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载】心机重重(二十九)

二十九、工钱

王贵实在是太饿了,眼睛发花,双腿无力。但是他知道,自己必须要走下去,这样才有可能找到一口吃的。

HC湖边很热闹,好多人摆开了音响,就在路边,深情地唱着王贵听不大懂的歌,有三三两两的听众在歌手一曲终了会报以掌声。

几群大妈也占据了湖边好几块地,伴随着风格迥异的音乐,陶醉在自己的舞步中。

所有的人都在享受H市极具滨海风情的夜色,没有人注意到王贵。

王贵的家在中国西南的大山深处,他个子不高,刚过一米六,但是却异常结实,常年的高强度体力劳动给了他一身腱子肉。勉勉强强上完了小学后,王贵就开始靠自己的力气挣钱。十八岁不到,他的父母就举债给他了娶了老婆,这笔账到现在还没有还清,而他的父亲都已经去世好几年了。他老婆给他生了三个女娃,一直没有他想要的儿子。

前段时间,王贵一直在广东打工,因为不懂技术,挣的钱不多,他只留下维持生活基本开销的,其它的都寄给了家里的老婆,想慢慢地把欠亲戚朋友的帐还上,养活自己的三个娃。他老是帮望着,能有个机会发笔小财,让他可以回家一趟,再让老婆给怀个男孩。

前几天,自己所在的工程完工了,自己暂时没事可干。听一个老乡说H岛有好多大工程开工,他就把工钱寄回家后,买了一张到H岛的汽车票。没想到,他坐的长途车在途径一个偏僻的地方时,车上的几个人掏出了刀子,让司机停了车,把整辆车的乘客洗劫一空,包括王贵给自己准备的一点盘缠和根本不值钱的破手机在内。于是,王贵下了车,一时间无所适从,只能在街上瞎逛,希望能遇到个老乡,有口饭吃,明天赶紧找个工作。王贵从小就脾气倔,绝不肯开口求人。他就循着嘈杂的音乐声,慢慢走到了HC湖边。

突然,王贵感觉到一阵眩晕,一下子昏倒在路旁。这下很多人都发现了有人倒地,纷纷围过来,在王贵身边形成一个圈,七嘴八舌地讨论着是怎么回事。但是没有一个人上前来服他,王贵的形象不太佳,头发还是出发前一天晚上用洗衣粉洗过的,和身上的破老式军装一样,散发着异味。

突然,围观的人群发出了“喔”的惊呼,王贵自己慢慢醒转过来,从地上直起上半身,坐在了人行道边沿上。人群见他醒过来,慢慢地散去了。

现场还有一个三岁左右的小朋友,牵着妈妈的手,问妈妈:“妈妈,妈妈,这个叔叔怎么了。”

小朋友的妈妈回答她:“宝贝,叔叔可能是很饿,或者有病。”

“那我么给叔叔点吃的吧!”

“好呀。”

孩子的妈妈从提着的购物袋里取出了一袋小朋友吃的饼干,还有一瓶矿泉水,离着王贵远远的放在地上,估计是怕脏脏的王贵碰到孩子,教孩子说:“叔叔,这是给你的。”

王贵坐在地上,向孩子和她的妈妈伏下上半身表达谢意,挪了挪身子,拿起了地上的饼干和水。

王贵刚吃完,路边就来了一辆警车。原来他刚才晕倒的时候围观的人中有人报了警。他被警车拉回了派出所,警察询问了他的情况后,没有为难他,反倒给了他一碗泡面,又给他找了个小房间休息了一晚上。

第二天早上,警察给电话给他用,让他联系了自己的老乡,又用警车把他送到了老乡的工地上,找到了老乡。他老乡叫何明文,跟王贵是小学同学,情况跟王贵差不多。

何明文把王贵介绍给了工头,因为是警察送过来的,工头没有敢拒绝,接收了王贵。王贵在工地上干上了,与何明文住在一个工棚里。

因为要赶工期,这个工地是24小时施工,工作时间较一般的工地要长,但是工资也高不少,王贵很满意,反正他有使不完的力气。

转眼王贵在H市待了半年,这半年他基本哪里都没去逛,只想着多挣点钱了。

完工的这一天终于到来,按计划,今天是工头给大家结算清工钱的时候。王贵到小店买了瓶便宜的烧酒和一袋花生米,叫上何明文在工棚里喝点小酒,感觉同乡的推荐。

按理说,工头上午就会来发钱,可是,一直等到晚饭的时候,工头才出现在工地,满脸沮丧地告诉大家,他的上级承包商只给他结了20%的工钱,其他的只打了白条。

工地一下子沸腾了,这没有多长时间就要过年了,大部分的工钱拿不到手,怎么办。

工头说他尽力了,他把20%的工钱和白条发给了大家,又告诉了上级承包商的地址和电话,建议大家自己去讨。

[if !supportLists]第二天,[endif]大家伙一块来到了承包商处讨要工钱,得知是开放商拖欠了工钱,又转到开发商处。

开发商正是一家叫“永大”的当地房地产公司,态度很强硬,说是现在没钱,白条只能明年兑现,具体什么时候,现在也无法确认。工人们很激动,与开发商的人发生了肢体冲突。开发商应该是早有准备,一帮小青年都拿着棍棒,工人们吃了亏,大部分人被打散了。王贵和何明文冲在最前面,被开发商的人抓到一个地下室里,用绳子吊起来又揍了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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