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点能力,你会想做一个英雄吗?我不太清楚,或许我会成为一个反派,因为它集合了人最真实的欲望;或许我会继续做个常人,因为平静的生活也非常让人向往;亦或许我会做个英雄吧,毕竟那是我初懂人世的时候做的第一个梦。
不甘驾船开始了他的环球航行,儿子辞职重启了他的创业计划,而我再次回到我的酒馆,迎接下一个故事的到来,我喜欢《阿甘正传》里的一句话:生活就像一盒巧克力,你永远不知道下一块会是什么味道。我期待着下个故事的与众不同,也接受平淡生活的单调复制,毕竟我老了,已经忘了心潮澎湃的感觉,也好久没有热血沸腾了,只有陪小孙子看超级英雄电影的时候,内心还泛起那么点微不足道的波澜。
(一)“英雄”出现
小孙子放暑假了,往日里爷俩亲近得少,我主动把他邀请到我的小酒馆来,说我这里有好多超级英雄。小孙子今年6岁,取名灵灵,明眸皓齿,分外喜人。每次见面,我都喜欢把他抱在怀里举高高,他喜欢这种拔地而飞的感觉,他会模仿超人的样子,一拳伸出,一拳缩回,怪就怪我太老了,往往灵灵还没尽兴,我就累得气喘吁吁。
一天,灵灵正坐在酒馆外面玩沙子,突然一声大叫,我慌不迭地出门,灵灵指着一个人说:“铁甲超人来了!”我乍一看,身形像大约二十来岁的年纪,看脸,实在是没法看,只见他头上戴着一个铁甲超人的面具,双手向前耷拉着,弯腰驼背,像是生物课本里,进化不完全的类人猿,走起路来也踉踉跄跄。
这种神神叨叨的人,我一般敬而远之,可奈不住灵灵欢欣鼓舞,他凑上前去问:“铁甲超人,你好?”听到这,怪人像是被注入了一针强心剂,抖擞精神、挺胸抬头,摸着灵灵的小脑瓜说:“光明无限,铁甲超人,你有什么困难吗?小朋友。”灵灵开心坏了,抱着他的腿说:“我想跟你主持正义!”……
不等他俩人继续交谈,我把灵灵抱回了我的身边,毕竟隐隐地觉着这个男人不正常,不想让灵灵受到他的影响。我把灵灵抱进酒馆,他也跟着走了进来,找了个靠窗的位置,把手一招:“来杯‘甜蜜傍晚’。”他的声音清脆有声,字与字之间,没有粘滞,只是点的这个酒,确实有点匪夷所思。
“甜蜜傍晚”是近期店里刚研制成功的酒,主要对象是针对一些中老年人,这酒浑厚回甘,喝得的时候是酒味,留在唇齿之间的是香甜,里面也加了一些回忆因子,能让过了大半辈子的人在享受午后的阳光中,沉浸在以前的过往,细数往日的美好,尤其一些不容易想起的细节,喝了这杯“甜蜜傍晚”,也能在脑海中重新浮现。
我慢条斯理地给调制了一杯,给他端上去,他点了点头,滑稽的面具差点让我笑出声。我刚转身要走,“老板,有吸管吗?我喝不到!”我回头一看,只见他举着杯子尴尬地凑到面具跟前,用实际动作向我表明“他确实喝不到”。
灵灵体贴地送上了一根吸管,并且把之前我给他买的铁甲超人的面具戴上了,凑到怪人面前,说道:“我也是铁甲超人,你会无敌旋风踢吗?你可以教我圣殿光波吗?你能召唤天使之翼吗?”一般人要是被这么个小孩子缠着问,估计早就烦了,他却感觉很兴奋,刚要说话,又被我打断了,我抱起灵灵,说:“对不起,小孩子不懂事,见怪啦!”怪人却说:“啊……哦哦,没事,挺可爱的小英雄!”
灵灵依依不舍,怪人怅然若失。这时酒馆里来了一个气冲冲的女人,精致的妆容已经气花了,酒馆的视频监控里显示这个女人的怒气值是95,属于一触即发。不知道该怎么说这项发明,电脑通过分析人的五官计算喜怒哀乐,剥夺了正常人察言观色的权利。女人把包啪在一声拍在吧台上:“老板,来杯,他妈的……”我有点懵:“他妈的?我们这可没有这种酒呀!”“噗嗤”女人被我逗笑了,怒气减了一半:“我说来杯解气的酒!”
