碾碎回忆,我们管它叫做流年

她很聪明,古灵精怪的,成绩也很好,长得也很漂亮,笑起来的样子很温柔,给人感觉就像阳光一样。

中学的时候,我和她坐在教室后边用圆珠笔在作文本上画着五子棋玩儿,眼镜放光的老班低着头在讲台上用多媒体放着文章,同学们咿咿呀呀的跟着诵读,我和她就趁着对方低头落子的功夫彼此望风,倘若老班下来了就立马把作文本盖上换作一副正经的模样,她的一个眼神我就能够领悟所有的突发状况,窗外的雨沙沙的下着,这样的日子不知道过得多慢。

我们在很多事上总是有着神奇的默契。暑假的时候,我给她的QQ发消息问她在不在,她立刻回复我说你别问了,我作业也没写完。我在屏幕这头苦笑一声说那怎么办,她说老规矩,我写英语你写数学然后互相抄吧,我表示这个主意真棒,于是立刻动起手来。

当我想不起一首歌的名字的时候,告诉她第一句歌词,她总是能立马唱出副歌桥段,因为我MP3里的播放列表她太熟悉,里面也存着她最爱的音乐。当她看完那几年最热的《明朝那些事》的时候,会忍不住安利给我,说你不是喜欢历史吗,这本书比小说还好看。于是我攒下零花钱买了这本书的全套熬夜追在她的前面,然后洋洋得意的给她剧透。

年少时的幻想总是无人相信,但是她始终相信我是可造之才。我刚学打球的时候被个头高的男生虐得晕头转向,她会在没人的时候拍一拍我的肩膀:小伙子,你防守太差了,下次别人一晃你能不能不跳?如果能学聪明点下次就能赢了。我作文获了省级比赛大奖,老师在课堂上表扬完了要当场朗读,羞得我把头埋在桌子里假装睡觉。她会在我耳边轻笑着说:小伙子你不是想当作家么,这会儿就怯了,以后怎么给人签书?

那一刻,我忽然大梦方醒,伸了个懒腰,满脸的若无其事。

后来我开始喜欢五月天和苏打绿,每次听到耳机里边《无与伦比的美丽》唱着:当你需要个夏天,我会拼了命努力,我知道你会做我的掩护,当我是个逃兵,看着她的侧脸,我就会突然想要留住一些什么。

于是我旁敲侧击的问她想考什么大学,想去哪个城市,对即将到来的离别还有什么遗憾。她的语气似乎有些失落:未来事情谁说的准呢。

高考结束后便是最后的散伙饭,我借口天色晚了要送她回去给自己创造了最后的告白。那个夜晚的蝉鸣嘹亮,夏夜的风断断续续的吹在发梢,路过的行人并不是很多,浅浅的月光照在老桥下的河面上,一切恰好。不知是酒劲上来了还是她预感到了什么,我看见她半边的脸蛋羞得通红。我支支吾吾了半天,终于鼓起勇气:希望在大学里,能够和你继续下五子棋。她翻了个白眼:希望到时候我不要看见你被人追身大帽。

然后我们两个同时的发出大笑。

大学我们虽然没能留在同一个城市,但是她迁就了第一志愿终究让我们相聚不远。我会逃掉周五下午的课程再请上周一的病假带她一起逛遍曾呢心心念念的江南小巷。她会不断的鞭策我希望没有她在身边依然能足够自律不要和堕落的室友一起沉迷游戏。我们总是保持着亲密而又克制的距离,把对方规划进未来里共同努力。

毕业完的第二个年头,我们的工作日趋稳定,决定把婚礼定下,算是给这段多年的恋人关系划下一个句点。请帖发在了亲朋好友们的手上,昔日同学不少都来到小城为我们送上祝福。

酒过三巡之后,我的脑袋越来越沉,眼皮也越来越重,恍恍惚惚间猛地抬头一看,婚礼上的一对新人笑得灿烂,大学舍友强哥和芳姐结束多年的恋爱长跑修成正果。

让我们共同举杯,祝福这对新人和和美美,白头偕老。司仪雄厚有力的男音传遍了整个婚礼现场。我晃了晃脑袋,从幻想中清醒过来,哦,原来这一切都不是真的。

没有那个愿意不厌其烦去安慰无知少年的姑娘,也没有那个可以让我在夏天拼尽全力为她奋斗的女孩,没有那段始终在我身边多少年风雨也不离不弃的姻缘,也没有那段可以在青春年月里给我足够光亮的爱情。

写过的诗只有十八岁夏夜里路过的风记得,绝杀过的球大概那天夕阳下路过的云也忘了,对着星空深深一吻,只有影子伴我沉默的魂。

你可能感兴趣的:(碾碎回忆,我们管它叫做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