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周然时，我刚好结束了跟史辉纠缠了四年的感情。
我以为高考结束周然从我的视线里消失之后，这辈子再也不可能见面了，可谁知四年后偏偏又遇见了，这是偶然，巧合，还是老天故意捉弄，为什么要把我最难堪的一面呈现在周然面前？
01
史辉是我的前男友，也是占据我整个最美好青春年华的男人。
高中分班，我和史辉都被分到了理科班。那次物理测试之后，占据第一名的史辉进入了我的视线，要知道物理是我的强项，每次考试第一名非我莫属，可这次我居然屈居第二，我多少是有些不服气的。
我这人表明上不动声色，暗地里却争强好胜，我怎么可能容忍我从来都是稳居第一的位置被人取代？我暗暗较着劲，偷偷地努力，我第一的位置只能由我自己来刷新。
周然，我同桌，化学尖子。他可能觉察出了什么，在我刷各种试卷刷的头昏脑涨时，总会适时地递上一杯温热的奶茶，看着他鼓励的眼神，我只能默默地吸一口奶茶，然后又将所有的力量再次投入到题海战术当中。
在一次次模考中，我和史辉的物理成绩总是不相上下，不是我第一，就是他第一。老师倒是很高兴，学习就是应该这样你追我赶，才有进步。可我却不高兴，谁屑于跟他追赶。
在学习的竞争中，我对史辉逐渐产生了不一样的情愫，那种无法言说的小心思在我的内心深处逐渐慢慢地发芽，我有些惊慌、有些不知所措，甚至有些甜蜜，还有些苦恼。
我不知道该怎么跟周然说我的小秘密，既然是秘密，说还是不说，我有点纠结。不说吧，总是压抑着我的内心，很难受。说吧，可又难以启齿。
周然从高一到高三一直都是我的同桌，从没觉得厌倦，也就从没想换过。他化学好，而我的化学总是差了那么一点，跟他坐在一起，我往往可以近水楼台先得月，他倒是帮助我了不少。所以我俩的关系就好像是闺蜜或者是兄弟，我的一切他都了解，至于他的一切，我想我还是了解的吧。
最终，在那个晚自习，我把周然拉了出去，站在教室门前的花坛边，跟他讲了我心里的那点烦恼。说完之后，我心里一下子就舒畅了。可我发现在教室里照出的隐隐约约的光线下，周然的眼睛里似乎隐藏着什么，他扯了扯嘴角，只是说，“你怕是喜欢上他了。”
我有点羞涩，又有点被看穿的尴尬。
“需要我帮你吗？”周然轻声说。
“不用，先就这样吧。”我摇头，毕竟马上就要高考了，我不能分神。
“好。你需要时跟我说。”周然的声音里有一丝怅然，我只觉得怪怪的，但没来得及深究。
从那之后，我的视线总是追随着史辉，心里不再跟他较劲，不再把他视为劲敌。我心里荡起的层层涟漪多了一抹温柔和期待。
不出所料，我考上了我心仪的大学，跟史辉是同一所大学。其实，我是探听到他报考的大学，特意将志愿也填报了这所大学，但他不知道，没必要让他知道。
周然也考上另一座城市的大学。自从上大学之后，我和周然各奔东西，再也没有见过面，也没有联系过。
02
在同一所大学里，虽然不同系，但影响不了我追逐史辉的脚步。我对他展开了穷追猛打的热烈攻势，但这朵高岭之花不是那么能轻易拿下。
来自同一所高中，同一个班级，他多多少少对我还是有所了解的，我这个人有些强势，不管做什么颇有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架势。被我纠缠得紧了，他不得不妥协了。
从此，校园里多了一道靓丽的风景线。啊呸的风景线，分明是他快步朝前走，我小跑着在后面追，他不等我，他不牵我的手，我却还乐此不疲地追着。
在他面前，我早已失去了当初的强势，我早已不是我，我舔狗似的讨好着他，生怕他有一点点的不高兴。他答应我做他的女朋友，但有约法三章。
第一，我们的关系不公开，但要随叫随到。
第二，他是自由的，不能干扰他接触别的异性。
