人离得极近,近的都听得到彼此的呼吸。

    她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他放大版的俊脸,还是那个皇甫夜,还是那张妖孽般的容颜,只是为什么她觉得好像有点不一样了?

    “小锦锦,你听我一次,离那个人远一点!”语气中是难得的严肃,若是再让她靠近下去,等着她的就是万劫不复!

    “你找我就是想说这个?”凤眸微眯,有些不耐。

    淡紫色的眸中闪过一抹挣扎,看着她精致的面容和眸中的冷色,终于,笑了。放开禁锢她的手,侧过头,摇了摇扇子:“罢了,随你吧。”他没有权力干涉她,不是么?至少,她还没有给过他权力!

    “他对我来说,是朋友,你也一样!”冷冷的开口表述。

    面色一怔,原来她不是喜欢上那个人了?心境莫名的有些愉悦起来:“本王知道了。但是,小锦锦,本王好像有点……”喜欢你了。

    最后的几个字,却没能说出口。

    “有点怎么样?你不会是有点喜欢上我了吧?”不正经的笑着瞅着他。

    “咳咳……”尴尬的咳嗽了几声,掩下眼底那一抹异样,笑着开口,“本王有时候真的怀疑,你是不是女人!”

    翻了个白眼,她不是女人,难道他是不成?“好了,不跟你闲扯淡了,我要去扫地了!”说完便拎着扫把准备走人。

    “小锦锦!”邪魅的声线有些暗哑,“那个人,不是你想象的那么简单!”

    唇角微微勾起,若百里惊鸿真是个虚有其表的绣花枕头,她也懒得去跟他做朋友了,点了点头:“我知道。”

    三个字吐出,复又提起脚步……

    皇甫夜站在她的身后,低叹一声:“小锦锦,若是需要帮忙,记得找我!”

    “好!”干脆利落,毫不拖泥带水。

    看着她的背影慢慢的离开他的视线,心下朦胧的感觉慢慢的清晰起来。他有些颓然的靠在墙上,苦笑一声,而后低低的开口:“小锦锦,我好像是真的喜欢上你了,怎么办?”

    ……

    飞凤宫。

    赫连容若一脸厉色的坐着,是个人都能看出她恶劣的心情。

    “皇后娘娘,喝茶!”一个宫女端着茶杯站在她的面前。

    手一挥,那开水泼了那宫女一身,粉嫩的脸颊被烫红,却不敢出声,跪在一旁死死的忍着痛楚。

    “砰!”的一声,那莹白的素手狠狠的砸在桌子上,“好你个苏锦屏!竟敢找皇上告状,禁本宫足!看来本宫那日,真该打死你才是!”

    一个四十多岁的宫女,赶紧上前:“皇后,现在咱们可不能乱了阵脚!苏锦屏,定然是苏锦秋那边的人,后宫的大权,现下也落到了淑妃的手上,我们还是好好想着应对之策才是!”

    此言一出,赫连容若也冷静了下来,抬起头看了看她:“奶娘,那你说,我们当如何?不打杀了那个贱婢,本宫咽不下这口气!区区丞相府的一个庶女,竟然让本宫栽了这么大的跟头!”

    “皇后!”那被称为奶娘的人,面上出现了些许责怪的神色,“她现下不过是一个宫女罢了,您贵为皇后,出去之后随便寻着个理由杀了她便是,何必要动这么大的怒,我们真正的敌人可不是她,而是她身后的人!将军也传了话来,说会在朝堂上与大臣们联名上书,为您求情,想必皇上马上就要放您出去了,您还是稳着些,别叫那些个贱人又钻了空子!”

    赫连容若深呼吸了一口气,也慢慢的冷静了下来,忽的,脑中灵光一闪,想起昨夜之事!唇角微微勾起:“哼,若是寻着理由打杀了她,皇上必然知道本宫是寻仇而来,不若,就……”

    那奶娘将耳朵凑过去,听着她的吩咐。

    “娘娘,此计虽然拙劣,但是对付一个小小的宫女,足够了!”奶娘的脸上露出了会意的笑容。

    “嗯,那便去办吧,给本宫办得稳稳妥妥的,待本宫出了这飞凤宫,便是那个贱婢的死期!”

    “是!”……

    ……

    某女拖着扫把走着,心思千转百回,今天的皇甫夜,好像有点奇怪!但是奇怪在哪里,她又想不出个所以然。

    回到御书房的门口,皇甫怀寒还没有回来,打了个哈欠,便坐在那栏杆之上歪着脑袋睡觉。

    门口的侍卫那嘴角不可抑制的抽了抽,这个宫女的胆子未免也太大了吧?该扫的地不扫,还大刺刺的坐在门口休息?

    红枫也习惯了她的德行,懒得说些什么,倒是御书房内伺候的宫女,有些不忿的跑了出来:“我说苏锦屏,你可是御前打扫,皇上不在,你便想偷懒?”

    “请问这位大婶,您是?”他妈的,还真是见了鬼了,皇帝欺负她,妃子们欺负她,就连宫女也欺负她!不待这么挤兑人的吧?

    大婶?那宫女正是双十年华,比苏锦屏大不了两岁,忽的被如此“敬称”,险些没噎得吐出一口鲜血来!见她此问,仰起头,一脸骄傲之色的开口:“我乃是伺候皇上的大宫女!”

    “请问伺候皇上的大宫女,您管我做什么?我只是一个小小的宫女,不是皇上,不需要您老人家伺候!”惹不起那些主子们,还能惹不起这个宫女吗?

    “你!”狠狠的指着她,气得面色通红。

    “我如何?”冷眼一扫,一股凌厉的气势压迫而出!

    那宫女被她看的一怔,不自觉的后退一步,好恐怖的眼神!但,退了一步,稳住身形之后,也回过神来,不过是一个眼神罢了,有什么好怕的!“哼,等皇上回来了,我定要禀报给小林子公公,让他好好收拾你这贱蹄子!”

    “啪!”的一声,响亮的一巴掌印在她的脸上。

    等她回过神来,苏锦屏已经重新坐回了栏杆上!来古代这么久,找茬的见过不少,无缘无故的找完茬又骂她的还真就这么一个,不给点教训,她不知道花儿为什么那样红!

    侍卫们也是有些惊愕!皇上身边的大宫女,就是娘娘们都巴结着,这个宫女是哪里来的胆子,竟然敢动手!

    “你,竟敢打我?”那宫女狠狠的指着苏锦屏。

    “再指下去,就不是一巴掌这么简单!”冷眼一扫,寒光迸裂!此刻,没有一个人会怀疑她说的是假话。

    忽的,一转头,远远的看见皇甫怀寒带着一众下人回来了,苏锦屏赶紧跳下栏杆,拿着扫把,貌似认真的扫着地……

    门口所有人的嘴角都抽了抽,不是吧?世界上居然有这种人,前一秒钟还嚣张跋扈到不行,后一秒种看见皇上就开始装模作样?

    “苏锦屏,你……”那宫女彻底的被她的无耻惊住,狠狠的指着她。

    “吵什么!”皇甫怀寒不耐烦的声音响起,语气中带着明显的疲惫,是昨夜没有睡觉的缘故。眼角的余光也瞅见了那卖力打扫的人,竟然没想到这女人还真能老老实实的扫地!

    “皇上,她……”那宫女指着苏锦屏想说些什么。

    小林子却尖着嗓子开口打断:“没长眼的奴才,还不给咱家滚开,没见皇上精神不好要休息吗?”一看便知是宫女们之间的矛盾,这种小事情何须劳烦皇上!

    那宫女也看见了皇甫怀寒面上明显的疲惫,当即让到一边:“奴婢该死!”

    而不远处的苏锦屏,拎着扫把扫着落叶,还回过头对着她做了一个鬼脸!

    噎得那宫女险些没背过气去!

    皇甫怀寒冷着脸踏入了御书房,冷声开口吩咐:“传旨,去将皇后放出来!”朝堂上的那些老匹夫,看来是活腻了!竟然连后宫的事也想插手,这一次,他便遂了他们的意,下一次,便是将他们连根铲除的时候了!

    “是!”小林子领命而去。

    ……

    “东西放好了么?”赫连容若收到了皇上放她出去的旨意,心情万分愉悦。

    “娘娘,已经放好了,虽然那时候出来一个宫女,但是奴才已经将她敲晕了,她绝对没有看见我们!”

    “那个贱婢,也该回去了吧?”冷着声娇笑,美眸中都是狠戾之色。

    “启禀娘娘,当是回去了!”

    “嗯!那便走吧!”雍容华贵放下茶杯,而后慢慢的站起身,往景仁宫的方向而去,“小圆子,去将皇上也叫来,这么大的罪过,本宫虽是贵为皇后,也不好擅加处置!”

    “是!奴才这就去!”那小太监领命,飞快的往御书房而去。

    ……

    一行人,便浩浩荡荡的去了苏锦屏的住处……

    “皇上,飞凤宫的小圆子求见!”小林子进来禀报。

    “可说了是何事?”揉了揉眉心,略有些疲惫。

    “好像是说那个苏锦屏犯了事,皇后要惩处,但是罪过极大,非得您去才能做主!”小林子恭敬的低着头。

    冷峻的面容绷得极紧,赫连容若今日中午才被放出来,晚上苏锦屏就犯了事?唇角勾起一抹冷笑,动作还真快,不过,那个该死的女人,也是要给些教训!

    “走吧。”将御笔放下,便率先出了宫,小林子赶紧跟上。那宫中方才被苏锦屏打了一巴掌的宫女,也面露得色,哼,贱蹄子,得罪了皇后,有你好果子吃!

    ……

    苏锦屏扫完地,便拖着疲惫的身子回了景仁宫,虽是升了职,但住处还没有迁,估摸着是皇甫怀寒那杀千刀的就是想看她在住处和扫地的地反两头奔波,累的要死要活,所以才没给她换住的地方,贱男!

    刚走到门口,眼神一紧,便看见了躺在门口的浅忆。

    怎么回事?几个大步上前,蹲下身探了一下她的呼吸,随即微微放下心来,只是被人打晕了过去!

