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12-26

[当代基层长篇纪实小说]   （ 续篇52）

水竹凹

作者：蒋春木

长篇纪实小说《水竹凹》连载之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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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母亲病故

   那一年8月份，水竹的母亲经历了几年病痛的折磨，走到了人生尽头。

   水竹看着病床上已经停止了呼吸的母亲，他感觉什么都没有了！

   他的心空落落的，象失去了家的孩子， 更象是一个孤魂野鬼。

   水竹的母亲原本是位白白胖胖的农村妇女，温柔慈祥，聪惠贤淑，勤劳能干。

   母亲是水氏家族的顶梁柱。她辛苦了一生，走的时候，却被病魔折磨成皮包骨头了。

   水竹看着瘦成一团的母亲，心里疼的如千刀万剐，一阵阵钻心的疼痛让他哭不出声来。

   他呆呆的跪在母亲的床前，看着自己的姐姐、妹妹一边失声的痛哭，一边给母亲净身换衣。

   他的心在滴血，眼泪涔涔流下。

   此时，他才意识到，自己一生最大的遗恨，是没有在母亲临终前，多陪陪她老人家！

   可是，现在悔恨又有何用呢？

   母亲走了！永远的走了！再也回不来了！

   那个疼他、爱他，时刻牵挂着他的母亲再也见不到了！

   那天，几十辆小轿车排成了长龙，缓缓的送走了水竹的母亲。

   他的母亲葬在了江东第一风水宝地的北山陵园。

   母亲的一生，也没有享受过如此的风光。

   有人说，失去母亲的人，已经踏上了归途。

   水竹似乎已经看到了归途的终点。

   那天归来的晚上，他呆若木鸡似的坐在房里。

   妻子王美琴住在楼上，他与妻子已经分居了几年。

   他看着母亲的遗像，满脑子都是母亲的音容笑貌，从儿时到少年，从小学到大学，从呀呀学语到结婚拜堂……点点滴滴，一咕脑的涌上心头。

   他想到自己现在是负债累累、四面楚歌。

   他第一次有了一种生不如死的感觉。

   轻生的念头在水竹的心里，第一次冒了出来。

   他想到了死！或许，此时，只有死才是他最好的归宿。

   他难以接受自己的失败，无法想像以后的日子。

   他根本不敢面对即将降临的灾难。

   他想随着母亲而去，在另一世界里，好好的陪伴着母亲，孝顺他的母亲，以弥补对母亲的遗憾。

   但是，他又想到了自己的女儿。

   在这个世界上，唯一让他放不下的，只有他的女儿。

   女儿去年就结婚了。在女儿结婚的那天晚上，水竹回到家后，在自己的房里第一次失声痛哭起来。

   他感觉自己亏欠于女儿。

   女儿结婚时，他已经面临着危机，他没有给女儿送上一件结婚纪念的礼物。

   他想着已逝的母亲，又想想刚刚结婚不久的女儿，他在死与生的边沿纠结着、徘徊着、挣扎着。

   他望着母亲慈祥的笑容，轻声的问道“娘，你告诉儿，我应该怎么办？……”。

   忽而，他迷糊的看到了母亲的脸色变了，他隐隐的听到了，母亲来自天堂的哭泣声。

   他仿佛听到了，母亲一声声的呼唤“儿啊，你要好好活着，没有过不去的坎……”。

   他听到了母亲时常挂在嘴边的那一句话“儿啊，人生一世，草木一春……”。

   水竹“啊”的一声，又一次失声痛哭起来。

   他哭的撕心裂肺、痛不欲生……。

   或许是水竹的嚎叫声，在深夜里太过刺耳、惨人。

妻子王美琴闻声走了下来，劝慰道“不要难过了，妈已经80多岁了……”。

   他埋着头，依然止不住的啜泣着。

   妻子一直站立在水竹身边，直到水竹停止了哭泣，她才默默的离开了。

   很久，很久，水竹才渐渐的平静了下来。

   他打开电脑，似乎哭泣已不能表达他的哀思，他在电脑里匆匆打下了心中的泣念。

《祭娘亲》

慈母仙逝,心如掏空；

万般呼唤,再无声息；

哀哉吾母,辛楚一生；

生于难年,卒于病魔；

少时寒贫,寄人童媳；

束髻为母,生吾五子；

贤哉吾母,德誉乡邻；

文不识丁,出语惊人；

有求必应,逢场必至；

聪慧机谨,佛心普惠；

家之顶梁,族人敬仰；

呜呼哀哉,娘亲已去；

睹物思母,心痛如绞；

音容絮语,恍如眼前；

不见亲娘,吾心已空；

哀哉痛哉,娘亲己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