第三，他的目的是要出国留学，不能影响他的学习。
为了能做他的女朋友，别说约法三章，就算十章又算什么，我轻而易举地答应了。
别看史辉清清冷冷让人不容易靠近，但他胜在容颜俊美，身材好，轻轻松松就俘获了校园里那些花痴妹子的目光。
史辉喜欢打篮球，篮球场上经常可以看到他手执篮球跳跃的身影，更是吸引了围观的一大片欢呼声，多少俏丽的女生争先恐后的为他递水。我站在图书馆五楼的窗边，遥遥地看着篮球场，面上没有多余表情，心里却是酸味直冒，哼，招蜂引蝶。
转身，我又坐在桌前，继续背我的英语单词。我还不信，你能出国，我还出不去？我又拿出当初在高中时跟他竞争时的劲头开始拼了。
然而，他的一个电话就能让我瞬间破攻，“给我送水。”
“我......你不是有水，这么多人给你送水？”我有点酸。
“嗯？你忘了约法三章的第一条？”他语气里有不耐。
“知道了。”我没敢耽搁，合上书，就从五楼往下跑，在小卖部气喘吁吁地买了一瓶水，然后又不停歇地跑到篮球场，站在人群最前面，看他在场上跳跃。
我惊艳他的好身材，蓝白相间的球衣裹着结实紧致的肌肉，没有一丝多余的赘肉。要才华有才华，要相貌有相貌，要身材有身材，诸多光环加持，难怪他的眼中没有别人，不，有别人，没我，我在他面前是如此卑微、渺小，他的眼里根本看不到我。
“发什么呆？”随着一声轻斥，我手里的水被他一把拿了过去。我这才意识到球赛结束了，周围只是稀稀拉拉站着一些人。
我讨好地对他展颜微笑，“累了吧，要不要去吃点东西？”
他睨了一眼我怀中抱着的书，嗓子里发出几不可闻的“嗯”的一声。
他让我在校门口等他，他回去换件衣服。
我知道他不想让别人看到我们走在一起，我转身就往校外走，刚好碰上同一寝室的室友，就请她帮我把书带了回去。
在校门口大约等了一刻钟，他的身影才出现。很明显他洗了澡，换了身白T恤休闲裤，身上散发出清冽好闻的味道，像是能蛊惑人的心智一般。趁他没注意，我很没出息地深深地吸了一下鼻子。
没走多远，就在街角的饮料店里，一人要了一杯热饮。
坐在安静的角落里，舒缓的音乐缓缓流淌。他似乎有些累，手指在小桌上轻轻地叩着，眸子微眯。头顶壁灯昏暗的光线落在他的肩头，犹如蒙上了一层薄薄的光晕，而他俊逸雅致的五官没有太多的表情。
时间一分一秒地走着，他安静地坐着，我安静地看着他，我挺喜欢这样的时光，仿佛世界都变得缓慢了，慢地只有我和他，慢地我好像已经完全拥有了他。
03
史辉的约法三章中说过，他有接触其他异性的自由。我以为他只是说说而已，并没有当真，毕竟像他这样光彩夺目的人，走到哪里都会吸引别人的目光。
然而，大二刚上了两个月，室友敏儿就神神秘秘地跟我说，她看到史辉跟沈俏成双入对地出入在校园门口的咖啡屋。
敏儿是唯一知道我跟史辉是地下秘密情侣的，为了不公开，我没让其他室友知道。她告诉我这事时，我已经差不多有半个月没有跟史辉见面了，他说他要复习英语，要考托福。好吧，我也只能暗地里下功夫，不想落后于他，我们非常默契地这段时间谁也没有找过谁。
是我疏忽了，他没找我，并不意味着他不去找别人。
那天课后，我堵上了史辉。当然他旁边还有沈俏。
沈俏是他们系的校花，我不得不承认她长得真的是很漂亮，皮肤白皙，个子比我矮了半个头，但这不是关键，关键是人家还声音甜美，娇娇柔柔，让人油然而生一种保护欲。对，就是男生喜欢的类型。
我人高马大地站在他们面前，还未开口，沈俏看着我，嘴里的话却是对着史辉说的，“她是？”
史辉的脸上有一些尴尬，“她是......我高中同学，也是我......朋友。”
朋友？仅仅是朋友？我心里仿佛扎了一根刺，心痛，但我没有说话，只是挑眉看着史辉。
史辉握拳放在嘴边轻声咳了一下，说，“你在这等我一下，我先送沈俏回去。”
说着从我身边侧身走过去，我看见他拉着沈俏的手。是十指相扣的那种。
