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自一个九四年的失败者的自述与忏悔5

    记得从电视上听过这样一句话：当你还很弱小的时候，就跟地上的小草一样轻贱，别人就算践踏到你也不会有什么知觉，唯有不断强大自身成为一颗参天大树别人才会意识到你的存在。人类社会，有讲文明道德的一面，可也有比动物世界更加残忍的弱肉强食和优胜劣汰。 烧烤店几天做下来，心情跌落到谷底，对外地人的歧视令我十分气愤与不服，奈何寄人篱下，不得不低头，还是得老实干活。生怕哪里搞砸了，这种无耻的压榨，身体的累倒算不上什么，累的是精神上的小心翼翼，累的是活在别人的情绪里眼光里，我像个奴仆注意自己的一言一行。

      长得像食人鱼的老板娘并没有因为我的勤勤恳恳对我有所改观，在他们的观念里学徒过来就是干杂活的，就是来干苦力的，动不动就是横眉竖眼、指桑骂槐。与我不同对另外两个学徒却是另一番待遇，上班迟到没事，干活不积极没事。做得好没有鼓励迎来的反倒是次次刁难和指责，满腹心酸委屈隐藏心底无处诉说，只有干完所有活关门关灯后，独自一人走在黑漆漆的道路上，那根压在心底的弹簧才敢微微的松懈，只有那一刻我才觉得自己的灵魂是自由的，可以看远处的星星，可以尽情享受清凉的晚风。

   我自问：“我像狗吗？不！我连狗都不如……”

      在沙发上住了两三个晚上，师傅说我只是暂时委屈，等老板租了房子就有更好的地方去处，所谓更好的住处其实就是一个地下室，地下室简陋的很，又脏又乱，白天太阳都照射不到的地方，而我很不幸的和两个地痞混混住在了一起，他们两经常很晚回来，不知道去哪里玩，我不想过问。有次他们回来，毕竟同住一个屋檐下，坐在床上的我借机和他们攀谈了起来，他们告诉我，他们去“嗨”了，所谓去“嗨”其实就是吸毒。并问我去不去，我摇摇头，毒品的危害从小学校就有教育，永远也无法理解那些明知道吸毒有害的小青年，他们依然对此如蝇逐臭，仅仅为了“新潮”“酷”。对他们是地痞混混的映象又加重了几分。

      我的讨好，我的勤恳并没有得到所有人的满意，老板发烟也会当我不存在故意略过我；师傅不会去责怪其他两个学徒的懒散，反倒处处对我十分“严苛”；老板娘更加的吝啬，有时一晚上忙活下来，肚子饿的咕咕响，由于客人把饭菜吃完了不给我们重新做，六七号人盯着仅剩不多的剩饭哄抢一空。轮到我的时饭锅已干干净净连饭粒不剩。请问这是什么世道？老师您告诉我的美好的世界在哪里？在这底层世界有的只是争抢，有的只是胜者为王……请问谦谦君子，中庸礼让，这些伦理道德在这底层社会还有用吗？

          终于……一个星期后，我忍不了，我毅然决定向比贱人还贱的老板娘辞工，我唯唯诺诺，都不敢大声说话，老板娘听到我辞工的意思，迟疑了一下，像是占据了天大的道理，顿时气势汹汹的数落：“你这几天干活干的怎么样你心里面清楚，干的都一团糟，叫你捡啤酒盖子你不捡（其实我故意不捡的）……给你一百吧，”七天累死累活换来的是区区一百块，这是我这一辈子赚的最屈辱的一百。

          拿到钱的我，四处游荡，试图排解心中郁闷的情绪，在一个公园的长椅上颓然坐下，旁边的小广场放着舞曲爷爷奶奶们正跳着广场舞，我望着前面的树木环绕的湖面痴痴入神，屈辱的把那一百快紧紧攥在手里。此时的我是多么想有个人在我身边听听的委屈，翻遍电话簿，我拨通了s的电话，电话那头传来熟悉的声音，刚说了两句，情绪一下子控制不住，一个星期的心酸委屈全部一涌而出，热泪哗哗顺着脸颊流出，再也无法言语，曲着腰把头深深埋进臂弯里尽情的痛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