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王布洛卡

    马戏团团长弗里达因为马戏团长时间没有盈利而盯上了生活在亚洲的蒙古草原狼。弗里达觉得,驯服高傲而嗜血又好杀戮的草原狼一定可以给马戏团带来更多的利润。因为到目前为止,没有一个马戏团有亚洲的蒙古草原狼的表演,甚至可以说,没有人驯服过一匹真正意义上出生在亚洲蒙古草原的草原狼。草原狼是群居动物,但是在弗里达看来,再多或者再厉害的草原狼也敌不过他手里的猎枪。

    弗里达带着人围剿狼群时,布洛卡把年老的狼和幼狼围在最里面带着狼群里一些年轻的狼向外突围。虽然身处外围的人类不断被一些不顾生命的狼攻击,但弗里达还是悠闲的站在远处观看这场人类与狼群之间的战争。

    如果说围剿狼群可以看成是人类与自然之间的较量,那弗里达觉得“人类战胜自然”这样的结局是无可非议的,就像他一定可以征服狼群一样简单。

    天快黑了,“战争”已经持续了很长很长的时间,长到弗里达觉得厌烦了,他想快点儿结束。弗里达一步一步走近狼群,面露嘲讽和得意地用枪瞄准了狼王布洛卡的后腿,就在布洛卡痛恨而充满凶狠的眼神瞄准外围人群里的首领弗里达的颈动脉的时候。

    弗里达从来没有失败过,从他驯服马戏团里的第一头狮子高斯开始,尽管当时高斯撕咬下弗里达右臂的一块肉。

    果然,他又一次的成功了。

    在布洛卡冲向弗里达的时候,弗里达迅速下令放狼群离开,并且向布洛卡开枪。

    砰!

    弗里达射中了布洛卡的左腿,布洛卡放慢了速度继续冲向弗里达。

    砰!

    弗里达射中了布洛卡的右腿,布洛卡倒在了离弗里达的猎枪大约一米的地方。

    弗里达收好猎枪,命人把布洛卡绑起来扔在车子的后车厢里,不许处理伤口。离开的时候,布洛卡对着空旷而又充满血腥味的草原发出悲鸣。黑色暗沉的天空见证了一代狼王的崛起,又见证了它的败落。多少年后草原民族人们将回忆历史,并歌颂弗里达的英勇和明智。

    弗里达回到马戏团,从后车厢里把狼王拖出来,没有任何药物麻醉,把布洛卡双腿里的子弹取出来,随意地撒了一些止血药,并命人不许给布洛卡用任何止痛药。然后布洛卡被扔进铁笼子里关了起来。

    第一天,弗里达抬着一桶牛肉,用铁钩子勾起肉放到布洛卡嘴边,布洛卡张嘴去咬,弗里达手轻轻一拉,布洛卡嘴上被铁钩子钩破了一个洞。弗里达再用钩子把牛肉放到布洛卡嘴边的时候,布洛卡深邃而充满敌视的目光拒绝进食。弗里达哈哈大笑。弗里达想,什么草原狼无法征服,那些口口声声说草原狼难以征服的人们,简直就是愚蠢而且胆小懦弱。

    弗里达忽然觉得人类要征服自然实在是太简单了,而且驯服布洛卡根本没有任何难度,这让他有一些沮丧。没有任何挑战性的成功是不会让弗里达觉得兴奋的,因为这种成功让弗里达觉得和一个贵族小孩儿在比谁的衣服最好看的时候赢了贫民窟的小孩儿一样幼稚和可笑。之后的一个月里,弗里达再没有来看过布洛卡。