    面色一肃,掐了掐她的人中。

    很快的,浅忆就醒了过来,一看苏锦屏,脸上还有些些许恍惚:“小姐。”

    “怎么回事?”看了看四周,杀手的生涯让她几乎不会错过一点细小末节的差异,这里很明显的,有人来过!

    浅忆这才回过神来:“小姐,奴婢也不知道,那会儿醒了就想出门来看看,可是刚刚走出门,就被人敲晕了!”

    扶起她,而后几个大步飞快的踏入屋中,眼神四处一扫,这屋内被动过的地方有十四处,难道是进来找什么东西?心下不安的感觉却越发的强烈,上前将那些地方飞快的翻了一遍,眼光定格在床下的箱子上……这是什么东西?鼻尖隐隐的嗅到了些许血腥味。眼神一紧,凤眸闪过一道寒光……

    正要将那箱子拖出来,就听见门口传来一阵脚步声,来不及了!

    “小姐,您这干什么?”浅忆有些不能理解她的行为。

    紧接着,赫连容若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来人,给本宫搜!”

    不多时,一队禁卫军就踏了进来。

    “你们干什么?”浅忆挡在门口,眸中有些明显的讶异。

    “滚开!”那侍卫对着浅忆一推,险些将她推倒,苏锦屏飞快的接住她,冷冷的扫了那侍卫一眼,那侍卫面色一肃,眼中出现了明显的惊恐之色!那是什么眼神,竟是比皇上的眼神还要恐怖几许!

    “小姐,他们是干什么的?”浅忆有些惊恐。

    “别怕!”干什么的,自然是陷害她的!

    那侍卫们在屋内翻了半晌,忽的,有一个人看着床底:“里面有个箱子,看看是什么!”

    接着,便有人上前将那箱子拖了出来。苏锦屏的眼底出现了些许轻嘲,眸光往外一扫,便看见了赫连容若,不是禁足了么?果然如淑妃所言,一出来,就要来找她的麻烦?

    赫连容若的脸上带着胸有成竹的笑意,几个大步踏了过来,看着苏锦屏,冷笑一声:“怎么,如今见着本宫都不用跪了?”

    “不过是皇后娘娘被禁足多日,这忽然一出来,奴婢有些认不出来罢了,还请娘娘恕罪!奴婢拜见皇后娘娘,娘娘万福金安!”说着便跪下行礼,还不忘记戳赫连容若的痛处,反正这梁子是结下了,也不怕再深一些!

    此言一出,赫连容若面色大变,狠狠的瞪着苏锦屏:“你这个贱婢,竟然敢羞辱本宫,本宫……”

    “哎呀,皇后姐姐好大的火气,妹妹走得老远就闻到了一阵火药味,当真是熏人!”一声娇笑响起,来的,正是淑妃!

    淑妃笑得明艳动人。前些日子皇上的寿宴之上,苏锦屏虽是占尽风头,但是最后自己才是最大的赢家,加上那日苏锦屏表了衷心,那这一切岂不都是苏锦屏的计策,为的,自然是帮她淑妃拿到后宫的大权?所以听说赫连容若带了人气势汹汹的过来,她自然要来助自己的“得意大将”一臂之力!

    赫连容若扭过头,便看见了一袭绿衣的淑妃,压下满心的怒火,强笑着开口:“妹妹怎么会来了此处?”

    “皇后姐姐万福金安!”像模像样的行完礼,便起身,“妹妹不过是经过这里,见姐姐好大的怒气,这怒火大了难免伤身,若是这小宫女惹得,妹妹就为她向姐姐讨个人情,一个小小的宫女倒没什么,若是气坏了姐姐的身子,那才真是大亏!”

    苏锦屏闻言,唇畔勾起一抹冷笑,她断定,那个箱子里面的东西,绝对不是淑妃一个人情就能讨过去的!

    赫连容若闻言,也娇笑出声:“妹妹,怕是你没有这么大的面子了,这宫女犯下的罪,就是本宫都保不了她!打开给淑妃看看,是什么!”

    话音一落,侍卫们便将那箱子打开!一张惨白的脸出现在箱内,那是一个小宫女,唇角还挂着鲜血,看样子死了有几个时辰了!

    “啊!”淑妃吓得惨叫一声,还倒退了一步。

    “苏锦屏,你倒是说说看,这是怎么回事?”赫连容若挂着一脸满足的笑意。

    怎么回事?你自己心里不清楚吗?一句话到了唇边,却还是被她咽下:“启禀皇后,奴婢见识浅薄,还当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就在这时,一声尖细的嗓音响起:“皇上驾到!”随即,皇甫怀寒的身影出现在了屋内,冷着一张脸看了看众人,也没有忽略那口箱子。

    “臣妾拜见皇上!”一见到皇甫怀寒,两个女人瞬间变得高贵典雅起来,面上的讥讽都消失不见,满是温柔娴淑的模样。

    冷声询问:“嗯。怎么回事?”

    “启禀皇上,臣妾宫中的宫女失踪了,臣妾找了许久都没有找到,有人看见臣妾的宫女在失踪之前,见过苏锦屏,两人还发生过争执,所以臣妾便派人来找,果真就发现了这尸首!陛下,按我东陵的律令,杀人者偿命,还请皇上定夺!”赫连容若飞快的说完自己想说的话,便等着苏锦屏的死期。

    苏锦屏的唇畔勾起一抹冷笑,准备的倒是齐全,连证人都备好了!只是她苏锦屏,是这么容易就能被人冤枉的么?

    皇甫怀寒也有些皱眉,赫连容若不过是被禁足了半月,出来报复,就要下死手?他倒是小看了她的狠毒了!

    “证人呢?”苏锦屏对他来说,还有用处,自然不能轻易的死了。

    “带上来!”对着门外扬声吩咐。

    不一会儿,一个宫女就被侍卫们带了进来,看见皇甫怀寒的时候,眼神明显的有些闪躲,但还是硬着头皮开口行礼:“奴婢拜见皇上!拜见皇后娘娘!拜见淑妃娘娘!”

    “朕问你,你可是真的看见她们二人发生争执?”冰冷的声音不夹杂一丝感情,就像是冬日的冰雕,叫人心底发寒。

    那小宫女颤着身子飞快的点头:“是的!是的!奴婢那日看见那个宫女和苏锦屏拌嘴,后来,后来的事情奴婢就不知道了!”

    “皇上,奴婢可不可以问她几个问题!”静默了半天的苏锦屏开口打断。

    “问吧。”这话一出,苏锦屏倒是有些诧异了,皇甫怀寒这个没品的皇帝,竟然没有抓住这么好的机会来报仇?还真是叫她有些讶异了!

    不过讶异归压抑,现在还是先保住小命要紧!“皇上,奴婢还有一个要求!”

    “说!”毫不拖泥带水,也许潜意识里面他也不希望她死。

    “请您下旨,在奴婢问话的过程中任何人都不能插话,否则,斩首示众!”这个要求提出之后,她也有些紧张,皇甫怀寒未必会答应她。

    结果,帝王顿了顿,倒是干脆的开口:“准!”

    赫连容若的脸上出现些许怪异之色,不知道这苏锦屏是想搞什么鬼。

    “谢皇上!”这一次,是发自真心的感谢。说完之后,便几个大步走到那宫女的跟前,低下身子,与她平视,一双凤眸定定的看着她的眼:“看着我!”

    那宫女却眼神闪躲,不敢看她。

    “我让你看着我!”声音加大了些许,也带着明显的杀意!

    那宫女一怔,为她的气势所摄,马上乖乖的将眼光调过去,与她平视。

    苏锦屏唇边勾起一抹浅笑:“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声音轻柔至极,那宫女有些怔忪的开口:“夏秋月!”

    “家里还有什么人?”定定的看着她的眼睛,凤眸中闪过点点幽光。

    “家里,有娘和一个弟弟!”夏秋月怔怔的开口答话。

    皇甫怀寒却有些皱眉,这女人问这些不着边际的问题做什么?难道真的不想要命了?

    听她说完,苏锦屏的唇边勾起一抹满意的笑痕:“那你告诉我,我是什么时候与那宫女发生争执的?”

    “没有,你没有与那宫女发生争执!”那宫女呆呆的看着苏锦屏的眼睛,傻愣愣的开口。

    什么!赫连容若正要发作,却被皇甫怀寒冷眼一扫,没敢开口,皇上方才有过旨意,若是开口了,便是斩首示众,君无戏言!

    “那,你为什么要说我与那宫女有过争执?”笑着开口询问,眼底闪过一缕一缕的幽光。

    “是皇后娘娘,皇后娘娘拿我的家人威胁,说如果不说是你,就杀了我的娘亲和弟弟!”夏秋月傻愣愣的交代。

    “好了!”苏锦屏眼一闭,深呼吸几口气调息,而后站起身,脚步还有些发晕,浅忆马上上前扶着她:“皇上,奴婢问完了。”

    赫连容若当即炸毛,对着夏秋月一阵暴喝:“你这贱婢,竟敢胡说八道诬陷本宫,本宫何时命你陷害苏锦屏了?”

    这一吼,那宫女如梦初醒!有些呆呆的看着大殿中的情形,完全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事!“皇后娘娘,奴婢,奴婢,刚刚发生什么了吗?”

    皇甫怀寒也有些皱眉,看向苏锦屏的眼神也相当的诡异。

    “本宫知道了,是妖术!是妖术!一定是妖术!”赫连容若狠狠的指着苏锦屏。

    苏锦屏的唇畔勾起一抹冷笑:“她方才说的话,是真是假,皇上只要下令,让这里的人一个都不许出去,然后去查查她的娘亲和弟弟在哪里,一切便都明了!”

    头还是隐隐有些晕眩,精神力消耗巨大!这便是她“妖孽”的最后一张底牌,一张让她无数次完成各种任务,稳坐杀手之王位置多年的底牌!她,除了冷兵器的使用力度惊人,还有一点,就是——催眠术!这一点就是和她一起住了多年的妖物都不知道。因为她用完催眠术,是最薄弱的时候,任何一个人都能轻易的置她于死地!做杀手,不论是谁,都不能轻易相信,即便是妖物,也一样!