我给她调了杯烈酒,她倒也爽快,一饮而尽。过了一两分钟,又风风火火进来一个男的,男人属实有些彪悍,个头在1米9左右,宽阔的臂膀差点把狭窄的酒馆门挤爆,脆弱的木质地板发出吱呀吱呀的惨叫,男人一把攥住女人的手,说道:“跟我回去!”女人脾气上来了,但是身体被男人继续拖行着,女人大喊:“老板,快报警,这个人是流氓!救命啊!”
场面突然变得混乱,女人把手里能够得着的东西,全部扔到了男人身上,可是丝毫没有迟滞拖行的速度。啪——这个声音特别清脆,酒杯来自那个怪人,只见他像个呆呆的木桩,堵在了门口,伸出手挡在男人面前,一字一顿地说:“放开那个女孩!”
男人起初是惊讶,后来看到这么个弱不禁风的怪人,还带着卡通面具,转而又气又笑,一巴掌呼到了怪人的头上,虽然怪人用双手抵挡,可怎么抵挡得住呢,一个踉跄没站住,重重的摔在了一边。男人笑着说:“找死!”又把那女人往外拖,我喊了一声:“你是什么人,再不放开她,我报警了!”
男人看到我是个老头,也没有打我的欲望,说道:“这是我媳妇,关你屁事!”就在和我说话的空当,怪人不知道什么时候站起来了,一脚踢在了男人的裆部,边踢边喊:“无敌旋风踢!”“嗷!”男人双手捂住了裆部,女人却急眼了,连着推了好几把怪人:“他是我丈夫,你怎么可以这样打他!”
怪人一听,顿时尴尬,男人边呻吟边咬牙说道:“老子废了你!”酒馆发生的这一切,早就传到了片区的派出所,老赵带了几个警察过来调解,这才保住了怪人的一条小命。
闹剧结束,怪人还没有走的意思,戴在头上的面具凹进去了一块,他走到我面前说:“谢谢老板,有事找我,我是正义的化身!”他刚要走,灵灵拉住了他的衣角,把他最喜爱的玩具——铁甲神链塞到了怪人手里,喃喃说道:“你是因为没有神链的保护,丧失技能了嘛?下次可不要受伤了呀!”怪人点点头。
看到他刚刚见义勇为的一幕,我对他也产生点好感,说道:“不妨坐下来喝点酒?”
“好吧,反正现在我也没事。”
我俩坐在了他刚坐的那张桌子,开始了一段有意思的对话。
“你……是个行为艺术家?”我试探性地问了一句。
“不,怎么会呢,我是个英雄!”
“不是开完笑的?”
“当然是认真的!”
“好吧,朋友,我看不清你的表情,无法判断!”
“我是不会摘下面具的,戴着它,我才有力量!”
……
聊了大半天,觉得始终不在一个频道上,只是灵灵听得津津有味,时不时插句嘴……
天色将晚,怪人准备回家了,他的手表嘀嘀作响,应该是有人呼叫他吧,他把灵灵送的铁甲神链戴到了脖子上,准备起身离开。虽然憋了很久,但我还是忍不住想问他一句:“你叫什么名字呀?”
怪人踩上他的独轮车,回过头说:“铁甲超人!”
“那我以后叫你铁甲吧!”
……
(二)幸福的可怜人
铁甲今天心情不错,在他多年主持正义的生涯中,今天是唯一一次以胜利作为结尾的。回到家中,他对着镜子缓缓摘下面具,那是一张恐怖的脸,鼻子已经没了,脸上的皮肤像是揉皱了的纸,那是大火留下的痕迹。母亲把晚饭盛好,用药水擦拭他青肿的脸庞,眼泪叭叭往下掉:“儿子,都是妈妈的错,那时你才6岁,你戴面具妈妈没意见,以后不要做傻事了,好吗?”
铁甲不说话,用手拍拍母亲的肩膀说:“妈,不用担心,我现在有铁甲神链保护!”铁甲在6岁的时候,因为母亲用电失误,家里发生了一场火灾,那场火灾里,爸爸为了救他,再也没走出火海,而铁甲也被热焰灼伤了脸,自那以后,铁甲从不出门,屏蔽了这个世界,只在家里看电视,《铁甲超人》成了他的最爱,哪怕已经过了20年。
饭局注定是沉默的,电视上播放着最新的《铁甲超人》,不大的家里,贴满了也站满了各式各样的铁甲超人,那是他的信仰,母亲对此没有好的办法,一旦铁甲超人倒塌了,自己的儿子又能坚持多久呢?
