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06-19

快递大姐

百无聊赖的假期,蜗居在家里,懒洋洋地从晨梦中苏醒。一声声“XX门ⅩX号,你的快递”聒噪地传入寂寥的耳朵。我想我前天网购的应该到货了吧。从前总是寄到学校门房的,放假了懒得专程去拿。大热天的出趟门就似洗桑拿,也许还有一层原因,被这热闹的送件员所吸引,也想他们喊我去取这来自远方的“礼物"。

躺了很久也没有人喊我,只好散漫地起床洗头洗澡洗衣服,过早。刚刚弄完这些,不经意间电话铃响了。一接,是位陌生的温柔的女声,通知我拿包裹。我是个急脾气,最不喜欢让人等。反正是个女快递员,我便决定就着睡衣,耷拉着湿淋淋的头发下楼。

楼下一位穿着土灰色工作服式样的五十多岁的女人正在整理她的邮包。花白的头发揪成一个丸子紧紧地贴在脑后。我一眼就在她电动车的踏板上发现了写着我名字的包裹,字迹工整漂亮,线条流畅。刚想伸手弯腰去拿,她很客气地说:"麻烦您签个字”。我稍稍抬头,接过她手里递过来的小票和笔。那是双粗糙有力的大手,厚厚的内敦敦的,与她那浑圆的身材相得益彰。因为她那柔和文雅的语气我回报她十二分的好感。我嫌弃我身体上多出来的肉,却对她那胖乎乎的身材投以赞赏的眼神,那能让人体味到劳动中的健硕与壮美。

她的笔书写很流畅,划出来的线条不粗不细,一眼瞟过去,我的签名比之前任何时候的要美上几分。我满脸自然的笑意,愉快的弯腰抱起我的包裹:一件牛奶。“搬得动吗?”她拿着小票和笔的手悬在胸前,关切写满了她的眼。我心里一震:多重的东西我都搬过呀!

还记得刚上班那会,单位发了一箱啤酒。那个坐车都很挤的年代,我硬是把那箱啤酒带回了一百多里地的家。其中有十多里的路我是扛着,抱着,在地上拖拽着它回到家的。不曾觉得那是份艰辛,心里充满的是对家的情意。家人享用啤酒的甜蜜还存留在心间。易拉罐是个稀罕的物件,弟弟拉开罐口,里面滋滋地冒出的气给了他很多欢乐。妈妈一边唠叨啤酒的怪味,一边喝了一口又一口。

在快递大姐的眼里,难道我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看我搬一箱牛奶顿生怜爱之心么?难道她真心帮我送上楼么?现在这个经济社会,什么服务都是要收费的。想到这,我笑嘻嘻地回头问她“你送上楼要加钱吗?”“加什么钱呀,我是觉得你那一箱子东西重,怕你拿不动。"身后传来快递大姐的解释,依然柔声柔气。

这一天如同她的每一天,或许从清晨开始收件到现在已经工作了三四个小时,而我披散着湿淋淋的头发穿着睡衣下楼取件,也许脸上还留有昨夜的睡意。她能以最大的善意关心我一个陌生人能否搬动一箱牛奶,而我却以最大的恶意去揣度了她的善良。心生愧意,心生愧意!

什么时候我们能不那么经济眼光,能施惠于人能与人方便的时候不在钱上绕来绕去的。或者盲目攀比,而丧失了人作为人该有的善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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