    谁能想到,她“妖孽”,在做杀手之前,是最高端的国际催眠师?只是,那都是一段让人不堪的过往,她从不愿意提及。她也知道,自己今日拿出了这张底牌,皇甫怀寒对她的疑虑会更大,但是事已至此,她没有选择!

    这话一出,赫连容若的声势当即弱了下来!看了看那尸体,忽的又想起一事:“好,就算这个是本宫诬陷你,那你倒解释一下,她昨夜遇害之时,你在何处?”

    苏锦屏轻轻的推开浅忆,几个大步走到那宫女的面前,看了看她的气色,应当是凌晨一点时遇害,时间算的真是准,那时候她正在百里惊鸿那里睡大觉,侍卫们找她,没有找到。

    赫连容若面露得色,昨夜那满宫的寻人,她自然也知道,景仁宫也有她的人,她早就知道苏锦屏和那个南岳三皇子纠缠不清,若是她没料错,昨夜苏锦屏就是在梨园,只是要是她敢说自己是在梨园,大半夜的,与别国的皇子,说的轻点的秽乱宫讳,说的重点,便是通敌叛国了!

    皇甫怀寒的面色也有些发冷,转过头冷冷的扫了赫连容若一眼,看得赫连容若一惊,那满脸的得色瞬间隐下。

    苏锦屏自然也知道这其中利害,咬了咬唇,忽的,脑海中响起一句话“小锦锦,若是需要帮忙,记得找我!”,唇角微勾,看来她又要欠皇甫夜一个人情了!

    正要开口,便听得一道清冷孤傲的声音响起:“昨夜子时,本宫出了梨园,看不见回去的路,便劳烦这位宫女送了。”

    此言一出,所有的人都转过头,看着门外那人。仍是一袭白衣,在阳光下也是美轮美奂,给人不真实的感觉。

    “东陵皇!”淡淡的开口,算是打招呼。

    “南岳三皇子!”皇甫怀寒也回了一句。

    这下,苏锦屏的围就被解了!看着门外那人,感激之余,也有些猜不透这家伙在想什么了,对自己总是不冷不热的,还屡屡下逐客令,但却也前前后后救了她两次,这一次,甚至不惜说谎!

    “南岳三皇子这么说,可有证据?”赫连容若满面不屑的开口,不过是一个质子,有什么资格来插话!

    “拿南岳的信誉,够么?”淡淡的开口,声线清冷如月。

    皇甫怀寒和苏锦屏的眼神都紧了紧,他们两人,自然都知道他说的是假,只是,为了帮她,需要拿南岳的信誉来说谎?苏锦屏虽然不是古代的人,但是也知道对于古人来说,信誉和誓言都极其重要,这个人,竟然为了她说出这样的话?

    “南岳三皇子此言,必定无假。”皇甫怀寒冷冷的开口,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要是再纠缠下去,便成了他东陵低看南岳了!

    虽说十几年前确实是父皇胜了南岳,也成功的让南岳交出了百里惊鸿做质子,但是他也清楚,现在的南岳,已非当年的南岳。本来没了百里惊鸿,南岳就没了什么杀伤力,但是前几年,南岳却莫名其妙的多出了一个神秘的“夜幕山庄”,也出了一个“离尘公子”,没有人知道“离尘公子”是谁,甚至没有人见过。

    他也派人查过那个人,查到的结果却是那个人仿佛根本就不存在。那人多次相助南岳,慢慢的,也将最为衰败的南岳,提高到了一定的地位,变为现下四国鼎立的状态。而他东陵,一直能居于四国之首,就是因为有了这么个质子,让南岳受制于东陵。寒眸一闪,扫着门外的人,冰冷的薄唇微勾,他,也不止一次怀疑,离尘公子,就是百里惊鸿!

    “皇上!”赫连容若跺了跺脚,似是不依。

    “皇后!”冰冷的声音带着难掩的怒气。

    赫连容若被他这一声吼吓到了,呆呆的不敢开口。

    而百里惊鸿也只是淡淡对着这边点了点头,银灰色的眸中没有半点焦距,清冷的声音响起:“东陵皇,本宫告辞了。”

    “请!”语气不冷不热,他与百里惊鸿两次见面,都是为了这个女人,冰冷的唇角不动声色的勾起,鱼饵已经扔出去了,看来,是要准备撒网了!

    白色的袖袍翻飞,那人影慢慢的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之内。

    皇甫怀寒冷着脸看了看赫连容若:“皇后,今日之事,朕便不做计较!以后这后宫的事,便都交给淑妃,你若是无事,便在自己宫中好好反省!”

    说完,如鹰般锐利的眸子扫向苏锦屏,停留片刻,而后一甩袖袍,踏了出去!

    苏锦屏的拳头不动声色的紧了紧,看来这狗皇帝又在打坏心思了!

    赫连容若满面错愕的看着皇甫怀寒的背影,脑中闪过瞬间的恍惚,忽的,清明了起来,这才明白她的夫君、她所爱的男人,原来从一开始就知道这是她的计策!不问,也不审,便能确信!

    拳头收紧,宽大的袖袍下,长长的指甲掐进肉里。

    “呵呵,皇后姐姐,本来以为你出了飞凤宫,妹妹就可以偷闲了,不必再打理这宫中琐事,没想到还要忙些日子,唉……妹妹就继续为姐姐代理后宫之事了。事情处理完了,姐姐还不走么?”淑妃的声音中带着难掩的得意。

    赫连容若看着她冷笑:“妹妹知道自己是在为姐姐代理宫中琐事便好!”“代理”二字咬得极重!

    此言一出,淑妃那一脸的得色也冷了下来。

    苏锦屏冷冷的开口打断她们:“恭送两位娘娘!”方才的催眠术,消耗了她不少精神力,不休息两日,绝对养不回来,所以她现在没空看着两人在她屋内斗嘴!

    逐客令一下,赫连容若一张娇俏的脸瞬间铁青,正想说什么,却见淑妃笑着开口:“姐姐,我们还是快走吧,马上便到了用晚膳的时间了,再不回去,怕是晚膳都赶不上了!”

    皇后冷哼一声,一甩袖,便踏了出去!

    淑妃笑着开口:“还不把那箱子拖出去,脏了这屋子,多晦气!晚上差人送些柚子水进来洒洒!”

    “是!”下人领命。

    “锦屏,好好休息,我便先回去了!”

    “恭送淑妃娘娘!”紧紧的咬着牙,再过一刻,她怕是支撑不住了!

    淑妃踏出了屋子,苏锦屏凝神听着她的脚步走远,白眼一翻,便晕在在浅忆的怀中,失去意识之前,只吐出了三个字“别出声”。

    浅忆吓得面色惨白,也没敢开口尖叫,把她扶到床上躺着。而后呆呆的坐在她的床边,今天的小姐,真的让她好陌生,印象中的小姐,从来都是一点小事情,便能吓得瑟瑟发抖,今日确实这般的沉稳、睿智!

    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这个人似乎不是她的小姐,而是另外一个人,另外一个毫不相干的人!忽的,脑海中想起了小姐那日对自己说的话“你就当,我是寄居在你们家小姐身上的一缕游魂,若是这样,你对我是否还是忠心?”,咬着下唇,含着泪使劲的点了点头,不管小姐变成什么样子,小姐就是小姐,她一定会对小姐忠心!

    天色渐晚,直到子时,苏锦屏也没有醒来,浅忆瞪大眼担忧的守在她的床边……

    ……

    梨园之内,白衣男子静静的站在窗前,毫无焦距的眼眸定定的望着虚空。

    今日,不过是出去走了几步,不知为何,脚步便慢慢的挪到了第一次看见她的地方,扛着扫把坐在树上,远远的看着自己。也就在同时,听到了景仁宫内的争执。

    上一次帮她,是为了还情。而这一次,却是为了让她不要再来招惹他,她对他来说,有些太多的不确定,甚至是……威胁!昨晚,自己又是鬼使神差的又跟着她出去了。本想,以她的性子,今夜定会来道谢,自己就以此让她再也不要来了,可是……她今夜却没有来!

    不是不想她来么?却为何,她真的没有来,他的心里会落空空的?静静的站了良久,直到天空已经翻白,寡薄的唇轻扯,今夜,是不会来了么?

    顿了顿,唇边勾起一抹轻嘲,何须自己说,她本来,就没打算再来!脑中,却忽然想起她昨夜说的话“如果有一天,我没来,那我就是死了,勿念。”死了?心口一紧,莫名的有些担忧。

    ……

    “还没醒么?”冰凉的声音带着他自己都没有察觉的担忧。

    “启禀皇上,还没醒!昨夜那看守的宫女睡着之后,属下有探脉,她的身体并无大碍,不过是太累了,所以才会昏迷!”一个黑衣男子跪在殿中禀报。

    “知道了,下去吧。”拿着手上的笔,有些烦闷的在纸上画了几圈,心下的抑郁感越发的浓重,可也猜不透自己在想什么。

    “是,属下领命!”……

    ……

    “少主,皇后那边,对苏锦屏下了手!”一个白髯飘飘的老者,恭敬的立在上官谨睿的书桌前。

    手中的笔,毫无预兆的掉了出去,温润的眸中,第一次出现了有些慌乱的神色,抬眼看着那老者:“可有何事?”

    “得南岳三皇子相助,已经化险为夷,不过现下晕倒了,正在休养!”那老者低着头答话,随即,一副犹疑的模样开口,“少主,您这样关心她下去,臣怕会误了大事!”

    苦笑一声:“皇叔,您当是明白的!”

    “臣明白,但是也请少主一切以大事为先!”苍老的容颜上带着些许谴责之色。

    叹了叹,黑色的眼眸闭上,薄唇轻启:“我明白了。”

    ……

    苏锦屏整整昏睡了两日,才幽幽醒来,看了看屋内的陈设,脑中瞬间恢复了清明,浅忆正趴在她的床边睡着。看了看那丫头的脸,睫毛上还带着泪珠,想来是担忧自己之故,低低一笑,轻轻的给她把泪珠擦去。忽的有些羡慕起自己这个身体原来的主人了,苏锦屏,有这么一个在乎你的人,你真的很幸运。只是这幸运,我能否也替你一并接收了?

