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幸福的我们仨,为何要失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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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部……我们仨失散了

      60年的缘起缘灭,因为离合,成就了令我们值得深刻思考的故事。就是这位92岁的老人—杨绛先生,女儿和丈夫前后都离开了自己,我想这应该是对一个女人来说最大的伤痛了吧。而在这本书中,杨绛先生却静思追忆往事,文字哀而不伤,让我读来好生温暖,心却又隐隐作痛,眼泪中带着温暖的微笑。平实、自然、以情感带动文字,字里行间都充满了杨绛先生对家人暖暖的深深的爱。这部分用意识流写的梦境,冥冥蒙蒙,虚虚实实,亦幻亦真,我看不太懂,但我也不想太懂……

        我们仨失散了,有了女儿钱媛后才是我们仨,才是一个完整的整体,才能称为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家。而无论他们如何奔波折腾,只要他们仨在,他们的家,就一直在。文中阿圆亲切地叫先生“娘”,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这个娘字无比的亲切。锺书也怪可怜地大声求救:“娘,娘,阿圆欺负我!”,在我们农村,可能很多人会觉得锺书没规矩,没大没小,管自己的妻子叫娘,可是我读到这里的时候却觉得像是玩笑,又像是故意的,又觉锺书像是阿圆的朋友,好哥们,在和阿圆争宠,感觉满满的都是爱……其实,人生为什么要有那么多的束缚?怎样开心怎样活就好了!

        先生说:“年纪不饶人,我已力不从心。等待是很烦心的,说不等,却是急切的等,一个人在家团团转。食而不知其味,不甚经心。”从锺书“开会”离家而开始了故事,先生在几经波折地寻找锺书,又因锺书大病在医院照顾,加上阿圆有自己的事要忙,先生就一整天只顾折腾自己,自然力不从心,自然急切,自然没胃口,一切的一切宛若梦中。模糊的行程,模糊的风景,“不许询问”的客栈,难以抚慰的焦灼。“烟雾迷蒙,空气郁塞,叫人透不过气似的”,是先生和阿圆在找寻锺书,内心是急切的,是担忧的。“锺书眼睛里噙着些泪,脸上有一道泪痕”,这就是感动的泪吧,季康和阿圆终于找到了自己。阿圆说:“我每星期会来看你。妈妈每天来陪你。这里很安静”。这时锺书忽把紧闭的嘴拉成一条直线,扯出一丝淘气的笑。陪伴真的是最长情的告白,每星期阿圆会来,每天会有妻子陪着。锺书是感动的,是幸福的。

      先生睡着就变成了一个梦,很轻灵。她梦到客栈南边是万家灯火的不夜城。一天又一天,先生天天在等星期日,却忘了哪天是星期日。这是对阿圆的想念,也是对阿圆的期盼。先生的梦不复轻灵,梦得很劳累,沉重的很。因为阿圆病了,病得很严重。

      堤上的杨柳开始黄落,渐渐地落成一棵棵秃柳,先生每天在驿道上一脚一脚走,带着她自己的影子,踏着落叶。这是年老的人的孤独吗?不,这不仅仅是孤独,是失落,是无助,更是无奈……

      “我疑疑惑惑地在古驿道上一脚一脚走。柳树一年四季变化最勤。秋风刚一吹,柳叶就开始黄落,随着一阵一阵风,落下一批又一批叶子,冬天都变成光秃秃的寒柳。春风还没有吹,柳条上已经发芽,远看着已有绿意;柳树在春风里,就飘荡着嫩绿的长条。然后蒙蒙飞絮,要飞上一两个月。飞絮还没飞完,柳树都已绿叶成荫。然后又一片片黄落,又变成光秃秃的寒柳。我在古驿道上,一脚一脚的,走了一年多”。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时间是那么漫长,内心是那么煎熬。

      阿圆的又一声“娘”,比往常更温软亲热。阿圆说:“她得的是一种很特殊的结核病,潜伏了几十年又再发,就很厉害,得用重药。只是一直惦记着爹妈,说到妈妈就流眼泪。”先生听到这里心给捅了一下,绽出一个血泡,像一只饱含着热泪的眼睛。此时的先生除了欢喜与感动,更多的应该是悲痛,是不舍,毕竟阿圆的病比以往更严重了。

    “阿圆清澈的眼睛里,泛出了鲜花一样的微笑。她眼睛里泛出笑来,满面鲜花一般的笑,我从没看见她笑得这么美”。既然上天必须要阿圆离开,那一定得给父母留下美好的印象吧!父母眼里的她,小时候美,长大了也美;以前美,现在美,以后也美……

    “老人的眼睛是干枯的,只会心上流泪。锺书的眼里是灼热的痛和苦,他黯然看着我,我知道他心上也在流泪。我自以为已经结成硬块的心,又张开几只眼睛,潸潸流泪,把胸中那个疙疙瘩瘩的硬块湿润得软和了些,也光滑了些”。就是这样的的文字,不紧不慢,不急不缓,却仿佛是一只无形的手,紧紧地扼住你的喉咙。人们总以为末日的崩塌是轰隆作响的,是急促的,其实不然,真正的末日,是安静的,无所适从的,安静才可怕,无所适从才会最没有安全感。真正的悲哀与痛苦,永远都是悄无声息的。

  “我这时明白了。我曾做过一个小梦,怪他一声不响地忽然走了。他现在故意慢慢儿走,让我一程程送,尽量多聚聚,把一个小梦拉成一个万里长梦。这我愿意。送一程,说一声再见,又能见到一面。离别拉得长,是增加痛苦还是减少痛苦呢?我算不清。”谁能算清呢?宁愿一程程送,期待着还能再见,执意不肯松手,可内心里是害怕的。“但是我陪他走得愈远,愈怕从此不见。”明知无法阻止,却心心念念不忍离开,是人生中无法抵抗的悲凉。

  当自己最爱的人,相继离开,那种感觉宛如末日。只是,先生笔下的末日,没有声嘶力竭的呼喊,没有分崩离析的塌陷,甚至连景色都是平常的、缓慢的,但也着实是压抑的。

   看来,爱得越深,告别带来的苦痛也就越大,那么,假若永远一个人,不爱恋亦不思念,岂不挺好?可那又何谈真正活过呢?世间,总是难得双全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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