    直到有一天新任州长詹姆斯来到马戏团、看见高斯残缺的尾巴。

    “我觉得那头狮子的尾巴,没有西里科克州州动物园的那头狮王的尾巴好看。”詹姆斯对弗里达说。弗里达没有说话,呵呵呵笑,对着詹姆斯露出黄色的牙齿。

    “狮子的尾巴是被剪掉的吗?”跟在詹姆斯旁边的一个小公务员问弗里达。弗里达还是呵呵呵笑,对着小公务员露出黄色的牙齿。

    “弗里达,这样算是虐待受保护动物嗷。”詹姆斯半开玩笑的对小公务员说。詹姆斯依旧没有说话,笑呵呵的对着詹姆斯和小公务员露出黄色的牙齿。

    “根据西里科克独立州的独立动物保护法……”小公务员说到这里的时候突然停顿,然后看着詹姆斯,詹姆斯满意的对小公务员笑了笑。

    弗里达皱了皱眉,又立马松开。倒退一步,右手放在左肩前对着詹姆斯和小公务员鞠躬,用极为卑微的声音对詹姆斯说,“西里科克河边最大的一栋别墅,我伟大的詹姆斯州长,我现在把它送给您,为了对您对西里科克州的伟大贡献表示感谢,请您一定要收下,拜托了。”弗里达忽然感觉呼吸困难,他在心里暗骂这个新任州长,刚上任一个月就来施压。马戏团已经没有盈利很久了,以至于他不得不把自己的别墅送给詹姆斯。这种感觉就好像贫民窟的小孩儿有一天忽然得到一笔钱,可是贵族小孩儿打了贫民窟小孩儿一顿,贫民窟小孩儿不得不把钱交给贵族小孩儿一样。

    可是,弗里达不能不送,因为高斯的尾巴,是他用斩刀斩下来的,在高斯撕下他手臂的肉的时候,他毫不犹豫的扔掉了手中的鞭子,拿出斩刀劈下了高斯一半的尾巴。

    对于一头骄傲的狮子来说,美丽的尾巴就是权利和地位的象征,高斯没有了尾巴,突然变得很安静,弗里达甚至在那之后再也没有用过鞭子就驯服了高斯。高斯为他带来了第一次巨款,从此弗里达不断壮大自己的队伍,直到今天,弗里达的马戏团成了西里科克州最著名的马戏团。

    詹姆斯和小公务员离开后,弗里达来到关着布洛卡的地方。他从铁笼子外面居高临下的看向布洛卡。布洛卡瘦了,掉了很多毛,原来深色的毛变成了惨淡的灰白色。弗里达意识到,布洛卡快死了。

    不!布洛卡不能死。布洛卡可以给马戏团带来高额的利润。

    弗里达立刻命人抬了一桶牛肉,他用铁钩子把牛肉放到布洛卡嘴边的时候,布洛卡睁开眼睛看了看,没有动。弗里达想起一个月前他用这个铁钩子钩破了布洛卡的嘴,透着热气的鲜血从布洛卡嘴边流出来的时候,布洛卡眼睛里还写满了仇恨。

    他把铁钩子收回来,把牛肉扔到布洛卡嘴边,布洛卡依旧没有动,眼睛里已经没有倔强的仇恨或者凶狠,只有空洞和无力。

    弗里达有些烦躁,他把那桶牛肉狠狠摔在地上,气势汹汹的走了。

    第二天,弗里达又来。和前一天一样,布洛卡不进食。接下来的几天,依旧如此。

    到了第五天,布洛卡没有睁开眼睛,弗里达把牛肉狠狠的扔到布洛卡身上,布洛卡也没用动。弗里达着急了,布洛卡好像死了。弗里达生气的用铁钩子很容易的勾住布洛卡的右腿,用力一拉,黑色的血缓缓流出来,那里一个月前才受了枪伤,可是布洛卡还是没有任何动静。弗里达要疯了,布洛卡真的死了。

    弗里达一边怒骂一边从侍从那里抢过钥匙,急急忙忙打开铁笼子。

    “就是这样,弗里达进来了,”布洛卡想,“必须要咬断弗里达的颈动脉,才可以一口致命。”布洛卡瞄准弗里达,在那场持续了一整天的人狼战争中,在那场布洛卡失去了不计其数的同伴的悲惨战争中,他曾瞄准过弗里达。那个时候弗里达手里有猎枪,现在弗里达什么也没有,只有糟糕至极的心情。“再走近一些,等他蹲下来就………”

    弗里达冲进铁笼子,扑在布洛卡前面,“就是现在……”。

    咔嚓………

    布洛卡精准的咬到了弗里达的颈动脉。

    “就趁现在!”布洛卡冲出铁笼,一路向前狂奔。

    嗷呜………

    一声声悲鸣,震彻天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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