    起身,下床,将被子盖在她的身上,浅忆却被惊醒:“小姐,您醒了?”眼底是明显的雀跃。

    “嗯,醒了,我睡了几天了?”看她这般,她的语气也温和了起来。

    “您已经睡了整整两天一夜了,可吓死奴婢了,奴婢……”

    “好了,你先休息吧,我出去一下。”两天一夜,是该去给那个人道谢了。

    “小姐您去……”一个“哪”还没说出来,苏锦屏就跳出了窗外,步到了几十米之外。

    ……

    百里惊鸿,此刻正静静的待在窗前,心底有着自己都不清楚的慌乱,她没来,是真的……死了么?

    忽的,一道戏谑的声音自身后响起:“在想什么?想我是不是真的死了?”

    月色般醉人的眸子一闪,他竟然没有感觉到她进来了,是她的身手太过诡异,还是自己方才太过大意?再细细的领会她的话,唇角有些微抽。

    苏锦屏几个大步走到他的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我福大命大,轻易死不了!”明显的心情不错,当然,她也知道自己说了这话,这个人是不会回话的。

    没想到,他竟是开口了:“哦。”淡淡的一个字,若不仔细听,还以为是自己的幻觉。

    唇角勾起,笑着开口:“前几日的救命之恩,谢了!”

    寡薄的唇动了动,想起自己救她的初衷,不过是为了让她不要再来打扰自己,而这句话到了唇边,却是没有说出口。

    许多事情,就是这么巧,若是昨晚,她来了,他便能轻飘飘的说出这话,但是隔了一日没来,他的心中就像是几千只蚂蚁在啃咬,说不出是什么感觉,是担忧,或是……思念?所以今日再见她,也就说不出那些话。只是,她昨夜,为何没来?又和皇甫夜喝酒去了么?

    几个大步走到他的面前,笑吟吟的凝视着他的脸:“是不是在想,我昨夜为何没有来?”

    “没有。”飞快的开口,却有些欲盖弥彰的味道。

    轻笑一声:“好了,跟你开个玩笑的,你能救我第二次就不错了,怎么可能关心我的死活!”

    好看的眉角不动声色的拧起,却也没有说些什么。

    一时间屋内静谧无声,也在这万籁俱静的当口,“咕噜”一声响起!

    某女的面色当即尴尬起来,睡了几天,自然是饿了。“那……那个,我去找吃的,你吃不吃?”

    “不吃。”淡淡的回应,而后往自己的床边走去,看样子,是准备睡觉了。

    “好!你不吃!”坏心眼的笑了一声,便踏了出去。

    第一次见她这么干脆的离开,百里惊鸿有些怔忪的坐在床上,走了?走了。刚刚有些回暖的心,又冷了下来,解开衣带,躺回了床上。双眼茫然无神,呆呆的看着床顶。他到底是怎么了?

    望了良久,良久,睡意慢慢的卷席,正要入眠,鼻翼却闻到一阵清香,从窗外一缕一缕的飘了进来。

    “唉,这么好吃的烤鱼,有人居然不吃,唉!”某女大刺刺的声音在门外响起,语调中充满了诱惑的意味。

    唇角微微有些抽动,翻了个身。

    “唔,真好吃!唉,不吃的人呐,真是可惜哦!”又是一声感叹自窗外响起。

    苏锦屏在门外一边吃,一边往窗内望,见那人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唇角微勾,他要是真睡了,那才是见鬼了!“要吃的赶快出来哦,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

    床上的人还是一动不动,凤眸染上了些许笑意,那个傲娇的家伙,要是能自己出来那才怪了!将火上的那条鱼翻了个身,一股肉香扑入鼻翼,熟了,拿着那烤熟的鱼利落的一个翻身,便从窗口跃了进去……

    “喂,起来了!”对着床上的人开口。

    那人却仿佛没有听到,静静的睡着,一动不动,只留给她一个如梦似幻的背影。

    不耐烦的扯开他的被子,他一惊,微微的坐起身,衣襟微开,隐隐能看见里面若隐若现的蜜色肌肤,绝美的容颜上没有丝毫表情,但那皱起的眉角却说明了他的恼怒。

    “吃东西了,嗯?”将那香喷喷的烤鱼送到他的唇边,凤眸中含着笑意,见他还是不动,复又开口,如同那日一般,“乖了,嗯?”

    这一次,他却没有上次那般听话,闭着口不动。

    “不吃?莫不是在气我昨夜没来?”戏谑的开口,等着这人的反应。

    果然,此言一落,他马上便张开嘴,咬了一口。

    这家伙,就是要激!

    “吃完可是要付钱的!”冷不防的开口。

    这话成功的让那人呛到了,死命的咳嗽了好几声,修长的手捂着脾气,说不出的优雅。

    “别激动,别激动,我知道你没有银子,要不献色也行!”坏心眼的开口。

    果然,听完这话,他淡漠的表情更加空白,已是连咳嗽都省了!

    “怎么,不会是都不愿意吧?你吃了我的东西,难道就不该付出点代价?”某女一脸不满的开口咋呼。

    嘴角有些微抽,似乎……是她逼着自己吃的吧?

    忽的,某女将脸凑到他的面前:“这样吧,我们好好商量一下,要不你真的献色怎么样?反正跟了我这个大美女,你也不亏!”

    淡淡的女子馨香飘入鼻翼,百里惊鸿微微偏过头,避开她,清冷的声线响起:“姑娘,不要乱开玩笑。”

    “你这个人,真是无趣!快点吃,吃完陪我去报仇!”想起报仇,不自觉的扯了扯唇,凤眸闪过点点寒光。

    “为什么是我?”不能找其他人一起去么?为什么?

    “因为我喜欢!”狠狠的咬了一口右手上的烤鱼,将左手上的鱼递给他,“自己拿着吃!”她又不是他娘亲,没兴趣一口一口的喂。

    因为……她喜欢?傻愣愣的拿着鱼,面色还有些微怔,这也算理由?

    看他那呆呆的样子,苏锦屏不耐烦的开口:“我说你一天到晚想那么多为什么不累么?人就不能随性点活着?想要就去拿,想做就去做,管它为什么?若是这世上的事,都必须寻得一个答案,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张口咬了一块鱼肉,若有所思。确实,若是世上的事都必须寻着一个答案,活着,便也没什么意思。然而,她还说掉了一点,这世上的事,并不是每件事,都有答案的。

    接着便是一阵静默,和咀嚼食物的声音。“你,真的是丞相府的小姐?”怎么会烤肉、烤鱼?

    “你觉得是便是,你觉得不是,便不是!”反正她人是,灵魂不是。

    “吃完了吗?”语气有些不耐烦,她本来就不是一个有耐心的人,在这家伙身上,耐心都已经用尽了!

    “吃完了。”淡淡的应完,递过来一个帕子。

    苏锦屏一呆,没想到这厮还会给她递帕子,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傻愣愣的将那帕子接过来,一股脑的擦嘴,却看他也拿出一个帕子,轻轻的擦拭着唇角,动作优雅至极。

    于是,某女的动作卡住,故作淑女的轻轻擦了几下,面色有些发烫,尼玛的,一个男人也这么讲究!擦完之后把帕子递还给他,结果,那人一句气死人不偿命的话脱口而出:“扔了吧。”

    苏锦屏咬牙切齿的半天,才忍住了殴打他的冲动!怒气冲冲的转过头,背对着他:“速度穿衣服。”

    等了半天,却没听到身后的动静。磨了磨牙:“你不喜欢穿衣服是吧?要不要我都帮你脱了?”

    这话一出,便听到被子掀开的声音,那人也开始窸窸窣窣的穿着衣服。淡漠的脸上带着些许自己都猜不透的异色,自己若是真的恼了她,一把扔出去便罢了,怎么还真会受她的威胁乖乖的起来穿衣服?

    由不得他想完,衣服就已经穿好了。她也飞快的转过头,抓着他的手腕便走,他也乖乖的任她拖在身后。

    巧妙的避过了侍卫们,带着她潜到了飞凤宫的窗外,听着里面的响动。

    “砰!”的一声,玉器摔碎的声音响起,赫连容若尖刻的声音带着恼怒:“气死本宫了!气死本宫了!都怪苏锦屏那个贱婢!还便宜了淑妃那个贱人!”

    苏锦屏的唇角勾起一抹轻嘲,怪她?她赫连容若是自己偷鸡不成蚀把米,还能怪到她苏锦屏的头上?想怪她便怪她吧,反正自己也是来报仇的!想着一股黑气从她的身上慢慢的溢出,如地狱修罗般渗人。

    百里惊鸿在她的身后微微的皱了皱眉,寡薄的唇轻启:“你想杀她?”是因为前日之事?

    此言一出,苏锦屏怔住了!是啊,现在还不能杀她,要是杀了,皇甫怀寒那个精明的男人马上就会知道是她做的。拳头紧了紧,唇边勾起一抹嗜血的笑意:“杀了她,太便宜她了!”

    好看的眉头微皱,似乎有些不解。

    她笑着开口,红唇之畔却勾着让人毛骨悚然的冷意:“知道吗?最残忍的对待一个人,不是让他们死去,更不是用尽一切手段将他们折磨致死,而是让他们饱受煎熬,而后一生一世在痛苦中活着,让她一辈子为自己的所作所为忏悔!但是,你会明白,这还不过是个开始!”

    话音一落,身影一闪。他面前的人已经不见踪影,好看的眉头微皱,最残忍的对待一个人,不是死,而是让他痛苦的活着?这想法,还真是……新鲜,却也不无道理,就像他对待那个人一样,不是么?

    “簇!”的一声,飞凤宫的烛火熄了。

    赫连容若跋扈的声音响起:“你们这群没用的东西,都怎么做事的,窗子都不关好,本宫……啊!”

    一声惨叫响起,一阵血腥味扑鼻而来!