我的眼泪瞬间不争气地流了下来，一年多来，我们从未正式走到一起，更别说牵手，我和他走在一起中间永远差着一个人的距离。
可他现在？我突然意识到他说的可以自由接触异性并不是说说而已，他切切实实地在做。那我算什么？
没等多久，史辉就返回来了。他看到我的眼睛红红的，没有给我做任何解释，只是说，“别忘了我们有约定。”
我凄然一笑，“我没忘，你永远是自由的。”
我准备走，转身时明显地感觉到史辉的脸上有些不自然，我装作不在意。
接下来的日子，我依然教室、图书馆、寝室三点一线，我没有再去找史辉，他几次打电话让我给他送水，我都以课业忙没时间为借口，或者他让我给他在图书馆占位置，我又以我在教室为借口，根本不理会他的狗屁约法三章。
04
转瞬，就到了秋天，我和史辉已有好几个月没有见面了。其实，别看是在同一所校园，当你刻意要躲某个人的时候，再小的校园你也无法见面，但是当你有心要找某个人时，再大的校园你也可以找得到。
我刻意躲着史辉，但他却无心找我。
我不再把所有的精力放在一个也许不可能的人身上了，因为我发现大学里除了爱情之外，还有更美好的东西在等着我。
比如，我喜欢摄影，我参加了校园里的摄影协会。利用自己业余写稿赚的钱，我买了一个配置简单的单反，平时课余学些拍摄技巧，周末跟着他们去郊外实地拍摄，不得不说我的生活也逐渐有了乐趣。
比如，我对心理学产生了浓厚的兴趣，选修了心理学陈教授的课程，每周要上两节课。
比如，我想好好写网络小说，顺利签约之后，我每天定时更新六千字。
比如，我要考托福，每天必须要背单词。
所以，进入大三之后，我突然开窍了，意识到每天的时间似乎怎么挤总也不够用，哪还有时间谈情说爱、风花雪月。
当敏儿再次跟我提到史辉和沈俏时，我好像觉得跟他们隔了一个世纪那么遥远了，我的心里早已很平静了。
当然，“他们官宣了”，这在我心里还是激起了千层浪，果然不出意外，他们真的在一起了。不过，郎才女貌，的确很登对，我没有在他们的朋友圈下祝福，也没有点赞，只是很平静地把他们都拉黑了。
史辉，这个我自高中起就默默较劲、自大学起就狂追的男生，我不再喜欢了。
05
大四的下学期，我更忙了，除了准备毕业论文之外，我开始忙于找单位实习，我不打算考托福了，我觉得我在国内好好的，干嘛非得要出去渡一层金？
以前想出国是为了追随一个人的脚步，现在谁也不为了，只为了自己。
实习单位离学校有点远，一个在城南，一个在城北，每天我得穿梭在这座城市当中，挤在熙熙攘攘的地铁里。不过还好，我的适应能力比较强，深得实习单位领导的赏识，所以每天奔波的辛苦都不算啥。
在实习了一个月后，那天，我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寝室，刚洗漱完躺在床上，手机突然“叮”响了声，我拿起来一看是条信息。多么熟悉的电话号码，尽管我已经把史辉的所有信息、微信、电话号码全部删光光了，但早已烂熟于心的电话号码还是没办法从脑海里删除。
他是质问的语气，“你在哪里？为什么把我的微信删了？”
我靠，你凭什么这么理直气壮？
我没理他，准备睡了，结果他的电话就打过来了，“下楼。”
“我已经睡了。”我说。
“你不介意我直接上楼吧？”史辉带着不可抗拒的霸道，我相信他能说到做到，只好穿好衣服下楼。
他站在宿舍楼的小树林前，一身黑色的卫衣，昏暗的光线下只能看得清他的一张脸苍白。几个月不见，我明显地感觉到他消瘦了许多，穿在身上的卫衣显得很宽大。
“为什么把我的微信删了？”他一开口又是质问。
我蹙了蹙眉，语气也不太好，“怎么？不可以？有关系吗？”
他没想到我也会发火，愣愣地看了我几眼，口气软了下来，“别闹了，好不好，不是一直都挺好的吗？”
挺好的？你觉得挺好的？几个月没有跟我联系，现在才发现微信被删了，还说挺好的，多可笑。
