跋山涉水不过是大梦一场

文/小星尘

早上醒来，窗帘未打开，缝隙里仅透出断断续续的微光。

新领养的三个月大的小猫，趴在哥哥枕头上把身体拉成长长的形状熟睡着。现在的猫多少已经与我们小时候的猫不同，比如这只，竟然顺应了人的作息，和主人们一起白日玩耍，夜晚睡觉。

人到中年，很容易在某个时刻生出恍惚感。半梦半醒之间，无意间捡拾旧时的碎片。大学时候互相爱慕过的人，瘦瘦高高，白到透出丝丝缕缕毛细血管的皮肤，高高的鼻子，细细的眉眼蜿蜒流淌。记忆里还存放着编着号码一摞一摞洁白的书信，还有迷迷濛濛下雨天粘腻的手臂，以及墨兰钢笔落在纸上清秀字迹的诗篇。

那些故人，在这一两年里似乎一一都曾出现在睡梦里，一一清算，抚慰，告别。

每隔几个月，或者一年半载，我总会和一个朋友偶然再见面，每每听到她生活的变化，都会因为变化的剧烈而心被震动。敏锐清醒的人容易发生主动的改变。有一些肉眼可见，有一些则在不为人知的内心深处跋山涉水，掀起巨浪。

如果不被人生胁迫，中年人是不应该太过忙碌的。被琐事和俗物塞满缝隙的生活是可怖的。像机器一样连续开动，杯觥交错，马不停蹄，让人丧失向内的修行。待静定时，徒增更多的恐惧和漂泊感。

我们需要克制，自持，敬畏，知道这个世界必定和而不同。

和而不同，意味着你我不同，却安于行走在自我的道路之上。这些不同，不过是先天后天各种造就，福报损害，抑或，是你自身缺失的映射。所以，只要无害人之心，不妨泰然自若，安之若素。

其实，人生不过是即停即走的大梦一场。何苦生执着心呢？

我也不过夜半呓语，痴人说梦罢了。

洗洗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