    窗外的男子寡薄的唇微勾,这性子,干脆、利落、有仇必报,他喜欢!果真,是一类人么?等等,月色般醉人的眼眸一紧,喜欢?他也会喜欢?还不待他反应过来,手已经被人抓住,熟悉的馨香扑鼻而来,只是一瞬,两人已经跑到百米开外,大树之后,屏息凝神。

    紧接着,御林军开始活动起来,飞凤里面大叫着:“抓刺客!抓刺客!”

    一波一波的军队从他们身后的大树前经过,两人紧紧的靠在树干上,挨得极近,她已经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雪莲香。当第三波军队从他们身后掠过,四面渐渐的安静了起来。

    忽的,苏锦屏呵呵的轻笑出声……

    “你笑什么?”虽是问句,声音中却不带疑惑的意味,声线不高不低,波澜不惊。

    “你有没有觉得,我们这样躲着很刺激?”某女略带激动的声音响起。

    “……”眼角微微的抽动了几下,不语。

    瘪了瘪嘴,就知道这丫的不会吭声!看了看远方的星辰,凤眸微眯,红唇勾起:“不过是废了她两条腿而已,不过,这还真是只是个开始,我有的是闲工夫跟她慢慢玩!”

    感觉到她身上凛冽的寒气,他却没有半点不适,反而,有些勾唇的**。

    也就在这时,她又抓住了他的手腕:“走,带你去报仇!”

    “不是已经……”报完了么?

    “还有你的仇!”既然已经把他当朋友了,那么他的事,自然就是她苏锦屏的事。

    他的仇?当他们两人躲过侍卫的重重搜索,出现在“玉篱宫”后面的大树上,百里惊鸿才知道,她说的是什么仇!

    皇甫容乐那日辱他之仇么?沿着树枝滑下,到了窗口:“看见我那会儿是怎么报仇的吗?你现在也进去,她怎么对你的,你就给我十倍百倍的还回来,懂?”

    讲完之后,却见他一动不动。

    嘴角抽了抽,一拍额头:“我怎么忘了,你看不见!算了,我帮你报仇吧,说,你想怎么对她?”

    话音一落,便感觉一股极为诡异的力道从身边飘起,那人白色的身影已经闪进了屋内。苏锦屏红唇勾起,没想到这小子还有这么厉害的内功,不错!

    不一会儿,又是一声惨叫响起!

    玉篱宫瞬间灯火通明!

    待侍卫赶到玉篱宫,那两人已经躲到了最为僻静的冷宫屋顶!一路躲避,冷宫才是暂时最安全的地方,但是他们也要尽快的回到自己的住所,否则就会成为头号嫌疑人。

    “没想到你还挺厉害的嘛!”那诡异的力量,完全无法用科学来解释。这便是古代的内功?

    这话说出,他理所当然的闭口不言。

    撞了撞他的肩膀:“说说看,你怎么对她的?是不是把她的脸打肿了?”这家伙,性子这么冷清,还是被自己逼去报仇的,肯定不会下多重的手!

    寡薄的唇勾了勾:“失明、毁容。”

    四个字吐出,苏锦屏险些没惊得从屋顶上掉下去!扭过头不敢置信的看着他绝美的侧颜,那勾魂的轮廓在月色下散发出致命的诱惑,某女艰难的从喉间挤出了几个字:“你说什么?”

    问完,他却闭着眼,没有回话,只是淡漠的面色晕染出了些许迷雾般的质感,让人知道他的心情不错。

    “没想到啊,没想到,你居然这么狠!对女人也下这么重的手,唉!”某女像模像样的感叹,还摇了摇头。

    眼角微抽,不是她让自己进去报仇的么?寡薄的唇勾起:“我们是一类人。”有仇必报,百倍偿还!打了他的脸,骂了他“瞎子”,不用还么?

    这句熟悉的话一出,苏锦屏哈哈大笑了起来,拍了拍他的肩膀:“没错,我们是一类人!那,如果是这样的话……小子,老实交代,你想报仇是不是已经很久了?”

    要是她苏锦屏,有仇不报,晚上觉都睡不着!

    “没空。”两个字,点出了想了很久,却没有行动的原因。

    “哈哈哈……”笑得更加肆意。

    忽的,面色一禀,两人同时往屋檐后一躲。

    冷宫院墙之下,一个侍卫抓着脑袋,很是苦恼的开口:“将军,属下是真的听见笑声了!”

    禁卫军统领的面色也极其严肃!一个晚上,皇后被废了双腿,公主被戳瞎了眼,还毁了容,皇上那边,他是决计交代不过去,若是抓不到刺客,恐怕他必死无疑!

    听了这话,虽是什么也没看见,但也丝毫不敢懈怠!“拿灯笼来,本将要去屋顶看看!”

    看来是个练家子!苏锦屏秀眉拧得死紧,特么的,高兴过度了,这一笑把行踪暴露了!恐怕……攥了攥拳头,有些歉意的往旁边看了一眼,貌似这么多军队,他们被射死的几率比较大!

    这一看,却让她有些微愣。仍是那一张淡漠的容颜,脸上却有着绝对的自信,身上甚至还散发出些许狂傲的意味!这个人……

    “是!”一个侍卫将一盏灯笼交到他的手中。那禁卫军统领也一个提气,准备上屋顶……

    正当苏锦屏咬着牙,准备同归于尽之时,“吱呀”一声,冷宫的门开了!

    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跑了出来,抓着那禁卫军统领的手,满面激动的开口:“是不是皇上让你来放我出去的?是不是?皇上想我了是不是?”

    “放开!你这个疯女人!”那禁卫军狠狠的将那女子推到了地上,一张布满络腮胡子的脸上满是戾气。

    那女子却不死心,爬起来,发丝更加凌乱,对着那禁卫军统领冲去:“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对本宫不敬?你知不知道本宫是谁?啊?本宫可是梅妃!皇上赞我高贵似兰,冷艳若梅,你竟敢对本宫不敬!你竟敢对本宫不敬!”

    “啊!”御林军统领发出了一声惨叫,手上的灯笼也掉了下去,只见那自称“梅妃”的人,狠狠的咬在他的胳膊上。

    他一脚狠狠的将“梅妃”踹开!看了看屋顶,无限烦闷,也觉着应该没有什么了,“你这个疯婆子!我们走!”恶狠狠的说了一声,便带着一众手下离开了。

    本是解了围,但苏锦屏和百里惊鸿的面色都有些冷然,那个女子,脚步看似凌乱,实则平稳异常!分明就是装疯!

    沿着屋檐滑了下去,那地上的女人也慢慢的爬了起来,一见他们二人,张嘴便准备再次撒泼。

    苏锦屏却打断了她:“好了,别装了。”

    此言一出,那女子便顿住了。笑了笑,声音当真冷傲若梅:“解了围,你们便走吧。”

    一张污浊的脸,却不难看出是个绝代佳人。苏锦屏皱了皱眉:“你的目的?”素不相识的人会救她,她还没有那么良好的自我感觉!

    “皇后。”两个字,点明了缘由。是皇后将她送到了此处,敌人的敌人,便是朋友。

    “谢了。”两个字吐出,对着那女子点了点头,拉着百里惊鸿便走。

    没走几步,却听见背后传来一声低叹:“有空,便来坐坐吧。”

    脚步一顿,唇角微勾:“好!”一声应完,便踏步而去,半点也不做停留。

    ……

    走了老远,他忽的开口:“你信她?”三个字,清冷若素。

    “不信。但是我喜欢跟聪明人打交道!”头也不回的回话,同时也带着他一扯,带到一棵百年古树后,听着御林军经过的步伐。

    “聪明人,都很危险。”似是陈述,也似提醒。

    “只有一个人长期处在危险的境地,才能时常保持最良好的状态,不给任何敌人以可趁之机不是么?与危险打交道,是将自己送到刀口,也是再不断的提升自己能力和意志。”她还没有说的是,她拉着的这个人,其实才是最大的危险!

    他闭上眼,不置可否。

    一路躲避着到了梨园,她将他送到门口:“进去吧。”

    “你……”外面很危险,到处都是军队。

    “我要回去!”皇甫怀寒那般精明,想必很快就会怀疑她。

    好看的眉头微皱,似是有些不认同她的行为。

    看他有些困顿,某女当即将红唇微勾,邪笑一声:“怎么,美人,舍不得小爷?”

    “砰!”的一声,门关上了,还险些夹到了苏锦屏的鼻子!

    咬着牙站在门外,嘴角狠狠的抽搐了几下,这个人,当真是无趣之极!半点玩笑都开不起!

    ------题外话------

    来了!晚了点,嘿嘿……

    第46章 启禀皇上,奴婢年纪大了

    正郁闷间,几个侍卫经过此处,苏锦屏飞快的往树后一躲,而后诡异的身型闪动,飞快的往景仁宫而去。

    那侍卫睁大眼看着那边,问着身边的人:“你刚刚有没有看见黑影?”

    “哪里来的什么黑影啊!你不是见鬼了吧!”轻唾一口,便四处张望着继续搜寻刺客。

    那侍卫擦了擦眼睛,往那边看了看,好像是真的有人嘛!

    ……

    当苏锦屏回到景仁宫的门口,便听到西面的一阵呼声:“抓到了,刺客抓到了!”

    秀眉拧起,正要往那边看,一只手揽住了她的腰,条件反射的伸出手要打,却听皇甫夜邪魅的声音响起:“小锦锦,是我!”

    一个闪身,皇甫夜便将她带到了景仁宫的东侧。

    有些不舍的放开她的腰,摇了摇手中的扇子:“小锦锦,你的胆子,真是大!”

    双手环胸,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妖孽般的容颜:“你的胆子也不小嘛!”竟是没想打这个屡屡被自己揍的鼻青脸肿的皇甫夜,也有这么好的身手,竟然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揽住她的腰。

    摇着扇子的手一顿,自然知道她说的是他刚刚揽住她腰的事,摸了摸鼻子,尴尬的咳嗽一声:“咳咳,那不是为了救你嘛!”