我还的确被气笑了，“史辉，你不是说了我们的关系不能公开吗？那我们还有关系吗？你不是想要自由接触异性吗？我阻止你和沈俏了吗？”
史辉的脸色在暗影里更苍白了，“我和沈俏分手了。”他沉沉地说道。
分手？我疑惑地盯着他。最近我实在太忙了，都不知道发生了这回事，我是不是应该锣鼓喧天、鞭炮齐鸣，庆祝一番？
“哦，跟我有关系吗？”我语气冷淡。
“楠楠，别闹了，好不好？从现在起我们好好的，好不好？”史辉拉住我的手，这是四年来他第一次拉我的手，我第一次感觉得到，他的手是温暖的、干燥的，“四年了，我们从来都没有分开过，对不对？我知道你一直都喜欢我。我们不要那个约法三章了，好不好？”
他说的是我喜欢他，而不是他喜欢我。
“扑哧”我突然忍不住笑了，还真是有你的，当初我在你身边的时候，你永远看不见我，现在我做回了自己，你又想跟我好，当我是什么，物件？想要就要，想扔就扔？
看着眼前那张曾经让我迷恋到不可自拔的脸，我突然想如果是一年前，甚至是半年前，他跟我说这些话，我可能还会雀跃，可是现在我的内心早已没有了波澜。
“我累了，要休息了。”我轻轻把他的手拉开，转身朝宿舍楼走去，这一次，我没有回头。
但站在寝室里，我透过窗户往小树林看时，那里已经没有了他的身影，似乎他就跟没有来过一样。
的确，我累了，喜欢他真的让我太累了。
06
后来，我从其他人口中得知，原来沈俏跟他分手，是因为沈俏喜欢上了一个富二代，而史辉无法满足沈俏想要的。
看，这就是现实，当初爱的有多深，现在痛的就有多深。
史辉似乎很自信我还是喜欢他的，所以隔三差五会来我的宿舍楼下，但我都故意避而不见。我忙得确实没有时间，每天挤地铁回来累得就像狗一样只想在床上伸直了。
我没想到，消失四年的周然突然出现在了我的视线里。
那天，我回来走到学校门口时，看到一个高大的背影在门口踯躅，从他身边走过时，不免好奇地朝他看了一眼，结果——
“周然？”我不确定地开口。
那个身影怔了一下，然后转过身来。
“真的是你，周然！”我高兴地扑过去朝他肩头捶了一拳，“好哥们、好兄弟、好闺蜜，真的是你！”我有点语无伦次。
周然也兴奋地把我拥在怀里，我感觉得到他有点紧张，还有点腼腆。
“你怎么会在这里？为什么这几年都没有你的消息？你都没有想过我吗？”我抛出一连串的问题。
周然挠挠头发，不知该回答哪一个，他的脸更红了。
“你还没吃饭吧？走，我们去吃饭，边吃边说。”我拉着周然的手就往马路对面的小餐厅走去，我根本没有注意到我是拉着周然的手，而他宽大的手掌紧紧地握着我的小手。
在餐厅坐下之后，我点了一个椒麻鸡，我知道他最爱吃，高中时我就知道。还点了水煮肉片，和几个素菜，他在旁边一个劲地说，“够了，够了，太多了。”
我笑着说，“你我还不知道吗？放心，在姐们的地盘，给你管够。”
他也笑了，我们都想起了曾经高中时的约定，高考前，我俩说，不管将来各自考上哪个大学，去探望时，一定得把饭菜管够。
等菜的过程中，我撑着下巴一眼不眨地看着眼前的这个男生。
餐厅里柔和的灯光倾泻而下，洒在他的俊容上，他的眸依旧如从前那般墨黑，而岁月又在其中添上了一笔深邃，曾经的少年褪去了青涩，带着属于这个年龄刚刚好的成熟。
“干嘛这样看着我？”他伸手弹了一下我的前额。
“好看。”我脱口而出，随即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脸一下子红了，慌的差点闪着舌头，“我怎么没发现你长得这么好看......”
呸呸呸，我到底在说些啥？
他轻声地笑了，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现在才发现啊？不过还好，还不算晚......”
