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二的梦呓与回忆 00

王二先生小王哥  嚼舌下酒  昨天

我是一个活的很拧巴的人。

我是王二。

我现在对自己的身份都不很确认。我曾经另有一个身份证号,但他们给我换了个新号,我就对自己的身份更难以确认了。麻烦的是周围的人都不觉得有任何变化,可我确信我对自己越来越没有把握。如果唯一能确定你身份的证件号码对应着两个人,这足以使我觉得分裂;而在他们给了我一个新的号码之后,我遇到了无数的麻烦,过程中充满了解释和回忆。这个过程重复了太多次以后,我对这些话也越来越不肯定了。

疫情依旧在继续。

我已经连续失眠多日了,失眠让我痛苦万分。尤其让我不能接受的是,在辗转反侧胡思乱想后终于睡着所做的梦,竟然特别的鲜活生动。梦里我见到了许多从前的老同学,这个将来再说。现在最大的麻烦是我醒来后要花很长的时间来分辨这究竟是梦境还是我很久以前不确定的某些记忆。由于失眠,导致对更多的情况不能确认,我终于下决心去医院开一个月的思诺思——其余的药因为我减了量还能维持几天。一周前我就该去医院开药,但疫情使我害怕出门,但现在的情况越来越严重,我必须出门去医院了。

行驶在去医院的路上,帝都的宽阔道路上人车寥寥,又让我产生了不确定的感觉。第一次春雨正在淅淅沥沥的下着,让我更觉得不像是行驶在北京。不管了,今天我必须开到药,我迫不及待需要一次酣畅的睡眠,否则,我可能会疯掉。

其实周二的时候我已经去过一次,带了两层口罩和一次性手套,把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的。我不怕死,怕的是没尽到为人父为人夫为人子的责任。我连自己是谁也不确定,怎么会怕死呢。但责任是具体而清晰实在的,犹如身体一样和我骨肉相连,让我无法离开。

上次到了医院,停车场先量体温,停好车后,在门诊再次量体温。然后我被告知必须预约才能就诊,这是疫情期间新的规定。我一直都是在人工挂号台挂号的,因为只要是机器或电脑,总会不怀好意的对我敌视,总会认为我要么是一个冒名顶替的家伙,要么是从前那个身份证号对应的人。我对解释这个问题从麻木到抗拒,但对人总还有解释的可能,机器确是直接的对我敌视和拒绝。但这次没有一点余地,医院大楼内如临大敌,比机场安检都阴森威严,我也不想和具体的工作人员为难,悻悻的退却了。

然而第二天周三开始复工,是我连续三天的排班。我不得不又忍受了三夜的失眠和三天的焦虑和痛苦。我在京医通约了周六上午的预约号,于是我现在在经过停车场的量体温后,有一种时间依然延续,我延续的是第一次来的情景。我仿佛不曾上了三天班,而是刚刚到了医院。有那么一段时间,我都是这种恍惚的感觉,然而这次我出示完预约信息之后,终于进入了医院的大厅。

经过了再次安检和测量体温,我被带到一台自动挂号机前面,我倒霉的噩梦就开始了。其实我出发的时候才9点半,路上完全不堵车,我用了20分钟左右就已经站在了这台机器面前,出发的时候爱人还说要不要吃点东西再走,但我有种不安的预感,觉得尽早出发是对的,后来吃没吃早餐我不太确定了,但我确定我到医院的时候还很早,但我终于还是被挂号机们的敌意的玩儿成了上午最后一个就诊的病人。

当秋风吹过五色风马旗,草原上冒出炊烟,我应该是那时拖着长长的背影,转身离开故乡,来到这纷乱的城市之间。是吗?我不很确定。是命运的轮转,还是时空的安排,是我偶然落入,还是被裹在洪流里身不由己?

一入红尘万丈深,从此行路不由人。

管他呢,我已经记不得很多事了,有些记忆还在,但也不能确定。由他去吧,随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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