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6)

“大伯?怎么是你?你不是…不是在家吗?”

“小泉啊!你过来的时候有没有看见阿晨啊?”

“不是,大伯,你是怎么来这里的?…晨哥…晨哥在哪里?”我惊得结结巴巴,大伯不是在家里病着吗?怎么会来这里找堂哥了?

“我找阿晨呀!阿晨不见了。既然你来了,不如,你和我一起去找吧?”说着大伯走上前正要握我的手。

我寻思着伯父的话。晚上出门寻找堂哥的人就只有父亲和七叔与及那几位同村的三个大人。大家想到大伯病重,不堪承受打击,此事都是瞒着他的,大伯不可能知道。除非…除非是有人说漏嘴,再说大伯病得起不了床又怎会突然来这么远的地方找自己的亲儿子呢?

仔细看,大伯一点都不像病重的样子,看着他裤腿上满满的鬼针草籽,能猜到大伯是步行而来的。独自步行在这崎岖的山路,大伯看起来除了微微喘气,精神竟比我还好。

不对劲,怎么说都不对劲。

“大伯,你说…大伯你……”我抬头一看,大伯的身影竟开始消散,似乎下一刻就会消失不见。

“大伯,你怎会这样?你说,你说我该怎样才能帮到你。”

“阿晨…去找阿晨吧,我去不了了。”大伯摇了摇头,说完便整个人消失不见。

我一时不知道怎么办,脑子里有一个叫做疑虑的线团越缠越大。重病的大伯怎么出现在这里寻找自己的儿子,而且清醒状态。这是不是预示着什么?最后人没找到,说的去不了又是怎么回事?

我百思不得其解,最后干脆也不想了,还是先找到回家的路吧。

走了好一段路,感觉又渴又累的,正东张西望看看有没有可以充饥的野果,突然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晨…晨哥!”

“嗯…是你呀!阿泉。”晨哥睁开双眼,看起来很是疲惫。

“真的是你吗?晨哥,我竟然找到你了,我不是在做梦吧?”

“是我,你没做梦。只是我现在受伤了,右手断了,腿也断了一条,你能扶我起来坐好吗?”

我看了看堂哥朝我伸出的左手,果然,另一只手和脚无力地耷拉着。

收回目光,我心疼得快要哭了。我的哥哥呀!今年才二十八岁,这样的大好年华,为了那三斗米竟生生摔断了手和腿。你以后怎么办?你让嫂子和她肚子里的孩子怎么办?

我吃力地扶着堂哥坐到一旁的石头上,又脱下外套给堂哥垫着背部的位置,擦了擦额上的汗水,便坐到一旁。

“晨哥!你还有没有水呀?我口渴得紧!”

“有的,那边,在我那个布袋子里。”说着,堂哥还用手指给我看。只是我看了那边一眼,回头正想和堂哥再说点什么时候,双眼所见的又让我大吃一惊。堂哥的后脑勺居然破了个窟窿!有血从里面流出来,一滴一滴滴落在堂哥的后衣领上。

“晨哥!哥哥…你疼吗?”我颤着声问道。

“晨哥?阿泉你醒醒…”

睁开眼,眼前所见的是母亲坐在我床边,母亲正疑惑地看着我,刚刚应该是她在叫我。果然,是梦。

“妈,爸回来了吗?”我看向窗外,天边开始露出鱼肚白。

“回来了,在外面。你怎么又说梦话了,口渴?还有哥哥?”

“咳咳!没事,就是做了个普通的梦罢了。爸,找到晨哥了吗?”我看着父亲进来,迫不及待地问道。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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