“妈,快看,无敌旋风踢,今天我就是用这招把坏人制服的!”铁甲看到电视里,铁甲超人一脚把怪兽踢出好远,兴奋地站了起来,母亲也陪着高兴,又按住自己深深的担忧,违心地说道:“儿子,你真棒!”母亲知道因为长期封闭,儿子的智力确实不如正常人,但在她或者说铁甲超人的教育下,儿子的心是善良的,也是勇敢的,虽然这份善良和勇敢总给他带来伤害。
吃完晚饭,铁甲决定出去走走,母亲想陪着,但铁甲不愿意,在铁甲的眼里,黑夜是罪恶的开始,光明照不到的阴暗角落,正是铁甲主持正义的地方,而英雄往往是独行侠。但是黑夜也正是母亲最担心的时候,因为白天很少有人会对铁甲下狠手,而晚上,铁甲遇到的往往不是善茬。
母亲蹑手蹑脚地跟着,铁甲挺胸抬头地走着,白天的胜利给了他信心,灵灵的项链也让他勇气倍增,他专挑犄角旮旯走,这也让母亲的跟踪有了更多掩蔽物。
“让你他妈的追我,让你他们的追我!”昏黄的灯光把几个混混的身影拉的特别修长,他们围住了一个警察,对,虽然鲜血染红了他的警服,但是警徽却看得很清楚。铁甲二话没说就朝着混混们冲了过去,“光明无限,铁甲超人!”铁甲因为这句霸气的口号,提前暴漏了自己,无敌旋风踢还没来得及施展,便被一个混混一棍子打倒了……
混混把注意力转移到了铁甲身上,围着他开始报复性的拳打脚踢,混混都是道上常打架的人,拳脚都狠,招招到肉,即使有面具包裹,可是铁甲的惨叫还是响彻云霄。铁甲的母亲疯了,儿子的惨叫就是催命的小鬼,她不顾一切冲开包围圈,挡在了铁甲面前,可是这又能怎样呢,不知从哪飞起一脚,母亲倒在了铁甲身上,成了最忠实的肉盾,母亲哀求着:“别打了,别打了!”可是混混们觉得今晚的心情都被这对莫名其妙的母子给搅了,怨气必须从她们身上发泄出来,母亲实在是受不住了,用尽力气大喊:“别打了,他是个傻子,我的儿子是个傻子,你们真的要打死他嘛?”
……时间静止了,混混们一听,拳脚渐渐慢了,他们确实没必要和傻子撒气,只有傻子才拿傻子撒气。铁甲像是受到了刺激,一把把母亲推开,想要跑,可是晃晃悠悠没几步,再次摔倒……
这时被打在地上的那个警察,也渐渐苏醒,他的警服里有一把袖珍的电磁手枪,对着一个花衬衫射了出去,花衬衫的大脑受到强烈干扰,捂着头痛苦地在地上扭曲,像是脱离了水的黄鳝,在地上乱蹦。其他三个混混见事不妙,麻溜要跑;警察立马又朝着一个大背头射出了一根警针,但实在是受伤严重,准度不够,射到了大背头的右小腿上,大背头被另外两个同伙扶着一瘸一拐跑了。
警察不是别人,正是我的同学老赵。他嫉恶如仇的行事作风惹到了一撮混混,他们派出花衬衫引诱老赵来到这犄角旮旯,本想把老赵结果了,却没想到了来了个“铁甲超人”。
老赵硬撑着在地上寻摸了一会,找到了自己警卫器,按下一键支援,来了警车,把花衬衫带回了警局,把老赵和铁甲母子送到了医院。
第二天得知老赵住院,我抓紧去看他,只见他鼻青脸肿,基本上快被绑成了一个木乃伊, 而在他的隔壁两个床,一个面容恐怖的年轻人,一个花白头发的中年妇女,中年妇女的伤势不轻,但她仍然侧着半个身子,不停地问那个年轻人:“小昕,有没有觉得好点?”
老赵看到我来了,眼睛里放了光,但是已经没法像往常那样,重重地在我肩膀上打一拳,现在只能晃晃吊着的手臂,艰难地说:“来了,差点没命和你喝酒了!”
“你这一把年纪了,怎么还这么莽撞!”
