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纸调令,将我从教育系统的中枢机关----教育股调离了。接到县委组织部的红头调令,是2001年9月26日上午9时许发生的事情。那时,我正为一个中考查分事件忙碌着。
当时, 我正在教育股埋头查阅曹家店中学一个考生的中考语文试卷。这个考生因2分之差上不了彬中 ,一大早就与他父亲去找曹局长,曹局长就把这事安排给我。我一下子头大了,我原本悠悠闲闲的收拾一下,准备去新单位纪检委先转转,熟悉熟悉情况。没想到接了这么个活,心里有点不愉快,心想“这局长,也真是的?调令都来了,还让我给你们干?”
尽管有情绪,但局长的话还得听,毕竟现在人还在,离职手续还没交。于是,我把调令往口袋一装,立马开柜取卷子,开始查分。这时,李股长进来了,准备跟局长去下乡,进来取东西。看到我把已存封了的试卷摆满了一地,他被一下子惹毛了,朝我吼道:“查什么?查?这娃得是你亲戚,你这么上心?谁给权让你查卷子?”我苦笑了一下,给他解释,“是曹局长安排的,我也不想查!你看看,他们多可怜,应该是真的有委屈。咱们也是农村人,知道农村娃的不容易,咱们不敢昧着良心把人家给坑害了……”还未等我把话说完,李股长就骂骂咧咧的,走向办公桌,拿起公文包,跟局长下乡。临出门的时候,他回过头来,沉着脸对我说道:“你岁怂看着办,你要想清楚了,查实了好说,查不实,你卷铺盖走人。出了问题,我可保不住你!”他指着地上那些试卷,恨恨地说道:“你是马上要调走的人了,何苦这样跟自己过不去?我是为你娃好,怕你为捞救一个考生,把自己的前程给耽搁了。”随即,他又叹了一口气,“我知道你是个强性子,你瞅准的事情,十头牛也拉不回来。是这,查仔细一点,弄准确。结果查出来了,是好是坏,电话立马给我说,让局长定夺。”
李股长说的对,复查中考试卷是一件十分严肃的事情,没有特殊原因,不经局务会议研究同意,任何人私自帮考生查阅试卷是要承担责任的。因为,偌大的系统,人人都想来查卷子,就会给教育局的声誉造成不良影响,就会扰乱全县中考录生秩序的。不过,我心想:“查分的事情,是局长安排我查的,我敢不查吗?哼,你算老几?比局长还牛?”
那天上午,我把全县4600多份语文试卷仔细的查阅了一遍,终于在编码为2001436号的试卷中,查实了该考生的语文成绩。由于中考的特殊性,避免本地阅卷有人情因素,一般都把试卷拉到外地,聘请大学教师阅卷,很少会出现误判误漏统分的纰漏。不知是上苍提弄人,还是什么原因?偏偏这回就出了这么个差错,还遇到了一对不肯罢休的父子……所以,这事还得立马就办,刻不容缓。经过仔细查看卷子,我终于发现了问题症结:原来是,阅卷人员在阅分时,用红毛笔批分,字迹潦草,将该考生的一道阅读理解题应得的6分的“6”字没写出头,致使统分人员误将“6”统计成“0”,造成该生语文成绩少得6分。刚好,该生仅离高中录取分数相差2分。若将这误统的6分加进考生的总成绩里,该考生就会超出录分线4分,是完全可以上高中的。
核查实分数以后,我当即向股长局长电话请示。得到肯定答复后,按照局长的指示,我给彬中出具了一份该生补录函,详细地说明了补录原因,并在函后附上该生语文试卷复印件。弄好这一切手续后,已到下午上班时间,我电话通知彬中来取文领人。
这是我调令来的那天,发生的一件令人意想不到的突发事件,让我措手不及,接到调令的那份喜悦之情,被冲得烟消云散。但现在回想起来,我心里总被满满的踏实感和幸福感给充实着,我凭着责任担当和良知底线,圆了一个我素不想识的农村孩子的高中梦,挽救了一个普通家庭,为教育做了最后一件的实实在在的事。这种喜悦感成就感,是调令无法给予的。
十月八日,我正式去县纪检委报到上班。接待我的,是一位留着学生式剪头发的年轻漂亮的女子。见面后,她热情的招呼我坐下,简单地问了一些情况,给我办理了手续,把我领到楼道靠南向阳的挂着办公室主任牌子的房子里,去见我们的纪委办万主任。
初次见面,万主任留给我的印象不错,正当中年,意气风发。他面很和善,谈吐文气,中等个头,黑黑的标准国字脸,留有一头黑亮的朝后梳理的浓发,说话时总是笑呵呵的,不紧不慢,稍带有旬邑人的口音,给我一个机关实权派人物的印象。听说,近期正要升正科。
从万主任口中得知,接待我的这个女子叫何静丽,彬县西坡曹村人,从乡镇下来一直在办公室工作,是当时纪委办唯一的一位女干事,从事办公室工作已有好些年头了,是个难得的人才。我去的时候,她正被组织考察,要提拔升任副科级领导,我准备接她的手,到办公室工作。
那时的纪委,人手不多,六个室办仅有二十一名干部。机关办公条件也很差,几个科室,都挤在老县委四楼一个五间大的会议室里集中办公。当时纪委内设六个室办,五个行政编,即办公室、信访室、党风廉政室、案件室、审理室,还有一个事业编纠风办。按照纪检监察合署办公的要求,行政编的科室由纪委管理,事业编的科室由监察局管理。那时候的县委,就是今天的彬州市开元广场所在地。