    “你怎么知道是我做的?”靠在墙上,一副怡然自得的悠闲模样。

    “身手这么好,又跟皇后结了仇,今晚醒来便不见踪影,除了你,还有谁?”他也学着她靠在墙上,风流的声线华丽优雅,自带三分笑意。

    “唔,好吧,算你聪明!”满不在乎的翻了个白眼。

    皇甫夜轻笑一声,偏过头开口:“小锦锦,你就不怕,本王将今夜之事告诉皇兄?”

    “告诉他什么?告诉他你找了个人冒充刺客顶替我?”笑容可掬的看着他,方才那被抓到的刺客,应当是这家伙派来的吧?

    皇甫夜闻言,笑了笑:“小锦锦,本王很想说那顶替的刺客,是我派来英雄救美帮你一把的,但是本王却不得不说句实话,真是不是我。”

    “此言当真?”面色忽的严肃起来,不是他派来帮自己的,那会是谁?她在古代,还认识了其他的人么?

    淡紫色的眼眸一闪,泛着点点妖异之光,转过身紧紧的凝视着她:“小锦锦,你真的不知道是谁派来的?”眼底带着探究和审视。

    摊了摊手,笑了一声:“不知道。”

    淡紫色的眸中闪过一道流光,“啪!”的一声,收了扇子:“既然不知道,就算了。”

    “你信我?”这家伙,竟然这么轻易的信了,也不将她抓着审问一番?

    “我信你……不说假话!”说完便径自轻笑了起来,她骨子里的傲气那般明显,又怎么会说假话。

    苏锦屏却只是笑了笑,不置可否。要是皇甫怀寒要她的命,为了保命,她可是什么假话都说得出来,说不说假话,是看情况的!她可不是小说里面那些威武不能屈,总是那自己小命开玩笑的煞笔杀手!

    一阵响动过后,那“刺客”已经被抓走了。

    四下也安静下来。

    撸起袖子,看着身畔的人:“说吧,来找我干什么?”

    “呵呵,本来是想带你去报仇的,谁知道,你找他一起去了。”语气中带着些许似真似假的落寞,面上却还是笑得妖艳。

    凤眸微眯,冷声开口:“你怎知道,我找了他?”她能确定没有被人发现。

    “你跟容乐,没有仇怨。”摇了摇扇子,脸上的笑却慢慢的有些挂不住了。

    见他敛下了笑意,她的容色也冷了下来:“那你,这模样,是想为你妹妹报仇吗?”

    此言一出,他却将那张妖孽般的脸凑到她的面前,鼻尖相对,离得比那日还要近些许,淡紫色的眼眸紧紧的锁着她的眼,性感的薄唇勾起,带着暗哑也淡淡的神伤:“小锦锦,我只是不喜欢,你言语间对他的维护。”

    凤眸眯起,像是什么撞进了她的心底。言语间对他的维护?为何她没有察觉?慢慢的,一个疑团也在心里扩大,是啊,她明明不喜欢管闲事,却一再招惹他。她明明怕麻烦,却明知他是危险,也带着他四处乱窜,这些,真的是因为她那会儿说的,离危险越近便越能磨练自己吗?

    见她有了一瞬间的愣神,他忽的含住她的唇,辗转反侧的掠夺起来,唇齿相依,带着些许狂热和不甘的意味!

    “嗤!”的一声,她用力的推开他,毫不留情的一拳头揍上了他的鼻子。

    鲜血四溅!他捂住鼻子苦笑出声:“小锦锦,你下手真狠!”

    弯弯的柳眉挑起,红唇上还折射着水光,咬牙开口:“如果再有下次,绝对不是一拳头这么简单!”要不是看在他救了自己好几次的份上,她非得宰了他不可!

    “呵呵,是你的脾气。小锦锦,你喜欢上他了。”不是疑问,是陈述。

    她却像看神经病一般看了他一眼:“皇甫夜,你今天脑袋是不是被门夹了?做些莫名其妙的事,又说些乱七八糟的话!”喜欢?喜欢那个无趣的家伙?没搞错吧?

    他却笑而不言。当局者迷,旁观者自然清。那个百里惊鸿,何尝不是像她一样在极力否认?

    “好了,不跟你扯蛋了!我回去睡觉!”翻了个白眼,不耐烦的往屋内走,却被他抓住了手腕。

    苏锦屏的脚步顿住,也在心中微微叹了一口气。

    “小锦锦,我好像,喜欢上你了。”极富磁性的声音传来,邪肆至极。

    果然如此。上次,她便怀疑过了是这个原因,只是觉得自己那样想是不是太自恋了,所以就没往那边多探究。“我知道了。”

    我知道了?“这……便是你的答案么?”声音带了些许自己都没有察觉的颤抖。

    静默,不言。

    他忽然笑了:“枉我皇甫夜流连花丛数十载,竟也没想过,有一日,自己也会动心。呵呵……小锦锦,放下他好么?明明是我先遇见你的!”而且,他能给她的,有很多,而那个人带给她的,只能是无尽的麻烦!原本,他以为只是喜欢,可是到了这一刻,他才发觉自己不知不觉中陷得有多深。

    转过头,凝视着他淡紫色的眼眸,此刻那妖异的眼中,带着淡淡的忧伤,仿若紫罗兰一般忧郁:“皇甫夜,不是先认识不认识的问题,而是我们不合适。”

    “谁说不合适?我会证明给你看,我们很合适的!”说完拖着她便走。

    “你干什么?”特么的,大半夜的发什么疯!

    一袭红衣,在月色中犹为妖媚惑人,转过头,那比女子还要艳丽几分的容颜上挂着一抹妖娆的笑意:“带你去报仇,我会证明给你看,我皇甫夜,可以给你你想要的一切,我也会证明给你看,不论是谁,都不能欺负你!因为,有我在!”也因为,我好像……已经爱上了你。

    “我的仇已经……”

    “还有德妃和容嫔!”笑着提醒,一张脸笑得比盛放在彼岸的曼珠沙华还要美,“小锦锦,你忘了,我还记得。”

    你忘了,我还记得?

    苏锦屏有些怔忪,也是这句话给她的触动,让她没有再反抗,由着他拖走了,其实她还没有忘,有仇忘了,就不是她苏锦屏了!跟着他走,还有一个原因,便是她也想证明给他看,他们是真的不适合。

    ……

    “皇上,刺客已经抓到了,我们找到他的时候,已经自尽了!”禁卫军统领说着将那黑衣人扔在玉篱宫的大殿,而后跪在大殿的中央等着处罚,刺客虽然抓到了,但是皇后和公主都发生了这么大的事,他难逃其咎!

    皇甫容乐早已疼的晕了过去,御医在一旁为她上着药。

    看了看那瘫在大殿中央的人,暗紫色的眸子闪过点点深意。若是他没料错,这件事情和那个女人定然脱不了关系,而容乐脸上的伤,却只有绝世高手才能做得到,莫非……寒眸微眯,冷意弥漫。

    “御林军统领,护驾不利,撤职,发配边疆!”虽然知道以御林军统领之能,不可能应付得了那两人,但是惩戒分明,向来是他皇甫怀寒的作风。

    “谢皇上不杀之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一脸感恩戴德的说完,便退了出去。

    “公主的脸和眼睛还有救么?”冷冷的开口询问。皇甫容乐为人心狠手辣,与他也非一母所出,他也没有多在乎她的死活。

    御医颤巍巍的开口:“陛下,老臣无能,公主和皇后一样,伤得很重,眼睛和脸都毁了!”

    冷冷的应了一声,便踏出了玉篱宫,一个毁了容又瞎了眼的公主,对他东陵已经没有半分价值。

    出了玉篱宫,小林子当即掌着灯走在前面。看着帝王那紧绷的面色,开口劝慰:“皇上,放宽心,刺客既然已经抓到了,您就……”

    寒眸一闪:“你觉得刺客抓到了?”

    小林子顿时语塞,若是真的这般容易就抓到了,那刺客就不可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就将皇后和公主弄成这般模样了。

    看了看身后跟着的都是皇上的心腹,便又大着胆子开口:“皇上,此事您是否还继续追究?”

    “哼。”冷哼一声,苏锦屏虽然毁了一个联姻工具,但也帮了他一个大忙!赫连容若已经不良于行,便也绝对不能再坐着一国之母的位置,给了他一个绝佳的理由废了她的后位!

    没了后位,赫连家对他的威胁,自然也就小了。

    见他不答,小林子也不敢再问。踏进大殿,便见隐卫之首在殿中等着他:“退下吧!”

    “奴才遵命!”小林子带着下人们一起退了出去。

    待众人都退了出去,几个大步跨到王座上,冷声开口:“何事?”

    “皇上,夜王进宫了!”那隐卫首领似有些为难说是不说。

    “然后?”夜进宫,为何没到自己这里来。

    “然后便去了景仁宫,带着苏锦屏往容嫔的住处去了,两人看起来,好像有些亲密。”隐卫飞快的禀报。

    果不其然,这话音一落,就感觉到了帝王身上明显的怒意!慢慢的,又归于淡然,对夜,他还是有自信的!“苏锦屏今晚去了哪里?”

    这话一出,那隐卫之首面色一肃:“皇上,下属来报,说那会儿她醒来之后就出了宫,而且很是巧妙的甩开了他们,直到夜王在景仁宫门口与她相遇,我们才看见她。”

    面巾下的脸上带着愧色。

    果然是她做的。“知道了,继续看着他们,做什么都不必阻止,回来通报给朕就行了!”冷冷的开口吩咐。

    “属下领命!”隐卫之首应完,便退了出去。

    有力的手敲打在龙案之上,眉宇间带着冷凝的霸气和深思……

    ……

    到了容嫔的寝宫,皇甫夜抓着苏锦屏的手一跃,便到了屋顶。唇畔勾起一抹邪笑:“小锦锦,你说,本王会如何对付她?”

    看了看他那故弄玄虚的样子,不耐烦的翻了个白眼:“挖心、掏肺、油炸?”

    此言一出,皇甫夜怔住了,傻呆呆的看着她,再次吐出了那句:“本王有时候真的怀疑,你是不是女人!”正常的女人不是听到这样的话,都吓得尖叫吗?她居然能面不改色的吐出这几个字来!