“脾气急呀,这辈子算是毁在这脾气上了,多亏了他们娘俩,不然真完了!”
老赵眼睛一斜,我看到那个头发花白的妇女还在执著地哄着年轻人,侧身久了身体有些麻木,可是她只是在原地稍微蹭了蹭,她不想翻身,不想背对自己的儿子。
“妈,我是不是傻子?”
“儿子,你怎么会是傻子,妈是傻子,当时被打蒙了,乱说话!”
“妈,你是不是一直当我是傻子?”
“不是呀,妈妈不是呀,你一直是我心中的铁甲英雄!”
“铁甲?”我听声音感到熟悉,那个年轻人抬头看着我,眼睛里含着泪水,喃喃说道:“老板,吓到你了吗?”
“真的是铁甲!”我快步走到铁甲面前,但却没有下手的地方,只能握着他的手,感激又崇拜地说道:“你还真是个英雄!”老赵虽然有些懵逼,但很快想起他调解过铁甲的纠纷,也跟着我夸赞起来:“你小子,至少可以当个特种兵!”
铁甲听到两个老人这样夸奖他,心情属实好了很多,铁甲的母亲也跟着哈哈笑了起来,这个女人的脸上写满了苦,难得的笑脸就像连阴雨后的太阳,让人觉得温暖易逝。
(三)突如其来
铁甲的面具坏了,第二次去医院看他的时候,我给他买了个质量更好的,面具里加了减震的海绵,戴起来更加舒适,更主要的是想别人再打他的时候,减轻点伤害。
“老板,这是给我的嘛!”铁甲抱着新的面具喜不自胜,由于嘴唇被火烧得有些畸形,铁甲笑起来的样子更像是哭,但绝不是那种懦夫的嚎啕,而是那种硬汉落泪似的哽咽。铁甲的母亲也跟着道谢:“谢谢你,老板,小昕好久没这么开心过了!”
“我…我…开不开心,不用你管!”铁甲还是没有原谅他的母亲,铁甲执拗的像个孩子,母亲眼里则闪过一丝失落,为了缓解尴尬,随即笑着说:“我们家小昕最喜欢和我开玩笑啦!”
铁甲的身体逐渐转好,按捺不住的躁动让他无法在医院里多待一秒,有一次,趁着铁甲在医院的健身房玩耍的时候,铁甲的母亲找到了我和老赵:“两位……,我不知道该怎么称呼,我叫苦菊,是铁甲的母亲,相信您也看出来了,我这个孩子不太正常,您能帮我劝劝他嘛,以后不要出去做傻事了!”
“其实您的孩子很正直善良……”我本想劝慰几句,但很快就被苦菊打断了,她含着泪,眼神里全是委屈,这是一种从不敢在儿子面前表露的情绪:“我知道,但自从去年迷上了行侠仗义,他已经受过太多伤害了,他又没那个能力,现在我每天都在担惊受怕,脑子里总在想,儿子鲜血淋漓的画面,您能体会到嘛?”
“嗯嗯,我们帮你劝劝他吧,您真是个伟大的母亲!”老赵身体也恢复了好多,他抢先答应了苦菊,谁能拒绝这个苦命母亲的要求呢。
铁甲回来了,他还是没和母亲打招呼,径直躺在床上,了无生气。
“铁甲,能不能答应我个事情!”我率先开了腔。
“什么事,老板,是不是受到欺负了?”
“以后能不能不要出去行侠仗义了,虽然这份心是好的,瞧!你把警察的饭碗都抢了!”
“老板,我可没抢,铁甲超人说,正义需要每个人去主持。”
“可是你却总受伤。”
“铁甲超人说,伤疤是男人的勋章!”
“你没有铁甲超人的能力呀,你不会那个什么踢,你也没有动感光波……”
“嗯……”铁甲听到这,有些失落,然后说道:“是无敌旋风踢和圣殿光波。”突然,铁甲眼睛一亮:“不如,我跟赵叔叔学武功吧,赵叔叔不是警察嘛!”话音刚说,铁甲从床一个翻身下来,朝着空气踢了两脚,对着天空挥了两拳,自信地说:“怎么样,师傅,有天赋吧!”
