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构建起自己的知识体系

前段时间看过一个外国作家关于写作的系列视频,看的时候津津有味,有些和自己熟悉的经验相印证的就会心一笑,有些别出心裁的角度和技巧也觉得深有启发,离现在才不过三四个月,他的名字和具体讲了些啥已经记不得了,唯一记得的是一个肥料堆的概念,他说每个作家都有一个自己的肥料堆,肥料堆里是日常生活中各种人和事给自己的启发和灵感,好的作家总是敏感的,善于发现、总结和积累。

这个作家讲了很多很有趣的知识和技巧,但是他在我的肥料堆里只留下了“肥料堆”这个生动的比喻,我想了下原因,可能是我们成长至今实际上早就有了自己的知识体系,老知识就像老朋友一样,体系里已经有了他的一席之地,有趣的朋友如果反复遇见,可能就会成为老朋友,只有一面之缘的也就会慢慢消失在记忆里。记不住的知识跟总也见不上的人差不多,主要还是因为用不上。

那个作家没有说他怎么在肥料堆里找到自己需要的东西,不过我猜跟我们在通信录里给联系人分类差不多,亲戚、同学、同事、朋友,每个大类下面可能还会细分,最常用的知识就好像天天见面的朋友一样,号码就在潜意识里,脱口而出;不太常用的知识就好像不太常见的朋友,按姓名总能查的到;生僻的知识就好连名字都想不起的朋友,只能从大类里去寻找线索。

熊逸的能力可以把知识体系构建在整个人文社科领域,领域内的知识都是他的老朋友,在他的分类检索方法下,可以信手拈来。一般人对这个硕大的废料堆就无所适从,即便知道了他的方法也用不了,因为没有应用场景,生知识变不成老朋友。一般人也很难做到听了历史就构建起历史的知识体系,学了艺术就会形成艺术的知识体系,最有可能的是这些作为兴趣知识和专业知识、生活知识一起分门别类构建起我们的知识体系,变成一个可以按照自己习惯索引的肥料堆,在想用的时候,按照关键字把它找出来。如果某个细分项目有一天成了你的专业,再可以把它堆成专门的肥料堆。

比如今天我们杀羊吃肉,你说你只能吃不能看很虚伪,我的肥料堆有一句话,说佛祖当年托钵化缘并不戒荤,只要我没看见屠宰、没听见惨叫、而且不是专门为我杀的,就没问题,所以这不是虚伪,而是佛性。

再谈知识体系

印象中熊逸在以前的讲座里有这么一段话,大意是事实判断的问题有确切答案,而价值判断的问题没有,如何建立自己的知识体系实际上也是一个价值判断,所以也就没有确切答案。就好像问大学者怎样才能渊博,他们会说阅读+思考,问企业家如何才能成功,他们会说勤奋+努力,问健身达人怎样才能拥有好身材,他们会说管住嘴+迈开腿,这些实际上也是价值观念,道理很浅显,做到就很难。就算学了专著、读了自传、买了课程,也会在因为个人思维和行为习惯的差异导致效果大相径庭。

熊逸的讲座有个特点,无论讲什么主题,都试图用大量详实的资料刨根问底式的去探寻底层逻辑,是典型的摆事实讲道理,这就会让你在任何时候点开任何一节课程都可以无障碍的听下去,听见的是故事,明白的是道理,故事是事实,道理是价值,故事忘记了,道理却会融入到自己的价值体系里,所谓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熊逸在讲述时引用的那些浩繁的资料,我觉得大概率是靠自己的价值判断串起来的,而不是分门别类的知识索引,所以才会在不同的主题时随心所欲的信手拈来。

整个人文社科领域可以说都是以价值观念为主导,政治、经济、历史、哲学这些领域里对同一件事往往都会有几派截然不同的观点。有一些特定领域的专家有了名望和话语权后,就会忍不住对超出自己认知范围的事情妄加评论,这时候你就会发现他们的错误实际上是狭隘的价值体系出了问题。所以即便在同一个领域同样的知识规则下,也往往会有不同的认识和执行结果,就是后面的价值体系在起作用。熊逸优点是没有把自己局限在某个领域的某家某派里,持开放态度对各家学说兼收并蓄,打通了底层逻辑,形成了更为普世的价值体系,这很难得,不过也受这个规律约束,只要是价值判断,就不是唯一确切的答案。

还是拿知识和朋友做比喻,我们成长过程中或主动或被动的学到各种知识,就好像主动和被动认识的各种人一样,在慢慢形成自己的价值体系之后,就会不自觉的做删选,与自己价值体系相符的知识就会变成道理融进去,相符的人就会变成朋友留下来,与价值体系不符的知识和人就会下意识的忽略和回避。但是还有一个问题,为什么符合自己价值体系的知识想记又记不住呢,这就好像久不联系的朋友会慢慢生分一样,在缺乏沟通的时间里,价值体系会因为不同的境遇而产生变化,共同的地方越来越少。鲁迅记忆里那个在月光下戴着项圈举着铁叉奋力向一匹猹刺去少年伙伴,在中年回乡再遇见时已是一个普通的农民,当怯懦的喊出一声老爷的时候,鲁迅、闰土和读者心里都在为这种无奈慨叹。

去年西安疫情困住的时候看了《百年孤独》,大部分内容已经忘的差不多了,但是还非常清楚的记得那个昏暗下午奇妙的阅读体验。以我的能力无法对这部伟大作品的文学性和思想性做出评价,但是有一个点让我非常震撼和感慨,两个马孔多小镇的儿时伙伴长大了依然并肩战斗,但逐渐因为境遇和对革命的理解产生分歧,一天他们在电话里争论后,留在老家的这个突然说了一句:马孔多下雨了,电话的另一头沉默了半天,传来一句不耐烦的声音,马孔多几百年来一直在下雨,有什么奇怪!从此两个人的友情彻底中断。

知识和朋友一样,想记住的知识就要时常温故学以致用,想留住的朋友就要时常沟通获得更多共识,实在记不住的知识就像怎么也留不住的朋友一样,有时候可能是价值观念偏离了,有些也可能仅仅是没有缘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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