由于是合署办公,所以单位只能挂“纪委监察局机关”的牌子。那时,纪委监察局共有13名领导干部,1名副县、2名正科、10名副科,书记是副县,副书记是正科,其余均为副科。纪委书记兼任县委常委,管纪委监察局全盘工作,第一副书记兼监察局长管纪委日常和监察局工作,另一名副书记管党务及信访,其他6名常委分管各自职责范围内的工作,6个室办主任分管各自的业务。除了大大小小的领导之外,整个机关只有8名一般干部,6个室办各一名干部,另外还有两个司机。
因我有过教育局长期处理文字材料和繁杂事务的工作经历,所以,入职纪委后,工作上手很快,没出一周,我的工作受到纪委上下一致认可。每天我提前一小时到岗,提着水桶,拎起拖把,认认真真地把五间大的办公室拖洗两遍,之后,再把每张办公桌抹一遍,使每个来上班的同事都有一个舒适干净的工作环境。接下来,开始登记收文,给主任阅办后,再分头呈送各领导阅批。传送文件之后,我必须立即返回岗位,坚守值班,电话接听,办理日常事务,还要处理前来办理业务或谘询事务的人和事,更要耐心接待上访群众。忙完这些,我的主要精力,就放在单位各种文件起草和材料撰写了。后来,我还接管了机关财务报账工作。我使出浑身解数,把办公室差不多所有的事务,几乎一个人全包了。虽没有多大的能耐,但我必须得坚决做到“十八般武艺样样通”,一天到晚忙得晕头转向。因为那时纪委办公室,只有我一个干事,何静丽又马上面临升迁,工作热情不是很高,凡是我能办的事我尽量去办,不想得罪她,怕她日后当了我的顶头上司给我穿小鞋。
日子这样一天天的过去,我在工作之余,阅读了大量的党政文籍和领导人文集,坚持每天读书看报,收看央视新闻联播,学习政治理论、纪检监察业务和党纪法规,随时收集整理市县领导讲话材料,积极参加县上举办的理论讲座和党务培训。在工作中,我始终谦虚低调,兢兢业业,虚心请教老领导老同事,向他们学习。经过一个月多时间的磨练,我的政策理论水平和业务工作能力有了显著提高,我已在纪委赢得了一致好评。这种超负荷的工作强度,给我日后上走领导岗位从事更多更艰辛的工作,历练意志,增长见长,增强本领,提供了全方位多层次的培养,使我从一名普普通通的干事,逐渐成长为一名求真务实的领导干部。
又过了一个月,县上开始人事变动了。组织部常务副部长秦部长,转岗纪委副书记兼监察局长,太峪镇党委副书记杨沛,转岗纪委办公室主任。万书记升任纪委副书记,何静丽当了纪委信访室主任,曹健等三位干事都升为纪委各室主任。高峰等三位老领导,分别转岗到检察院、林业局、县中医医院等单位工作。新分配的李培训、杨江峰也来了。还从乡镇调进来几名干部,充实力量。新的人员到齐后,机关内部重新分了工,我还是一人坚守办公室,原工作岗位业务不变。
这时,我们的纪委书记,也随着县乡机构改革换届调整,职务有所升迁,升任县委副书记兼纪委书记。主要领导升迁后,从县委三楼的常委办公室搬到二楼县委副书记办公室,心情异常愉悦,决定对纪委原破烂不堪的缺腿少胳膊的办公桌椅进行更换一下,同时需购置几套电脑、复印打印机之类的办公设备。按照纪委常委会议的研究决定,我打了一份办公设备采购报告,送给财政局采购中心办理。三五天之后,报告批下来,我和杨主任受书记和主管书记的安排,与采购中心工作人员去西安咸阳现场看样订购。很快,七八天之后,新采购的办公室设备到了,开始安装使用。由于更换了办公设备,机关面貌焕然一新,一切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但恰恰此时,发生了一件令我终生难以忘怀的不愉快的事情,给我迎头一棒,使我火热的工作激情受到了毁灭性的打击,差一点使我离职另谋生路。
这天,星期一。杨主任带人去政府那边去给秦局长装桌子去了。昨天下班时,他叮咛我今天早点收文,直接送主要领导批阅。那天早上,我和往常一样,提前一小时,把办公室拖洗了两遍,开始收文。此时,办公室电话响了,我赶忙接听了,是一个陌生人打来找万书记的。电话里只说了两句,“哎,纪检委吗?老万来了没有?”我客气地回道,“对不起,万书记不在这里,在三楼原办公室上班。”“哪他的房子电话呢?”“对不起,他房子暂时没装电话,我给你把他的手机号给你。”随即,我给对方留了万书记的电话。
半小时后,机关上班的人都来了,平时不常到办公室来的万书记,突然走进来,走到正在登记收文的我跟前,厉声问道:“得是你刚才接电话来?”我吓了一跳,赶紧站起来,笑着说,“是我。怎么了?”他不分青红皂白,便破口大骂,“你岁驴日的,不是个东西,谁说纪委没有我这么个人?你啥时候把我从纪委开除了?”我一时呆呆的站在原地,愣住了,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惹得万书记大发雷霆。其他人也都吃惊的看着我俩,不知如何是好。骂完之后,万书记怒气冲冲地走了。临走时,甩出一句生冷的话,“向楼下走,到我三楼办公室!”