“啊?啊!是有点天赋!”老赵被铁甲的脑回路带偏了,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竟然稀里糊涂地答应了。
我抓紧看了苦菊一眼,只见她脸上露出会心的微笑,心里踏实些了,虽然不是她原来想要的结果,但也没让她失望。
不久,铁甲、老赵、苦菊都出院了,由于铁甲见义勇为,加上老赵极力推荐,铁甲被选为我们这个片区的协警,这个结果可以说让我们都喜出望外,一是铁甲可以合理使用一些警用设备,“主持正义”的时候能够自卫,二是他可以名正言顺地跟着老赵学习。
一边学,一边执行任务,老赵跟铁甲说,最好的课堂是江湖,最好的老师是歹徒。铁甲记住了这句话,别的协警有上下班,而铁甲则是除了吃饭睡觉,每天都在大街上转,渐渐地大家都跟他熟了起来,每次巡逻,后面都跟着一屁股“小铁甲”,电视台和媒体都争相报道这个天天带着面具的协警,各路而来的记者都想在这个奇怪的人身上挖出更多惊险刺激的故事,可是很少有人成功,因为铁甲和他们的聊天始终不在一个频道上,各种新闻标题让人眼花缭乱:《铁甲协警,身怀绝技保平安》《铁甲硬汉——不为人知的秘密》……
铁甲出名了,可是出名也有出名的坏处,他再也不能安心地当个“铁甲超人”,走在路上求合影的人越来越多,直到一个夜晚,那是命中注定的一个夜晚,像铁甲这么没有心机的人,出名本来就是件危险的事情。
一天晚上,铁甲像往常一样巡逻,他看到一个大背头的男人带着一个小女孩鬼鬼祟祟地拐进了街角,男人他觉得有点眼熟,正思索的时候,“哎呀!这不是打我的那个混混嘛!当时花衬衫抓住了,还跑了仨!”他按照了老赵教的,“人赃俱获才能抓”,悄悄地尾随他俩走进了街角,突然大背头加快了速度,好像发现了铁甲的尾随,忽左忽右,忽前忽后,把铁甲搞得晕头转向。
铁甲立功心切,更担心那个小女孩,步子越走越快,突然被什么绊了一下,眼前一黑,便不记得什么了,等他醒来时,看到那个小女孩正躺在他身边,只见她头发凌乱,衣服不整,像是被猥亵过,铁甲自然不懂的这些,下意识地抱起了小女孩,可就是这么一抱,铁甲被大背头拍了照片……
一切都像是安排好的,铁甲抱着小女孩走了没几步,遇到了小女孩的父母,铁甲稀里糊涂地挨了一顿揍,莫明其妙地被抓进了监狱……
原来,那个小女孩已经失踪了三天了,并且医生鉴定小女孩确实受到过猥亵,而正如你猜的那样,小女孩的身上也只有铁甲的指纹。
铁甲被抓了,“人赃俱在,铁证如山”。几乎是一夜之间,铁甲成了众矢之的,成了被人骂的对象,有人专门跑到警察局朝他脸上扔鸡蛋。
“妈!”戴上手铐的铁甲,看到母亲来看他时,终于从惶恐变成了歇斯底里的悲伤,抱着母亲嚎啕大哭。英雄可以被打败,但绝对受不了污蔑。还好母亲是信任他的,她轻轻抚慰儿子的肩膀:“不要怕,有妈在,你永远是妈妈的好儿子!”面具兜不住铁甲的泪水,很快,母亲的肩膀便湿透了。
(四)灵灵失踪
小女孩醒了,本以为能还铁甲一个清白,但言语混乱,不能作证。有了老赵担保,铁甲暂时从监狱里被保释出来,他不敢出门,昔日威风的铁甲面具,此刻成了羞辱的磁铁,能够吸引众人的谩骂和殴打。
但是不出门也不行,铁甲得找回自己的清白,他记得有一集,铁甲超人也被冤枉了,然后自己找出凶手,还给了自己清白。
可是生活不像电影,他没有那些神乎其神的技能,在残酷的现实生活中,他只是一个智力有些低下的普通人。白天他想出去调查,可是一直被打,无奈只有晚上来行动。
有天晚上,我和灵灵正在做游戏,听到门咚咚响,我急忙去开门,可是又没有人;刚回来坐下,又听到门咚咚响,再去开门,还是没人,如此反复四五次,正纳闷的时候,灵灵突然哇哇大哭,指着窗户说:“爷爷,有鬼!”
我把酒馆的灯,全部打开,发现铁甲刚从窗户里爬进来。
“怎么了,铁甲?”
