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農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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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的播放紀錄全部都是帕海貝爾的卡農,一遍又一遍,突然很喜歡聽著入睡,在很多記憶中都是卡農。

小時候很怕黑,在廁所沖完水後會頭也不回的馬上關上門,跳上床把自己包裹起來,就怕黑暗中有什麼東西會把我抓走,床底下有什麼我所不知道的生物一樣。

那時還跟媽媽睡在一塊,大約是小學三四年級,十點是被規定好的睡覺時間,媽媽離開房間前都會按下床頭音響的開關,放的就是卡農一邊看著因為夜燈而照出的影子痕跡、牆上掛著的禱告女孩像,還有音響的藍色電源燈,直到我睡著。

前一陣子翻到兩年前暑假的錄音,裡頭有幾段M彈的鋼琴,而最後一首就是卡農,是什麼調來著已經想不起來,但仍清楚記得她跟我說過它們的不同,有比較悲傷的、也有比較歡樂的版本。

那段錄音中我沒有說話,只有幾首我們都很喜歡的曲子、還有彈錯時她的笑聲。其實我很喜歡聽她彈琴,也曾經因為這件事跟媽媽抱怨小時候怎麼沒有阻止我不想學鋼琴的想法,讓我當時只能聽著她彈,然後錄起來深怕忘記。

最後一次聽見她彈琴的時候已經是去年的春天,那首歌意料之外的我們都很喜歡,只是她喜歡的是主歌的部分,我是副歌的電音。只要聽到那首歌我還是會想起她,會起雞皮疙瘩、面無表情的呆滯。

「Just something I can turn to...」

不曉得當時她是刻意跟我提起這首歌,還是我自己毫無意識的腦補而已,而雖然我已經放棄找這種答案,但我知道自己常常這樣想起她,後來沒有交集的她。

那年她彈的卡農,應該是悲傷的卡農,混著外面的蟬聲跟炎熱的暑氣,有一些彈錯的音節、一些她的笑聲,還有我們。

今晚還是要播卡農,雖然有時候已經不是想要刻意想起一個人,而只是想要找到平靜的感覺,所以回到記憶裡自己最完整的樣子與時光中去找,剛好是卡農而已。

我知道自己真的完整時是什麼樣子,而即使那個時候有關卡農的曲調,我一個都沒有記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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