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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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登楼阁

子时夜半,路上人渐稀少。夜深人静,唯有虫鸣。建筑物的灯光与路灯交相辉映,以及远方的霓虹灯,这一切的一切,都不仅给这座城市增添一份魅力,更多的是一种归属感,甚至冲淡夜本身的固有属性。登上楼阁,不曾有去国还乡之感,不管是遥望还是俯瞰,倒有一种"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的味道,大抵于古代君王泰山祭祀君临天下的气势。那种趋于掌控全局的欲望似乎始于蛮荒时期和文明开化的交接处,而又亘古不变。每个人都是思想独立行动自由的个体,谁又会甘愿被支配?而当你仰望夜空,或群星璀璨,最远处的街灯和视野边界的星空交汇,或许你已经分不清灯光和星光,那又有什么关系,你不过是光阴的匆匆过客,你的存在显得多么的渺小。这感觉就和子瞻先生的“寄蜉蝣于天地,渺沧海之一粟”如出一辙。翳云密布,遮星蔽月;月晕使得月光稍显暗淡,那种朦胧感不也美轮美奂? 初次望去平淡无奇,再次回眸不免让人留恋心底。月亏与月盈,都在这自然规律中轮回。

夜静深幽

夜,本该是黑暗的,伸手不见五指的那种漆黑;又如黑夜给了我黑色的眼睛,我却用它探知光明;抑或是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天。黑夜赋予我们正义和邪恶两种极端的情感,却让我们自己掌控。而当灯光过于强烈,以至于失去夜应有的刺激感。无论是骑行还是徒步,当你从路灯明亮处行至隧道或鲜有路灯的幽暗处,那种源于冒险的刺激感油然而生,你已经开始享受这种黑暗。夜静深幽处,抒释赤子心;当你走到最幽静的地方,没有往日的喧嚣,避开世俗的眼光,这时的你才是最真实的自己。你可以毫无顾忌地吟诵李白的《将进酒》,“岑夫子,丹丘生,将进酒,杯莫停。与君歌一曲,请君为我倾耳听。……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 你甚至可以大声地朗诵高尔基的《海燕之歌》,”暴风雨!暴风雨就要来临!这是勇敢的海燕,在闪电中间,高傲的飞翔;这是胜利的预言家在叫喊: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 如饮甘醴,酣畅淋漓。卸下心灵的思想包袱,你才能看清你到底追求什么。从前你过得很匆忙,来不及细想。回望过去,你才觉得浑浑噩噩,庸庸碌碌;书到用时方恨少,是因经过始知难。人的一生,应该这样度过,当他回首往事时,不因虚度年华而羞耻,也不因庸碌无为而羞耻。追名逐利,亦或者是淡泊名利,这都是人生不同阶段说给别人听的托词。你可以沉浸其中,但切勿不能自拔;你也可以退居其次,但不可避免片湿不沾。游刃有余且全身而退,不过是后人标榜圣人的言行。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非宁静无以致远,非淡泊无以明志。如此高风亮节,这本是我们追求的啊,整个过程路途艰险,羁绊太多。一不留神就掉入邪恶的陷阱,再稍不留意就掉进罪恶的深渊,或许有人拉你一把,走完全程还得靠自己。最近有部电影有句台词很深沉:“你在凝望深渊的同时,深渊也在凝望你。” 愿你在黑夜中看清自己的同时,也能看清自己的黑暗。愿你在遭受打击的时候,还能想到夜的归属感,想到一句“人的一生,总是在高潮和低潮中沉浮,唯有庸碌的人,生活才如死水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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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半趣声

我曾经循着歌声而去,又踏着蛙声而回。女郎的歌声和河泽里的蛙声,同样有趣,同样令人着迷;甚至让人如痴如醉。从前,我只会庸碌地奔走于夜幕之下起点与终点间的两点一线,忽略了沿途的夜景,或者说毫不理会。大抵以一种埋头苦干的劲头,虚化身旁的一切背景,眼睛径直盯向前方,朝着既定的方向前进。看似有着明显的目的地,但是我究竟在往哪走,谁又能告诉我?到底是明确目的还是漫无目的,那又有什么关系。已经走过了,还是想想以后怎么走。直到某一天,我独行于空旷寥落的过道,放眼望去行人零星散布。月光与路灯掺杂在一起披落在身上,洒落在不远处的灌木丛,散射于近在咫尺的绿化。忽然,一串高亢而嘹亮的女声从高处层叠传来,突然又嘎然而止。我当时下意识就想到一句“夜半歌声飘渺停,同道中人似故人”。甭管是不是同道人,耳目一新者,皆值怀恋。当歌声再次响起,我本着猎奇心理去探知妙音女神的音容笑貌,但当我登上平台,并未前行,因为我意识到如此冒昧的轻薄之举岂不是搅动了她已经沉浸其中的美妙世界,止步不前是最好的尊重,顺着栏杆驻足倾听。歌声不再,便是归去之时。

      又一日,我试图遇见歌声,未果,悻悻而归。但上天完美地诠释了“失之东隅,收之桑榆”的人生真谛。穿过中环西路,那一片河泽里的蛙声此起彼伏地响起,密密麻麻;众蛙争鸣,大有谁也不服输的气概。我打小跑似的走到天桥,只为更加贴近他们,更加清晰地听到他们的声音,听着听着,便会陶醉其中,甚至会担忧下个季节蛙声就没了,且有且珍惜吧。大自然的馈赠既慷慨,又有节制。蛙们时而高潮,时而低迷;高潮时那铺天盖地的地势,简直就像武侠小说里几十个欧阳峰一起修炼蛤蟆功(这里没有细分蟾蜍和蛙发声区别),竞相发力,摧枯拉朽。低迷时大约是感知环境的变化而受到惊吓,暂且韬光养晦,蓄势待发。果不其然,一会儿就恢复如初。这一段大场面的交响乐,让我想起恃才傲物的祢衡,《渔阳三挝》,大抵如此。另一方面,我更想起同一时期“建安七子”的王粲,尤擅作赋,癖好驴声。年四十而终,文帝率众奔丧,对众文人雅士说:“仲宣生前素好闻驴声,今吾等齐鸣,奉君入土为安耳。”这在以礼治国的封建王朝,也算是风华绝代,天下皆知。至今让魏晋风流奉为佳话。我是多么想效仿一下曹丕啊,但我不敢,一是路旁行人众多,一旦大惊失色,岂不羞愧难当,颜面何存?更多的是,我不愿打扰本该属于蛙们的喧嚣与和谐。夜半蛙声,我心依旧。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归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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