“老板,我不是坏人!你别……打我”
“好,我知道,我相信你不会做那种事的。”
“我想自己找出凶手,我现在大脑记不清当时的细节了!”
“你想喝‘甜蜜傍晚’?”
“对,它能让我回想起一些东西,还有它很甜!”铁甲蜷缩地坐在地板上,像是个犯了错的孩子,又跟着说一句:“我能喝一杯吗?我没有钱!”
“可以,这算啥,我请你!”
铁甲始终不敢坐到椅子上,他现在害怕光,太阳光、灯光、还有别人的眼光。
铁甲喝得很慢,他会把吸管咬扁,塑料吸管上留下一串牙印,那样酒的流速就会变慢,我小时候喝饮料也是这个样子,总是想让欢乐的时光流逝得慢些。我特意把酒调成酸甜口,一身狼狈的铁甲此刻就像个可怜的孩子,时不时地摇摇脑袋,双脚微微上翘,看着让人有些心疼,世界不该对这个善良的孩子这么残酷。
铁甲慢慢闭目沉思,我知道酒开始起作用了,近几天的记忆此刻就梦一样,正在他脑海里一帧帧播放,我看到他的手开始乱舞,我听到他的喘息慢慢加粗,“我不是,我不是!”铁甲开始大叫,我试图按住他的手,却发现手心里全是汗,我无法想象面具后面的表情,我怕我看了,会后悔、会愧疚。
“孩子,想起什么来了嘛!”我抱住他,想给点安慰,铁甲依旧泪雨滂沱,他抽泣地说:“不是我,是大背头,是大背头!”我此刻竟然语塞,只能下意识地说:“孩子,我相信你!”
随后的几天,铁甲每天过来跟灵灵玩,毕竟他的童心未眠,灵灵曾经是他的第一个粉丝。有一次,两个人去海边玩耍,而酒馆的生意也特别忙,等送走最后一桌客人,发现天色已晚。
“这臭小子,玩起来就忘了时间点!”我朝海边望去,发现已经没几个人了,顿时有点慌,匆匆把门一锁,抓紧来海边找人,“灵灵!灵灵!”我在海边找了一遍又一遍,问遍了海边的所有人,都没人看见我的孙子,顿时感觉天都塌下来了。那种无助和悲痛,恨不得扎进浪里,了结一生。
我抓紧给铁甲打电话,希望他和灵灵在一起,“喂——铁甲,灵灵和你在一起嘛?”
“没有呀,下午4点来钟的时候,你不是把他领走了嘛?”铁甲一句话,就好像在我的脑袋里放了一颗炸雷,让我直接瘫倒在沙滩上,海水一遍遍向我身上涌……
“老赵,灵灵丢了!今天下午4点!”
“什么?当时跟谁在一起?”
“铁……铁甲!”
“啊!怎么会是他?”
很快,家里人都过来了,我无法面对儿子、儿媳还有老伴,直接搬到了派出所,在那里我见到了铁甲,他再次被当作嫌疑人抓了起来。儿子、儿媳、老伴都气冲冲地来到派出所,见到铁甲就开始动手,铁甲一遍躲,一遍哭,向我哭喊:“老板,我真没偷灵灵,你给我作证呀!”
我内心极度纠结,甚至对铁甲产生了一丝怀疑,会不会真的是他,之前那个小女孩就是铁甲绑走的,后面全是他演的戏,毕竟铁甲智力不太正常,毕竟铁甲是最后一个见过灵灵的人,毕竟铁甲从小成长的环境不好,会不会是心理变态……
我闪过身,背对着铁甲,一言不发。铁甲的母亲苦菊也来了,像往常一样,她冲进人群,把儿子紧紧抱着,承担一切暴风骤雨,和指责。
“儿子,跟妈妈说实话,灵灵是你偷的嘛?”
“妈!”铁甲哭得让人撕心裂肺,同样的冤屈他已经承受两次了,“不,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我看到老板来领走灵灵的!”
“放屁,哪有爷爷偷孙子的!”儿子一听就来气了,一脚向铁甲踢来,却被苦菊用身体挡住了。
“我儿子是个好人,我们就等着警察调查吧,如果真的是我儿子偷的,我们娘俩给你们家赔命。”苦菊异常坚韧,此刻的我,不敢多发一言,像个懦夫一样,蹲在角落里,流着泪,抽着烟。
铁甲没有保释的机会了,苦菊也不想和儿子再次分开,娘俩索性就在派出所找了间监狱,住了下来。
“老赵,我也住在你这吧,随便找个房子让我住,找到灵灵之前,我哪也不想去!”
