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拭尘埃（五六四）：可以说是乐此不彼

下午。翻书，纸面上的内容触发了一些联想，给一位留言：刚才翻书，看到加速度传感器，是在晶圆上的（类似芯片）。想起来，问下：你干的活，就相当于：芯片的封装？过阵，收到回复：是的。小小的得意：你干这个二十年，我到今天才稍稍有点理解。然后，回想一下，很久以前，好像听他说起过切割的。

中午。看一段视频，相当于参加了一个展览的开幕。最先的一段字幕：这是个空的没有人的开幕，吸引了自己把它看完。前半段是策展人的发言，后半段是艺术家本人的发言。我的注意力从先前一直木头般站在边上听讲的艺术家本人开始出声开始集中。他向面前空着的座位鞠躬，就像那儿坐满了他的那些来宾。

空和满，碰撞着，有火花，在我这。有一个小故事，是他在什么矿的现场，他在那儿画，大概画的是一位电焊工，电焊融化的那刺眼的光线，想来给到他一些特别的感受。他在那画上，那位电焊工，或者说他的模特，走在了他的身边，打量着他，同时打量着画面中被他描画的自己和自己手头的那活儿、那弧光。

他说他听到了那位在这时候，发出了一声：艺术就是看你有没有灵魂。他用很有些高亢的声音，将人家说出的这句在久远的过后朗读出来。我不知道当年他听到这句的时候，有怎样的反应？坐在凳子上，面对着屏幕，我自己被这一声所震撼。画面在继续向前，接近尾声的时候，我倒回来，把它再听一遍又一遍。

我把这个视频分享给到一个人。给她留言，说明理由：先前听说有这个展览，就想到告你。刚才看了，是关于XXX的，就转给你。她回：哈哈，难得你还记得我是XXX的。回她：哈哈，我还记得你说收藏呢。那是一个模糊的记忆，也许是最后那次见她，她提到了收藏艺术品（比如：画）。那次距现在有十年了吧？

上午。在厨房的时候，听到了隐约的水滴声。循声看过去，好多次，确定那声音就来自那里，但没有找到水滴的位置，因为很快自己就将身子背向了那声音。直到，某个时刻，自己决定静下心来找到，将自己的身子保持在面对声音的姿势。这才发现，是洗衣机的水笼头在滴水。漏水不是发生在笼头和管的连接处。

而是笼头自己身上。两个结构件之间的连接处本来该是没有丝毫缝隙的，现在有了，透过那缝隙，水渗出来，聚集成一滴，然后掉落，砸到下面的什么上面时，发出那声音来，水滴的声音。看着这笼头，想想它是什么时候装在那的？应该是我们搬进来的那个时候吧。阳台上一个同样的坏掉换了，现在轮到它。

换一个，是立马就操办的事情。换一个，是间隔二十年的事情。是这个间隔，让自己有所感怀。后来，那位艺术家在他的发言中说到：二十年前，我来到这座城市打工。我顺着他这句，用我安置在他身上的想象，演绎：二十年后，我作为一位有名气的艺术家再次来到这座城市，展示自己在这些年间的一些成就。

在这些年间，他体验了那本边缘的山村，那是一个被现代化的地方。在这些年间，他体验了昔日曾经是国际化城市的由矿支撑起来的小镇，那是一个日渐破落（被边缘）的地方。作为展品，有很多X光的胸片，那隐含地显现了钻入矿工的肺里定居的矿尘，如果观展者能够识读的话；有很多裸体的矿工的雕塑。

不知道那每一件作品，在他的手里都是怎么完成的？即便是守在他的身边，看着他从头到尾地完成一件作品，也还是不会知道在他的头里都是怎么完成的。有一个画面，是他的手在笔记本上书写着。或许，他书写的过程，连同他站在那里演讲的过程，更能够让我，了解他多一点：揣测他赋予作品的那个灵魂。

点开这段视频，是好的。好些天前，看到一位展示出来的这个展览的邀请函时，心想：这个恐怕也就他多少能够理解一点，于我这样的人，观摩或者不观摩，都是一样的效果。最好的可能就是，跟随在他的边上，做个隐形的参观者。这段视频，经由他分享出来，帮到自己从旁听到艺术家本人说的那些小故事。

晚上。那片游乐空间，暂时只有四个人在，你和一位与你年纪相当的女孩，我和一位与我年纪相当的妇人。你们两个在荡秋千，我坐在边上的石条上坐观，她站在接近大路的位置站看。空中传来秋千在摇晃时发出的摩擦声，你们静静地坐在那里，自己让秋千荡着，我们静静地待在边上，目光落在你们身上。

大路上来了一位推着滑板车的女孩，看上去比你稍小一点。她放下滑板车，跑去了那个下面尖尖的吊绳桩。她在那玩了一会，就像你们两个先前在这个下面平平的吊绳桩上，玩了好一阵。她后来跑去了秋千。在开始的时候，她喊她爸爸（这时已经站在滑板车边上，看着她或者看着手机），要爸爸帮忙去推。

她爸爸回了一句：你自己荡吧，你自己会荡的。我的注意力在中间游走去了别处，等到我回过来看她的时候，她已经荡得很高很高。可以推想，她是如此的熟练，将她自己推举到了那么高。这时侯，先前在你边上的女孩已经离开了。这时侯，你已经从秋千上下来了，在走吊绳桩。又来了好些小孩，在荡秋千。

你在那里，玩了很久，可以说是乐此不彼。一次一次，你在我眼前晃过，一次一次你在眼前的吊绳桩上走过。我很高兴看到你这个样子，除了稍稍有点遗憾，我应该带多一件衣服备用，因为静静地待在那里，越来越觉到有些凉。如果能够穿上这备用的，自己或许能够更加舒适一些，自己或许能够更多一点耐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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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周惠来，完成于2022年01月10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