空气一下子凝固了,我机械地跟着万书记下楼了。我听到身后传来分管廉政室的那个常委幸灾乐祸的嘲笑声,“岁怂,给领上了(方言惹祸的意思),这下寻领足证去了。”不知是谁在附和着,“就是的,该到领足的时候了。”我听后,非常的生气难过,我觉得我的后背寒冷寒冷的,无数支毒箭正在刺穿我滴血的心窝……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我做梦也没有想到,这些平时看起来和蔼可亲道貌岸然的人们,原来竟是这般的不地道,典型的两面人。我对他们每个人都视作亲人一般,尽力所之能及,帮他们抹桌抹凳,端茶倒水,跑腿办事,帮忙写材料,甚或帮干些家务,本以为他们待我应该像亲兄弟一样爱护,没想到他们是恩将仇报倒打一耙,不记我的好,反而落井下石。我气得发慌发颤,真不知道以后怎么与这些伪君子相处。我实在弄不明白,纪委这样神圣高洁洗涤灵魂的地方,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呢?这种人,心咋这么黑,光知道整人?这可能是时间呆长了,职业病的原因吧!
思忖间,到了三楼万书记的办公室。我赶忙进房子,给他烧水倒茶,点火递烟,整理卫生,想帮他消消气。不停地给他道歉,解释事情的原委,请求他谅解。谁知他根本不理睬,视我若空气一般,拉着个长脸,阴沉沉的发黑,像六月的雪,让人不寒而栗,态度十分傲慢。停了好大一会儿,他坐回到座位上,准备给我上党课。他忙不迭地掏出“蓝白沙”牌香烟,“我不会抽烟!”他冷冷地怒怼了一句,随即掏出一包蓝好猫,两个手指一夹,弹出一根烟,慢悠悠的点燃,抽了起来。我像被人抽了一个耳光,窘迫的无地自容,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就僵僵的杵在桌子的前面,等他训斥。
又过了好一会儿,他终于开口了,“你得是党员吗?”“你过来,给我把党的组织原则背一下!”他板着脸,命令道。我心想,我犯了什么错,竟这样给我上纲上线?这不是明显以权压人,无事生非吗?
