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不写就不会写了

打开,发现2月底写了62个字,“一晃又一年,转眼2022已过去六分之一”,细思极恐,不觉又过去三分之一,2022进入下半年了。

许久不写自己的文字,恍若隔世,指尖艰涩。其实并非不想写、没的写,而是各种杂事烦扰,终日忙忙碌碌,没有心绪也没有自由了。2021毕业找工作,重新适应职场,开新课同时被催逼写本子申科研经费,私下里完成喜马拉雅《青春版细读红楼梦》120串讲录音、译注《山海经》、帮老先生整理手稿。我做的很好,现今工作稳定,和学生两相得宜,不再坐班,可以一边办公一边陪伴小猫子们;家庭幸福,适应了离开父母独立生活的日子,悉心经营自己的小家,和董老师磨合得不错,有信心迎接新生命和新使命。到这个暑假,我终于可以松一口气,不用再“南征北战”了。

刚才在策划下一阶段《青春版细读红楼梦》的专辑内容,明年五四青年节准备给年轻人讲讲读书和写作,题目是“读书写作,年轻人的特权”。蓦然惊愕,原来我已老,不再年轻。也是啊,年过三十,并没有什么“三十而已”。嫁做人妇,陷入导师不希望的“三转”生活——围着锅台转,围着丈夫转,围着孩子转。那天和董老师争吵,他忽然说我像个老太太,每天不是抱怨就是挑刺。虽然我据理力争,用事实证明我没有无理取闹,是他不愿履行家庭责任,给我留太多BUG所致,但细思极恐,我真的被生活中的琐事消磨了灵气与光华。

十七八岁,为赋新词强说愁,明明拥有那么多,还是这不满足,那不满足,作来作去,作没了最珍贵的朋友,抱憾终身;

二十五六岁,陷入情感的漩涡,在叛逆的道路上越走越远,直到付出生命的代价才悔之晚矣;

如今三十三岁,眼角的皱纹和节节败退的发际线告诫我作不起了,生活中真实的平淡的美好告诉我不必作了,回首向来萧瑟处,忽然和自己达成了和解。原来我所爱者和我所恨者都未必值得,覆水难收,唯一能抓住的是现在的每一天。“把每一天都当成生命中的最后一天来努力”是我先生的座右铭,当它也成了我的座右铭,我的心静了。

从前我用过很多假名,各种逃避现实生活,活在回忆里,活在悔恨中。总觉得此生已尽,无可救药。现在闹闹治好了我的失眠,健身治好了我的虚弱,理疗治好了我的颈肩腰痛,董老师治好了我的抑郁。我不再讨厌自己,不再纠结于过往,不再寄希望于别人来救我。我可以自由地选择职业,选择伴侣,选择我想要的生活。原来我一直有这样的能力和才华,只是我太依赖父母,太依赖朋友,太依赖命运,习惯了不劳而获和理所当然。过去也不是不付出,只不过太强调回报,受不得半点委屈。如今要慢慢适应无怨无悔地付出,将一切当做养猫,怡然自得。

要达成平衡很难。事业家庭两不误,时间总觉不够用。忙的时候累,难免烦躁;闲的时候无聊,胡思乱想。不过也挺好,如果真的心如止水,也就形同心如死灰了。情绪的波动在所难免,却都可控,对我而言不是很容易,对董老师来说就更难了。感谢他的成熟、平和与耐心,忍无可忍也从头再忍,让我有了充分的安全感,连小猫子都明白了,不再操心劝架。

生活中的BUG永远层出不穷,我能堵一部分,也得接受来不及堵和堵不上的另一部分。好在大方向是正确的,有自己喜欢的事业,但可以偷偷懒,有自己嘴硬不承认却已爱到骨子里的人,偶尔耍耍小性,有自己适合的生活,累并快乐着,手上紧,心里松。

疫情三年,连续工作三年,节奏确实太快。暑假的重点是休息,工作上大幅减量,养养脑子和头发。动动四肢,每周两次健身打卡,把颈肩腰调好,根治脚伤。减肥随缘,美容看心情,卫生死角的深度清洁量力而行。写作,我不逼自己,想写就写,写不动就歇。我相信自己的文笔,虽然不及十七八岁灵动,也多少磨练出一些中年的丰韵了。灵感是只小狐狸,咱们欲擒故纵吧,不过它若出现,我定然不负。

科研、教学是我立身之本,译书、出圈是我创收之径,称职即可,不必强求。唯有写作是我心之所好,不离不弃,芳龄永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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