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南三赋（并序）

上赋

序曰：有外乡者，臻定南以访张生。见其人，诹之曰：张生知定南乎？张曰：安可言不知也？遂作赋以答之。其辞曰：

四通八达兮！左邻龙南，右毗寻乌。北连虔城，南际楚庭。越南岭而睋楚庭，跨武夷以瞰七闽。青巘翠岫，岞崿栈齴，焘奡睽罛。雷鼓鼝鼝，古时兵燹四起，中原先人南迁。繁衍生息，安居乐业。自明隆庆设县以来，商贾忙碌，鬻粜市籴。阛阓喧嚷，摩肩接踵。清则闭关锁国，局促一隅，铩商阂贾。忆昔往事，未尝不喟然长叹。百年翕歘而逝，翻天覆地，焕然一新。黎甿渐裕，安祥和乐。镇凡分七，鹅公历市，天九岿美，老城岭北，及龙塘也。巨龙穿嶕峣兮，京师既通。蹊径易为衢兮，缀联粤闽。明远莲塘等，此悉古人所遗今人之财。灰戺银墀，丹榱璧珰，朱楹素磶。藓苔间厕，俨然矗立，素来屃赑。菡萏咇茀，香传千里。逢新岁月夕者，皆弄狻猊。气势磅礴，威武雄壮。观者辄目不转睛，若痴者也。

赣粤门户，生态定南。布衣清幽，忽见湍濑滚滚，漱石啮渚，若白雪飞溅。藓苔间厕于磴石，囷囷蜿蜒，夫不可寻其止结，又若视其远状。樟柳轇轕，藤蔓裛络。蕨兰生岩之罅隙，蓊葧葳蕤，猗靡容与。龙神则碧水微澜，映布衣浮屠，夜匌其而行之，欱鱻气而赏璘彬之城，攲櫺栏而嗟之。此可清暑之地也。州里之人，躬耕种作，其乐融融。禽则鶤凫鵞鸽，畜即豭駃牛犬，鱼则鲋鲤鰬鱓，蔬乃菠薑韮薹。粟米良稻，金浪滚滚。取硕鸭而斵之，去其翚，瓟瓥舀水，沸水臑之，斩块均匀，蘸以酸酒，此乃乡人宴客大菜其一。睎其郭郛，群山逦迤，植橘柟桦樟，生葌蕨荪莎，薆薱蓊郁。红葩晻薆，氤氤氲氲。毛羽鳞鬣，各得其乐。阜陵崴磈，悬崖峭壁，云雾缭绕，草木榛榛。

中赋

九曲萦纡，不见颠委，深不可测。水波潋灎，湛冽粼粼，潺潺溶溶。竹筏舳舻，沿涉恣意。峰峦狎猎，巀嶭巉崄，居其左右，篠簜嶻嵲，屮木橚爽。蝉鼃和鸣，鸟兽共存。于是涉其涘，覛蜃蛤，罾鲤鲢，摭柚实。飞瀑流泉，相映成趣，蝶舞蜓飞。水击石砯砰，大毂行辘辘。四海五湖之客，无不嬉戏其间。

登布衣浮屠，视其内城。重轩华宅，鳞次栉比。新旧俗雅，风格迥异。夜则韡曅辉辉，流光溢彩。于是瀹茗乐，淾醍醐，绘丹青，赋壮词。文人墨客，畅谈俗雅。琴棋书画，人才济济。书画相对，琴瑟和鸣。善舞者，身形飘颻，舞姿曼妙。善赋文者，文辞超群，腾蛟起凤。善书者，墨韵之主，楷行草隶，皆具书法。势如龘龙驫马，状若巉岩绝巘。善琴者，翻《高山流水》奏《渔舟唱晚》。惊天地，泣鬼神。三中二中，书声朗朗。师惎生聆，不分轩轾。科教兴国，人才强国。此诚众生之重任也。楩柟初为种，厚壤覆之，破重壤而生，历雴霫，经久熰而不亡。此两者，皆栋梁之才，而不若樗者也。神州之兴，寓于汝身。

今蠲道疏涂，以便民行。然挖山掘窋，欲求珍宝稀土于岫巘，厝土石共糟粕于溪川，故少有钴鉧，小石之澄澈。水玈且黟，攦柯斵木，山屼而无红绿之属，天大熰而不雨。于是设棙擭，布罝罤。擭髬髵，擒鸱鸺，捉鼃蜩，燔为飧，炰为饔，鸟兽遁走。洎水眢河涸，雰埃飏空，少睹鸟兽，辄悔之莫及也。

富庶之人，或奓忲无度。食飨飧饔，皆羹胾鲍虾。贫苦之民，雹葖饘食，以度终日。今宜俭且勤，锱铢毫厘之财，不可肆意挥霍，此非吝啬，而为俭者。焚膏继晷，兀兀穷年。筚路蓝缕，以启山林。不可骄奢淫逸，诚宜俭之，斟酌三思。

张生驽钝，扪心自问，乃臦其愿。

下赋

众志成城，劦建全面小康，展望小康既成，缀叙此景：论奸宄，谤讟者，失业者，乃尠也。国强民富，和谐民主。阛阓华丽，一应俱全。按劳分配，公平公正。有簪笏者，枵腹从公。全心全意，为民服务。依法治国，不求于灋。贫富差距，得以缩短。琴棋书画，样样俱全。教学相长，尊师重教。人才辈出，振兴中华。

张生听然笑曰：曩日今日皆隶来日，来日今日悉属曩日。今日者，承上启下。足下及余身后之人，亦可赋兹文。余谓之今日，后者谓曩日。定南者，钟灵毓秀，彬彬济济，腾蛟起凤。安可谓仅张生者乎？天地万物，去留天数。寓形宇内，若虫豸者。已矣乎，亪天时！冬去春及，四时瞬逝。今日未逝，来日烎朤。汝若知忧，复岂忧来日之忧？真真假假，假假真真。汝复言何为真假者？夫若是也，真假难辨，盖不知其辞之伪实也。

其人欣然曰：张生奇才也！后浪之推前浪也，一潮襄一潮。张生岂愿并行共余？张生曰：善

搦管操觚，心有所感。来日方长，不复其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