“我这哪有房间了,还有监狱空着,你住嘛?”
“住!”于是,我和铁甲母子成了狱友。
……
一夜过去,区里成立了专案组,顺着铁甲提供的线索开始找,老赵也跟我探讨案情:“一般来讲,要是绑架的话,现在应该来电话了,要么要钱,要么针对人,可是现在啥都没有,难道是单纯的报复?”
“报复?我也没招惹谁呀!”我理了理思路。
我朝铁甲那边看了下,发现铁甲拿着灵灵的铁甲神链亲几下,然后用手使劲揉搓,低声念叨着什么。
“不会真的是他吧,怎么越看他越古怪呀!”老赵朝着使了个眼色。
“要真的是他,得抓紧破案呀,他现在在监狱里,灵灵肯定被绑着,没吃没喝,孩子肯定撑不住呀!”
“我再试试他!”老赵走到铁甲监狱那边,敲了两下监狱的铁窗,跟铁甲说:“徒弟,来我这!”
“师傅!”铁甲欢欣鼓舞地走到铁窗前,给老赵投以巨大的信任。
“你能跟我讲讲当时的情形嘛!”
“当时我有些记不清了,我得喝点老板的酒!”铁甲委屈地说,用头轻轻磕责铁闸杆,“铛铛铛……”
“早就给你准备好了!”老赵那有我的存货,这酒对一些自愿招供的犯人来说,特别好用。铁甲拿着酒,坐到母亲旁边,静静地咬着吸管。
……
等待是煎熬的,虽然仅仅过去了3分钟,我却抽了四五根烟……“师傅!”铁甲冲到了铁窗面前高喊,我立即凑到自己的铁窗面前,恨不得把脑袋从缝隙里挤出去。
“我记得那天来接灵灵的那个老板,右腿有点瘸,走五步,瘸一下,跟那天我跟踪的那个人有点像,哦,是一样,不是有点像。”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响了,一个惊悚的电子音从电话里传来:“急坏了吧,老头子!你的朋友赵警官是不是也在呢?我想和他说两句。”
“你是谁?”
“哦?你想知道我是谁?好呀,我告诉你,不过,我告诉你的话,我就得宰了你的小孙子,哈哈!”
“你他妈的,我宰了你!”我气急败坏。
“听好哦,我……是……”
“不不,我不想知道你是谁,求求你把我孙子放了吧,你要什么?”
“哈哈,又不想知道我是谁了,赵警官呢,让他说话!”
老赵接过我的手机,阴沉地说:“我是!”
“赵警官,本想绑你的孙子,可你光棍一个,真他妈不好办呀,你战友的孙子是你的孙子嘛?”
“你问找个干嘛!”老赵谨慎地回答。
“如果是,那他还有点价值,如果不是,哥几个就宰了他,喝汤吃肉!”
“是我孙子,是,说吧,你到底想干什么?”
“放了我大哥!”
“谁?”
“赵平虎!”
“……你们是一伙的?”
“别他妈套话,明天中午12点,我大哥要是没走出监狱,我就撕票!”
……
“叮!”电话挂断了!我和老赵凝视着对方。
“赵平虎是谁?”
“花衬衫!”老赵想吸口烟,发现烟盒空了,从地上捡了一个不知是我还是他丢的烟头,猛吸了一口。
免提状态下,铁甲和母亲也听得一清二楚,我不知道铁甲有没有听出电话里的意思,他一言不发,和母亲依偎着。
“老徐,我跟领导汇报下!”老赵拍了拍我肩膀,又跟上一句:“放心吧!”
时间过得很快,又很煎熬,领导同意暂时释放花衬衫,虽然他是个拐卖儿童的重犯,虽然布下重重警力跟踪,但这样做, 还是有些风险……
我一夜无眠,期待又害怕第二天中午12点,期待明天中午灵灵就回到了我的身边;害怕那些劫匪翻脸不认人,把灵灵给害了……铁甲好像也没睡,静静地吸着“甜蜜傍晚”,一个姿势坐了一晚。
(五)再无铁甲
十二点一到,花衬衫走出来派出所的大门,老赵使劲推了他的一把:“老子还会把你抓回来的!”趁机把一个小型定位器粘到了花衬衫的衣服上。
花衬衫则阴笑着,慢慢伸出一根手指指着老赵说:“下次要你的命!”