    “如你所见!”说完便蹲下身子,将那瓦片揭起,看着屋内的情景。灯已经熄了,看来那个死八婆已经睡了。

    既然来了,她就没打算不见血的回去,又揭开几块瓦片准备跳下去,皇甫夜却抓住了她的胳膊,邪笑一声:“小锦锦,不用你亲自下去!”

    说着一挥袖袍,一条小蛇从他的袖中飞快的窜了出去。

    苏锦屏不自觉的拧了拧眉,那蛇颜色鲜艳,一看便知有剧毒。但是她前世做杀手的时候,赤练蛇、银环蛇、眼镜王蛇都见过,就是没见过这种蛇!

    知道她的困惑,皇甫夜轻笑一声:“小锦锦,你可不要小看那条蛇哦,那可是天下少有的‘淫蛇’。本王养蛇无数,也阅蛇无数,唯独这蛇,让我找了好久!”

    这话一出,苏锦屏咽了一下口水,用一种诡异的目光看着他,养一堆蛇,这是皇甫版的欧阳克?

    见她目光诡异,他的容色也有些微僵:“小锦锦,你是不是想多了什么?”

    “呵呵,没有!”打着哈哈转过头,转移话题,“那蛇有什么功效?”

    “淫蛇自然性yin,功效,便是靠近处子,便如同上等的催情药,让女子恍若身处于春梦中,而后在不知不自觉之后爬入她的体内,吞食内脏。让她死在一场醉生梦死的好梦之中,其实,也算是对得起她了!”摇了摇手上的鎏金扇,笑得风流不羁。

    这话却让苏锦屏有些不可思议的转过头:“她不是你皇兄的妃子吗?怎么还是处子?莫非你皇兄不举?”

    “咳咳……”捂着唇咳嗽起来,面色呛得通红,咳嗽了好半天,才不可思议的仰头看着她,“你……你果真不像个女人!”女人会这般大刺刺的说出“不举”两个字?

    “那是因为我本身就是女人!”红唇勾起一抹贱笑,难怪那个狗皇帝总是找她的麻烦,原来是因为不举导致心理扭曲,所以看不得别人过的滋润。

    “你想太多了,皇兄,只是吸取前朝的教训。数个朝代更替,皆因君主荒淫无道,皇兄便在克制自己。”外面都是这么说,但是他却认为,皇兄不碰女人,只是因为没有遇见心仪的、可以和他并肩天下的女子。

    苏锦屏瘪了瘪嘴,有些可惜的耸了耸肩,白高兴一场!

    就在此时,一声一声的婉转低吟从屋内响起,门口的侍婢们先是一惊,随即听着屋内主人那越来越大声的喘息,皆是一愣,而后红着小脸捂着耳朵站在门外。容嫔娘娘……做春梦了!她们还是不要进去打扰吧!

    整整半个时辰,里面的低吟喘息之声渐渐的弱了下来,看来里面的人也快香消玉殒了。

    红色的身影一闪,皇甫夜便将容嫔的尸体拎了出来。“解气了吗?”语调温柔的不成人样。

    “还好。”很是保守的回话,事实上,送贱人去死她是很乐意的。但是这种让贱人爽到极点的死法,着实不大合她的心意,“那条蛇呢?”

    “自然是留在她的体内。吃了她的内脏的东西,恶心,本王便不要了。”说着拎着容嫔的尸体便走。

    苏锦屏却在他的身后皱了皱眉:“她体内的蛇不拿出来,你不怕……”

    “哈哈……本王养蛇,天下无人知晓,但是德妃爱蛇,确实人人皆知!你说说,要是容嫔的尸体,被发现在德妃的寝宫,会怎么样?”妖娆的笑意越发的明艳。

    苏锦屏的眼眸却闪了闪,不作回答。

    待他们把容嫔的尸体抛到德妃的后院,便一起回了景仁宫。一路无话……

    到了门口,皇甫夜摇了摇那柄鎏金扇,还是那风流不羁的模样,眼底的神伤、深情都消失不见,有的只是不正经的调笑:“小锦锦,明早容嫔的尸体被发现,德妃最少也是被打入冷宫。对于那个爱皇兄如命、爱权势如命的女人来说,进了冷宫,只要三日不得出,定然就会疯了!”

    “嗯。”冷冷的应了一声,看着他笑得有些牵强的脸。

    “你想怎么感谢本王?嗯?”脸上的笑意越发的不正经,只是笑着笑着,暗紫色的眸中却闪着水光。

    苏锦屏扬唇一笑,精致的小脸上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表情,拍了拍他的肩膀:“皇甫夜,不要自欺欺人了,你自己也发现问题,不是么?你该庆幸,我并不在乎丞相府的一切,否则,我现在不是感激你,而是憎恶!”

    此言一落,他脸上的笑容就僵住了。是的,他自己也发现问题了。尽管他不想承认……

    说是为她报仇,却不知不觉的将利剑对准了丞相府和恭亲王府。容嫔已死,德妃被打入冷宫,而这两人都当众为难过苏锦屏,毕竟谁都不会相信一个养在深闺的小姐,会有这般能耐,所以自然而然的,人们就将投向苏锦屏的怀疑目光,扫向了苏念华。

    在外人看来,这场闹剧,便是苏念华为了给女儿出气,便采取了这种方式报仇,那么丞相府势必会和德妃的母家恭亲王府对上,也能成功的挑拨容嫔母家和丞相府的关系。

    一举数得,而最大的赢家,就是他的皇兄!做的时候,灵光一闪,便想到了此处,也许是这么多年养成的习惯,一切,都以皇家的利益为先。

    他苦笑出声:“小锦锦,我欣赏你的聪明,却也在有时候,恨透了你的聪明!”

    她似乎没有听到他的话,只是自顾的开口:“皇甫夜,我想要的,你给不了。我想要自由,想要一生一世一双人,想要有那么一个男人,将我放在心上,任何东西都无法超越我在他心中的地位。而你,不能。在你心中,最重要的,永远都是你的皇兄,是你皇甫家的江山。也许你对我是真心,但是这般不是唯一、也不是最重的真心,我……”

    “不用说了,我懂。”咬着牙,强忍着心尖的痛楚,笑看着她。是啊,他皇家人,从他和皇兄一起挑起这天下重担的那天起,他便早就失去了说爱的资格。他没有说爱的资格,又怎么能求别人爱他呢?

    “如果有一天,我可以……”可以把你放在第一位呢?

    “你做不到的。我们还是朋友!”笑了笑,便转过头对着自己的寝殿走去,一步一步,果断而绝决,不留余地。

    攥紧了拳头,站在她的身后,一袭红衣似火若血,像极了那颗鲜血淋漓的心脏。小锦锦,你说得对,我做不到的,做不到!既然如此,那便选择守护吧,希望未来,皇甫夜,对你来说是一个可以依靠的……朋友!

    顿了顿,转身,往御书房而去……

    ……

    苏锦屏进了屋,浅忆一看见她,飞快的冲上前,喜极而泣:“小姐,你没事,真是太好了,外面的侍卫在抓人,奴婢还以为……还以为……”那眼泪跟断了线的珠子似的,流都流不尽。

    看着那张娇俏的脸上满是担忧,眼底也满是坦诚,苏锦屏心中一暖,伸出手抱了她一下:“浅忆,没事。”

    多久了,多久没有人这般在乎她的死活了,从养父母死了之后,就再也没有人这样关心过她了。

    “浅忆,好像,就剩下你了。”本来她以为这丫头会是她的负担,可是却没想到这柔柔弱弱的小姑娘,却给了她求而不得的温暖。这般不掺杂一点杂质的关心,是好多年都没有再体会过的。

    “小姐,你胡说什么?不是还有老爷吗,老爷……”说起丞相,她也不知道该继续说些什么了,老爷好像,从来没有在意过小姐。

    拍了拍她的背:“好了小丫头,快去睡觉吧,你倒是过的比你家小姐还幸福,现在怕是成了宫里唯一一个不用干活了,我明儿个一早还要去扫地呢!”

    这话一出,浅忆小脸微红,想起一事:“小姐,您吃过没有,奴婢……”

    “吃过了,下次也让你尝尝你家小姐的手艺。好了,睡觉吧!”说完便快步走到床边,毫无形象的一骨碌躺到床上。

    浅忆有些纳闷的抓了抓后脑勺,小姐的手艺?她怎么不知道?

    ……

    翌日。才是五更天,苏锦屏就老老实实地爬了起来,皇甫怀寒那个小气的家伙,肯定知道她昨日就从昏迷中转醒了,要是迟到了,还指不定怎么挤兑她!

    扛着大扫把出了门,一路打着哈欠,扳着手指头算了算,貌似还有数十天就可以发工钱了,矮油,好幸福啊!想着脚步也轻快了很多。

    到了御书房的门口,一个小宫女已经率先打扫起来。苏锦屏打了个哈欠,往那栏杆上一坐,又开始练那无敌的睡功!那个扫地的小宫女一见她那模样,吓了一大跳,赶紧跑过去:“欸,快起来,要是皇上待会来了看见了,你就惨了!”

    苏锦屏睁开眼,看了看这小丫头,倒是个好孩子!伸手一拖,也将那宫女拎到了栏杆上,小宫女吓得面色铁青,好不容易才稳住了身子,扭过头正想说些什么,就听某女那懒洋洋的声音响起:“皇上早上起来了就要去上朝,下朝了才会到此处,所以他是看不到我们偷懒的!来来来,我们好好聊聊天!”

    那小宫女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看着这个胆大的宫女,颤颤巍巍的开口拒绝:“还,还是不要了,我……”

    “我说,你听过飞机吗?你听过轮渡吗?你知道旅游是什么意思吗?”三个问句,就这么问了出来。

    那小宫女略带疑惑的看着她,很是老实的摆摆头:“不知道!”