嗯？什么还不算晚？
我诧异地看着他，正要开口问，这时服务员把菜端了上来。
“我不客气了，我今儿要好好吃你一顿。”他拿起筷子，给我的碗里夹了一块鸡肉。
我笑了，他没有变，还是我记忆里的那个暖心的同桌。
我俩边吃边聊，从高中说到大学，从以前说到现在，一顿饭竟吃到餐厅打烊，服务员上前来提醒时，我俩才意识到时间居然过去了很久。
我们站起身跟服务员说着抱歉，然后出了餐厅好像还感觉意犹未尽。但周然说，“太晚了，你明天还要上班。”
在校园门口分别时，我问周然：“你住在哪里？要不要我帮你去订个酒店？”
周然笑了笑，揉了揉我的脑袋，“不用担心我，我那么大个人还能丢了不成？”
“好吧，那你记得明天又给我打电话。”我俩互相添加了微信，我才依依不舍地跟他挥手告别。
夜色里，我几次回头依然可以看见他颀长的身子站在校门口的路灯下，把他的身影拉得很长很长。
走着走着，我突然意识到，刚才周然揉了我的脑袋，似乎对我很亲密，但转而又想，不应该是亲密，高中时他还不是经常拍一下我的脑袋，搂一下我的肩，他是我闺蜜，我怎么可能会对他有其他想法？
但，他怎么知道我在上班？之前我们一直没有联系啊。
07
大早上，我穿着及踝的棉麻连衣裙，踩着小白鞋刚走到校门口，就看到了周然。
“你怎么不给我打电话？”我担心他等的时间太长。
“没关系，我知道你这个时候要去上班啊，”他笑了，晨光此时落在他的脸上，温润且干净。
“陪我一起吃早点？”他扬了扬手里的食品袋，侧头看着我。
我这才看清他的手里还拎着东西。他递给我一杯豆浆，还有一个鲜虾包。
我吸了一口，是我喜欢的不加糖的味道。
“周然，你到现在还记得我的口味。”我举了举豆浆。
“这么多年了，怎么可能忘记......”他的眼里有宠溺。
我突然脸红了，赶紧岔开话题，“对了，你怎么知道我上班了？”
他眼睛眨了眨，“这是个秘密。”
我挑了挑眉，“周然，你什么时候对我还有秘密了？”
他吸了口手里的豆浆，看了眼不远处的地铁站，说：“快点啦，我陪你去坐地铁，你等一下要迟到了。”
说着故意往前快步走去，我在他身后毫无形象地大叫，“周然，你等我一下......”
坐在地铁车厢里，周然还是告诉了我。
原来，这一切都是史辉告诉他的。
史辉一个星期前出国了，出国前夜他来找过我，本来我不想理他，可他说，“我要出国了，以后可能见面的机会少了。”
我还是下楼见了他。
他一身白T恤，没有了往日的意气风发，灯光下还有点胡子的青茬。
“楠楠......我们真的没有可能了吗？”他还是这句话，我咬紧嘴唇，如果换做是以前，我可能早就迫不及待地扑向他了，但，现在，我还是摇了摇头，“都过去了。”
他的眼里有些凄然，沉默了许久，他才开口，“楠楠，我要走了，如果......我是说如果，你还喜欢我的话，我的号码永远不变。”
我扯了扯嘴角，心却在一瞬间钝痛了，原来我喜欢着你，你到现在还是没有喜欢过我。
史辉深深地看着我，眼里有潮湿的雾气，唇角牵起一抹凄凉，“我走了，你保重。”
看着他高大的背影，格外的萧索，我没有说话，只是在心里说，“一路平安。”
那天晚上回去之后，史辉拨通了周然的电话，告诉他我的全部情况，还跟周然说，如果周然还喜欢我的话，一定要珍惜我，千万不要像他一样错过了。
于是，周然论文答辩完之后，迅速买了火车票从他所在的城市奔赴到数千公里外的另一个城市。昨天晚上在学校门口看见他时，他才刚下了火车顾不上休息，就风尘仆仆地跑到我的学校，在校门外等了有三个小时。
08
听着周然絮絮叨叨地说着，我忽然打断他，“周然，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
“我......我......”旁边的大男孩忽然脸红了，“说了你别不信啊，从跟你同桌时我就喜欢你了。”
“啊？”这下轮到我脸红了，“我怎么不知道？你为什么不告诉我？”我捶了一下他的肩膀。
“你那时眼里哪有我呀......”周然撇撇嘴，似乎有点委屈。
也对，那时我一天到晚只知道跟史辉较劲，那时我刚对史辉有点点好感，那时我还跟周然倾诉过我内心的苦恼，他还说要帮我来着。
“周然，这就是你四年来一直不跟我联系的原因吗？”我睨着周然。
“我以为......我以为不打扰就是对你最好的祝福，我以为你和史辉能修成正果。”
“......”
哪有那么多的以为啊，世事难料，谁知道我们的生命当中会发生什么啊。
“我过两天还要回学校，反正没几天就要毕业了，到时我也在这个城市找工作，好不好？”周然轻声问我，眼里有一些期待。
“好。”我勾着唇浅浅的笑了，轻轻地把手放在了周然的手心里，指尖传来他的温热。
他握紧了我的手，耳朵尖微微泛红，深邃的眸中却闪着炙热的光。
兜兜转转这么多年，原来，你一直在默默地等着我。
虽然，错失了四年时光，但还好，一切还不算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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