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小事】我和狗们

33今天是我的爱狗黑玫瑰的孩子满月后的第十七天。狗娃们每天都跑来三万房,在家里的地板上或是门口的空地上玩耍,或是滚、扑、撕、咬,生活一片和谐。

我和狗的缘分很深,很深,却也道不出个所以然来。小时候,家里特别穷,父亲却都喜欢养狗,每日家长里短,总有狗们的参与。例如:狗会跟他上山捕鸟,狗会跟他守牛棚,狗会在深夜里,替我们放哨……

那些年月,家鼠猖獗,邻里乡亲们为了与老鼠大战,发明了电猫电鼠,有的干脆买来农药,拌些米糠,作为诱饵,毒死老鼠。我们家的母狗,就在那个时候中毒死了。丢下了苦命的孩子,后来有的孩子们也不幸夭折,长大的一只,被广西某一林场的老板看中,父亲没办法,便趁我们不再,把它卖了。直到我们都长大成人,家里便不再养狗。

2012年的春天,那时候孩子刚满两个月,家里的人都外出务工了,留下我和稚嫩的孩子守着老房。姑妈看着心疼,就送了一条也刚两个月的小狗给我和孩子。那狗很可爱,很热情,总是常常跳上跳下,每天我们出门,它就送到寨口,我们回来,它就跑到寨口等我们,跳得比我还高,热情得让人温暖。我给它取名:盼盼。盼盼寓意很多,祈愿家人平安,祈愿孩子茁壮成长,祈愿生活少些坎坷,多些顺利…

盼盼和我们生活了三年,很听话,很通人性,因为搬迁,我们两头居住,它总是跟随我们在懂蒙和拉片奔走,它在懂蒙为我们哺育了三胎孩子,直到第四胎时,它选择在父亲的粮仓生下自己的孩子,哺乳期间,它不能进食,还严重的抽筋,后来它在寒冷冬天离开了我们。我一直记得,那夜我们在叔叔家吃饭,听到哀叫,我和叔叔打着电筒跑出去,它睡在粮仓脚下,伸直了双脚,眼里却有泪。叔叔说怕它病入膏肓,不认人,会伤害到我,一直不肯让我靠近。我慢慢蹲下身子,抚摸着它的额头,它颤颤巍巍,闭上了双眼。就在那年的冬天,它还是离开我了,想到过往我们相处的快乐时光,我责怪自己,不应该把它带到拉片来。我很难过,一直蹲在粮仓脚下,默默落泪。叔叔一直唤着我回家。那夜,我们居然为了盼盼,都陷入各自的哀愁。第二天,我再到粮仓脚下看望它,僵硬的躯体,一直保持着它走时的姿态。我希望大家把它埋了,可是最终它还是变成了老人们的下酒菜。我便吩咐父亲,它的孩子满月,我来接回懂蒙。

盼盼活着时,在回拉片时,总帮父亲守牛棚,父亲去街上喝醉了,在半路休息,它就蹲在旁边等着。关于它的事,还有一段啼笑皆非的故事。那时候正逢插秧季节,父亲把尿素堆在田边,父亲回家时,它以为父亲还会再来,就一直守着尿素。失踪三天的它,我们四处找遍了,也没有找到,远方的叔叔误以为孩子丢下,叫我们报警。后来知道是盼盼丢了,又觉得好笑。

之后父亲又去田边,却看见盼盼一直守着田边的三袋尿素,看到父亲来了,它几乎是喜极而泣。一路奔跑着,向父亲跑去。父亲把它送回家,吩咐我们最好还是带她回懂蒙,拉片人多,也杂,怕有什么不测。

盼盼走后丢下了四只可怜的孩子。因为照顾不周,孩子们也相继而去了。我为它们的离开感到遗憾。也想着终身我不会再养狗了。

我们家养的狗,其实都是亲戚送的。总觉得人和动物都是有生命的个体,所以一直都想善待。黑玫瑰是孩子的爷爷送的,之后去佳荣上班,敬老院的大姐知道我喜欢狗,又送给我一只她自己的狗。只是好景不长,赶上小环境打造,政府要求不给养狗,为了建设美丽家乡,我的狗们也都牺牲了。其实真正农村,没有家禽和牲口是称不上完整意义的乡村的,但我们也只得服从。

所有的狗中,最爱的还是盼盼。我时常会想念它黄色有光泽的体毛,想念它给我们的拥抱,想念她听得懂我摩托车的声音,我刚开车进寨子,她就欢呼雀跃的跑下来等我…还有它为了保护自己的孩子,失口咬了人,我为它做错的事也道了不少歉,赔了不少钱……有时候也常常想:它的离开未必不是一件好事,让我少些困扰。后来我把这些也都归结为缘分。每个人的离开都有它的缘由,也许是有缘无分,世间的万物它都有它的规律,我们能做好:相遇相聚时珍惜,分离是互相告别,让过去有个体面的结局,就算完整了。

日子很长,来时的路很远,回忆更漫长,不想勾起太多过往,也就只能如此,轻描淡写。

再见!盼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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