    “呐,我把这些东西都告诉你,你也告诉我一些东西好不好?”苏锦屏瞪大眼睛看着她,凤眸中满是诱惑之色。

    小宫女抑制不住自己内心的好奇,于是点了点头。

    某女便开始了她漫长的演讲岁月,只把那宫女听得惊愕的张大嘴,满面不可思议的看着她,轮渡是比一栋楼还要大的船,而且不用划,只需要握着方向盘?飞机是长得跟鸟一样的东西,可以在天上飞,里面还可以装好多人?旅游就是没有事做的时候,满天下跑。这些东西都好新鲜啊,她以前怎么从来都没有听过?

    “好了,这三个意思我都告诉你了,你就告诉我,你在这里打扫有多少年了?”某女的脸上露出了不怀好意的笑容。

    那小宫女傻呆呆的抓着脑袋:“已经有四年了!”

    “四年了,我来问问你,你有没有看见过皇上的什么把柄?”苏锦屏有些激动的将身子往前面凑了凑,虽然她没指望自己能去威胁那狗皇帝,但是知道些对他不利的东西,总是让人心情愉悦的。

    “把柄?”那小宫女顿时就吓得惨白了脸,皇上的把柄是能给她抓的吗?要是抓到了,不是只有死路一条?

    看着她那满面惊恐的模样,某女挂着一脸女巫式的笑容,凑近她,悄悄的开口:“譬如,皇上有没有什么时候,偷偷的掏鼻孔被你看见?或者什么时候走到门口,不小心滑了一跤?还有,还有,有没有上厕所忘了带草纸,然后在茅房里满面惊慌的叫:‘来人,拿纸来!’?”

    某女笑得越发的猥琐,那小宫女却吓得胆战心惊,口都不敢开,但却在听到最后一句的时候,忍不住喷笑出声,她模仿的那声“来人,拿纸来!”跟皇上平日说话的声音实在是太像了!

    御书房门口看守的侍卫们,眼观鼻,鼻观心,在心中自我催眠,他们没听到,他们什么都没有听到!可是为什么就那么想笑!只要想象一下冷峻的皇上会做出这样的事情,他们就觉得脸皮抽搐的严重,不笑疼的厉害!

    “有没有啊?”某女满面期待之色,那个,要是真的知道了,是不是可以拿去换点封口费?

    可是那小宫女在某女那幸福的神色之下,很是坦诚的摇了摇头:“没有!”

    于是,某女那张娇俏的脸,瞬间就变成了锅底!尼玛的,白说了这么半天!

    她们这说着说着,便讲了几个时辰,皇甫怀寒远远的带着一众下人回来了,那小宫女一见便吓得面色惨白,一溜烟滑到地上,准备跪在地上等皇上来了告罪,苏锦屏也跳了下来,将她拉起来:“笨蛋,他又没有看见我们偷懒,跪什么跪,做人还是不要太过坦诚!”

    于是那小宫女顶着豆大的汗珠,后背的衣襟衣襟被冷汗沁湿,跟着苏锦屏一起装模做样的扫地。

    门口的侍卫们见怪不怪的看着她俩,但是那日被苏锦屏打了的那个宫女,却鼓着腮帮子,满面阴狠的看着她们。

    待皇甫怀寒带着上官谨睿和一众宫人走近,入眼便是那巍峨的宫殿前一层又一层华丽而精贵的楼梯,门口是那个女人和一个宫女在打扫,昨日便知道她无事了,也猜到了她干的那些好事,所以本来就对她恨之入骨的心,又深了一些!

    再看看楼梯上飘零的枫叶,浓眉微皱,一张冷面上飘洒着寒气,有些不耐的开口:“这就是你们扫的地?”做了这么多年皇帝,就没看见过哪天自己下完朝,御书房的门口能脏成这样!

    此言一出,门口的侍卫马上低下头,做出一副我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也就是这模样,让皇甫怀寒更加狐疑!

    他身后的上官谨睿,却是笑了笑,剑眉扬起,声线还是那般温文尔雅:“皇上,一大早的,便别跟宫人置气了!”

    偏的皇甫怀寒看着门口那表情诡异的侍卫,还有那背对着他们不停的颤抖着身子的小宫女,以及苏锦屏那明显故作镇定的挥舞着扫把的模样,一个巨大的问号在他的心中无限制的增长!无视了上官谨睿的话,对着门口那两人女人一声怒喝:“朕问话你们没听到?”

    “噗通!”两声,苏锦屏和那个小宫女恭敬的跪在门口。

    那小宫女跪着,一个劲的发抖,想着是不是老老实实的把她们方才的所作所为招了算了!但是想着招了可能会死的更惨,所以颤抖着身子没敢开口。

    某女抬起头悄悄的看了看那没品皇帝气得铁青的脸,一脸迷惘状的抬起头:“皇上,您刚刚问什么?”

    某皇帝怒气冲冲的指了指地下的落叶:“朕在问你们,这就是你们打扫了一早上的地?”

    “奴婢知罪,没有听到皇上的问话,但是奴婢也知道这都是皇上方才讲话的声音太小的缘故!再加上奴婢年纪大了,耳朵不大好使,所以才让皇上开了尊口问了第二遍,奴婢相信皇上大人大量,应当不会与奴婢计较才是!”苏锦屏是诚心气他,说了一大串,就是不引出主题。

    于是某皇帝闭上眼,深呼吸了几口气,问了第三遍:“朕在问你们,这门口为什么会这么脏?!”

    “皇上息怒。”上官谨睿温润的声音响起,墨玉般的眼眸带着些许笑意和担忧看着地上跪着的那个鬼丫头,十几年不见,胆子倒是变得不小,连皇帝也敢挑衅。

    听了上官谨睿这四个字,皇甫怀寒心中的怒气也消退了一些。也隐隐有些恼怒,自己做皇帝这么多年,从来都是泰山崩于顶而面不改色,却屡屡被这个该死的女人气得跳脚,此乃为君大忌!大忌!

    苏锦屏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抬起头:“皇上,难道您没觉得今日的风格外的大吗?我们刚刚扫干净了,那风一刮,自然又飘回来了!”

    那小宫女闻言,抖了抖身子,额际的汗水“啪嗒”一声,掉到了地上,丝毫没有感觉到一丝一毫的风来缓解她的害怕和躁动,这个苏锦屏扯得也太离谱了吧?今日分明是晴天哪,哪里有风!

    皇甫怀寒冷哼一声,几个大步走到那该死的女人面前,咬牙切齿的开口:“今日有风?朕怎么不知道今日有风?”

    “皇上日理万机,心怀天下,忧心国事,怎么会注意到有风没风此等小事呢,而且方才您在上朝,感受不到外面有风,也是正常的!”某女扯得头头是道。

    不动声色的磨了磨牙,从牙缝里面挤出了几个字:“就算如你所说,朕上朝的时候有风,出了金銮殿便没有了,那朕从金銮殿那边走过来,也有一炷香的时间了,你们就打扫不干净?”

    “皇上,奴婢方才已经说了,奴婢年纪大了,其实不仅耳朵不好使,行动也越发的缓慢,有时候甚至还会产生幻觉,迷蒙中看见我死去的爷爷前来接我走。所以奴婢才会恍恍惚惚的扫着地,丝毫没有注意到这该死的风,又将这堆讨厌的落叶刮到了此处。所以才会犯下此等大罪!还请皇上恕罪!”某女闭着眼睛一通胡扯。

    门口的下人们目瞪口呆,不可思议的看着她,这也太能扯了吧?

    皇甫怀寒咬着牙,看着这个据说年纪大了的女人,忽的想起一事:“苏锦屏,要是朕没记错,丞相府的老太爷还活着吧?你是怎么看见了你死去的爷爷?”“死去的”三个字,咬得极重!

    该死的女人,继续扯,你给朕继续扯!

    呃,还活着,某女灵机一动,继续胡诌:“所以说奴婢是年纪大了,经常产生幻觉嘛!这不,我居然还看见我爷爷死了!”说着还貌似伤心地擦了一把眼角那并不存在的泪花,接着开口,“所以像奴婢这样已经老成这样的人,皇上应该格外体恤,将奴婢好好养着,让奴婢幸福的活过这人生最后的日子。结果皇上还把奴婢派来扫地,您实在是太不体恤对您衷心耿耿的下人——也就是我了!”

    皇甫怀寒的脚步晃动了几下,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这个据说已经老得不成样的女人,甚至有了一种天地都颠倒了的错觉!

    上官谨睿站在他的身后,不动声色的捂住了唇,低着头,肩膀一抖一抖……

    众下人们也是想笑不敢笑,憋得难受极了。那个和苏锦屏一起跪着的宫女,死死的咬着唇,险些没喷笑出声……

    某皇帝咬牙切齿的开口:“苏锦屏,你的年纪大了,那照你的意思,朕是不是还应该多派几个人一起打扫这御书房门口?”

    这门口长宽都不足五百米,两个人打扫,怎么都该是够了!还有这该死的女人,若是他没有记错,应当才是二八年华,年纪大了?!结果……

    苏锦屏闻言,一脸感动的模样看着他:“皇上,您真是太体恤下人了,奴婢实在是太感动了!也不用派多少人,十个八个就够了,还有,还有,奴婢年纪大了,不良于行,皇上派奴婢在此看着她们扫地就行了,奴婢愿意做一个‘看管众御前打扫,督促她们认真工作、为皇上服务’的人!只是如果这样的话,皇上可能要再给奴婢涨些工钱了!”

    “你!”他发誓,他这辈子绝对就没有见过比她更会顺坡下驴、蹬鼻子上脸的女人!说着说着,她就从年纪大了,变成不良于行的残疾人了?偷了懒还要升官涨工资?无耻!实乃无耻至极尔!

    咬着牙死死的瞪了她半晌,脑中电光一闪,想起一事,冷哼一声:“小林子!”

    “奴才在!”小林子当即上前,一脸恭谨的站着。

    “你给朕告诉这个女人,御书房的门口可会有风!”他怎么忘了,当年先祖建造御书房时,正是冬日,先祖畏寒,便在御书房的周围砌起了高墙,也下令四面的房屋建造,皆以御书房、养心殿为准,所以四处的宫殿虽不密集,却是把风挡了个严严实实,这女人是从哪里看见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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