笃诚者

你穿过街口，看着身边的人流淌过，眼神空洞而虚无，并不在意什么，只是慢慢往前走。你想起你爱吃的油条豆浆，当然你是在另一个城市的街头吃的，那时你的胃口还没坏。你想起城市边缘的住处，逼仄的屋里只有一台彩电和一张床，床板上铺着磨花了边的旧毛毯，毛毯上泛着洗不掉的黄。你为了生存在这里，献出了你的两段肋骨，一小截手指，还有你烈火般的热情，你的锐气和你的黑发。你漫无目的的扫视，只看到越来越多的人群。你看见一个手戴同样手链的孩子，他正向前走，慢慢的消失，你拼命的想从人群中分辨出他，找出那点光亮。我记得你坐上从家乡出发的火车，火车穿过隧道穿过桥梁穿过原野，直到你睁开眼，你发现你早已汇入这霓虹的河流里。我记得你年少时曾登上你最中意的山头，那时你的眼里有笃诚。我也记得你站在最高的地方，脚下的世界都受你的恩赐，温顺匍匐于你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