“不会!背不了!”我终于忍无可忍了,压在心头的怒火瞬间爆发了。我哭着跟他讨说法,“我到底怎么了?哪里惹你了?”我觉得他这是明显的欺负人,给我鸡蛋里挑骨头,故意找茬寻事。联想到刚才出办公室门时那帮与他关系要好的人对我的嘲讽,我觉得我像猴子一样被他们玩弄,我的人格受到了极大侮辱。这时我想起伟人的一句话,“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于是,我挺了直腰板,与他理论了起来。他始终居高临下,不听我的解释,总以强权和大道理来压制我。一来二往,思想交锋了几次,终于谈蹦了,弄得不欢而散。适逢有个县领导到办公室检查工作,万书记对我这次的下马威训诫, 就这样草草收场了。
通过这次血的教训,我明白了一道理: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从此以后,我只对尊重我关心爱护的人起敬,对我不友好处处为难我的人,敬而远之,不与之掏心掏肺地去深交。
这件事之后,我虽有沉重的思想包袱,但我继续埋头苦干,继续坚持照常上班,也继续以更努力的工作状态,尽职尽责的完成好自身分担的各项工作。我不想以这件事影响我的工作和前途,我想以更加出色的工作实绩,换得同事们的理解与支持。但事情并没有我想象的那么简单,与万书记关系好的那些老同事,跟我有了距离。我不在的时候,他们几个人鬼鬼祟祟的,凑在一块私下唧唧个不停;我一进办公室,立马就噤若寒蝉,不作声了。我猜想,他们一定像长舌妇那样,发挥着他们狭隘丑陋的想象力,在肆意妄为的践踏着我的人格底线,给我纯真无邪的灵魂波脏水。“玩火者必自焚,因果自有报应的”,我懒得去理这些无聊的事情,我要以我的实力给他们看。我坚信:时间会证明一切的。
面对这残酷的社会现实,我痛定思痛,忍辱负重,决定给万书记一个台阶下,我写了份深刻的书面检查,在机关干部大会上,当面给万书记道了歉,作了诚肯的检讨,请求同志们给我改过自新的机会。那以后,一切恢复了往常,我跟万书记又和好了,同事们又开始跟我正常交往了起来。这就是“官大一品压死人”给我的启示和教训。在机关做事,无论你多么优秀多么能干,只要你得罪了上司,你就得低头认罪,就得自认倒霉,夹着尾巴做人。
从2003年年初开始,县委县政府决定,对开元广场进行综合,满足群众休闲娱乐需求,原县纪委使用的老县委办公楼,连同原彬县大礼堂一块被整体拆除。县委被搬到开元广场对面的原县政府办公大楼上,与县政府合署办公。在新的办公地点,给县纪委在政府楼调整出四楼半层楼房,纪委办公用房面积较前有所增加。同年12月,省纪委为了改善县级纪委机关办公条件,给县纪委赠配了两台公务用车和两台复印机与肆台电脑等设备。这样以来,纪委的办公条件得到了彻底改善,进入现代化办公的新时代。
在县纪委工作的八年半时间里,除了文字工作得到全面提升之外,我也曾多次参加纪检专项整治、矛盾调处和案件调查工作,也曾独立带队处置过急难险问题,也敢于负责,独当一面,较好的完成了矛盾调处和案件查办工作。通过不断的艰苦磨练,我的综合素质和从政能力显著增强。
记得,从2005年开始,自上而下反腐倡廉工作力度加大,特别是对公路乱收费、教育乱收费和煤炭等行业部门的“吃拿卡要”等乱象,开始严加整治。纠整行业不正之风工作摆上了重要议事日程 ,县纠风办配合省市严肃查处了一批影响投资环境的人和事。2005 年正月15日,省纪委监察厅厅长龚汉江带队来彬,开始对彬县煤炭市场进行专项治理,清查政府工作人员参与煤矿入股问题。工作组驻彬期间 ,作为负责联络衔接和后勤接待工作的我,坚持24小时在岗,配合省厅联系有关方面开展联络协调工作,全力搞好后勤服务保障,排除各种干扰,确保专项清理整治工作如期顺利完成,受到省厅好评。
2005年6~8月份,受县纪委主要领导安排,杨副书记和我任正副组长带队,先后对县上两单位有关问题进行了调查处理,查清了事实,做好了被上访人的思想工作,及时给了群众满意答,平息了事态,化解了矛盾纠纷,稳定了社会大局。通过这些工作的广泛参与,我的责任意识和担当能力有所增强,为后来我从事乡镇等多个部门工作积累了经验。
在纪委工作的那些日子里,由于我自己的艰苦历练和组织的辛勤培养,2006年10月,我被组织提拔使用,担任县纪委常委、办公室主任。在此岗位上,我积极配合县纪委领导开展工作,协助书记分管副书记抓好单位内部日常工作和对外联络工作,尽己所能,当好了参谋助手。
2007年11月,受县委副书记、纪委书记,后来升职县人大的李主任的委派,我带领县公安局纪委书记王智敏和县民政局纪检组长刘普选,参加了中纪委杭州培训基地第十四期“全国纪检监察干部培训班”。
2008年5月,汶川大地震发生之后,在县纪委主要领导的率先带头下,我们县纪委全体干部为灾区踊跃捐款,奉献人间大爱,人均捐款至少500元以上。在随后的全县灾后重建工作中,我跟随县委副书记兼纪委书记的李书记,跑遍了全县所有灾后重建的乡镇村组,逐乡镇逐村组逐受灾户查看项目设计规划是否合理、查看工地施工质量是否合格、查看资金拨付是否安全、查看工作推进是否有力,通过实实在在的“四查看”和铁的执纪问责,确保党的惠民政策真正落到实处,取信于民。
2009年6月,我被组织委派到彬县底店乡担任乡长,开始了我的农村基层从政经历。“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带着舍我其谁的必胜决心,我在底店乡长职守上,为彬县打造了一张亮丽的旅游名片,陕西省4A级自驾游生态旅游景区-----“彬县侍郎湖生态风景区”。至此,我将与我朝夕相处八年零六个月的县纪委惜别了。但我无论走到哪里面,纪委对我的培养之恩,我都将永远铭记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