花衬衫跳上了一辆蓝色跑车,车子飞到半空,极速驰骋;后面警察的车也跟着,老赵有定位,他拉着我也一起出发了,走的时候,谁也没顾得上铁甲母子。
老赵跟着定位,一路飞驰,追着追着,在一个岔路口,发现了两辆款式相同的跑车,蓝色跑车往左开,红色跑车往南开,大部分警车都去了左边,追踪蓝色;但老赵发现定位器在红色的跑车里,这是最新的科技,车辆可以根据主人的心情自动变换颜色,没成想,一研制出来,便成了犯罪分子逃避追捕的利器。
车子停到郊区的农贸市场,停了下来,看到从上面走下来了的三个人,我和老赵惊呆了——没有花衬衫。但是定位器很明显在车上,难道被他们耍了?
我刚要冲上去问,被老赵一把拦住,老赵指着其中一个人说:“瞧,走五步,瘸一下,虽然发型换了。”
“这是什么技术?换脸?”
“嗯……上次铁甲说,是你接走了灵灵,我就在考虑这个事情,可算出了点眉目,现在拍戏拍电影有一套快速化妆术,可以在半个小时,实现易容。”
“走,咱俩跟上去看看!”
“嗯嗯,小心,没我的命令,不准行动!”老赵声音压得很低,但是口气却斩钉截铁。
他们三个,坐上一辆摩的,又出了农贸市场,来到一所废旧的工厂,以前这里是一家环境污染企业,政府关闭了后,老板跑路,被拖欠工资的工人把厂子砸了个稀巴烂,现在人走楼空,暂时也没人收拾这个烂摊子。
他们三个鬼鬼祟祟上了二楼的一个房间,“哇……叔叔,我能走嘛,爸爸妈妈,爷爷奶奶肯定想我了!”
“那是灵灵的声音!”我再次按捺不住,想冲上去。
“别动!再听!”老赵这次把我按得更死。
那个小房间里还有其他孩子的哭声……听着大约有10来个。
“本来以为是个混混,没成想,是个贩卖儿童的,艹!”
“我先叫支援!”老赵按下一键呼叫,可是没有反应,原来整个大楼有屏蔽系统,真他妈的狡猾。
“先盯着,千万别乱动!”老赵渐渐地退出楼外,准备发信号。我听到自己的心脏扑通扑通的跳,手心里的汗一直往外淌,腿也不自觉地哆嗦。
“啊!”灵灵哭得更惨了,是他们在虐待他嘛,我的心揪着难受,捏手捏脚走上了二楼,刚要推门看看,只觉得眼前一黑,便不记得什么了。
再次醒来,是一盆凉水。我看到老赵已经被绑起来了,浑身都是伤。
花衬衫已经把妆容洗掉了,“老头,挺贼呀,还敢在我的衬衫上搞定位,幸亏我车上有检测。”说完,花衬衫拿着棒球棍狠狠地揍在了老赵的肚子上。
“今天我刚出门口,就说要你的命,现在怎么样,这么快又落到我手上了!”接着又是狠狠地一棍,老赵嘴吐鲜血,眼神迷离,濒临昏迷。
花衬衫皱着眉头,笑吟吟地说:“别死呀,赵警官,老子还没玩够呢!”
老赵强撑着一口气:“把孩子们放了,弄死我随便你!”
花衬衫哈哈大笑:“宰了你,是咱俩的私怨;那些孩子,是我的事业,怎么能因公废私呢!”
“你想要多少钱?我出!”我从地上艰难坐起来,想给自己点气势。
“吆,真有钱哈,正愁着出手呢!我这一共12个孩子,卖到欧洲是1000万,卖到美国是2000万,你也不像有钱人,挺不容易的,1500万吧。”
“操你妈的,你还是人嘛!”我一听,气冲脑门,我根本拿不出这些钱,刚骂完,便被一个小喽啰一巴掌扇在脸上,耳朵嗡嗡作响,嘴角一股血腥味,一吐,一颗牙掉了出来,这帮兔崽子手劲是真大。
这时,花衬衫把灵灵提留了出来,灵灵哭喊着:“爷爷,你没事吧?救救我!”
看到灵灵脸上青一块紫一块,再听着灵灵叫着我爷爷,说真的,我真的是撕心裂肺,虽然双手被反绑着,但我使劲给花衬衫磕着头:“大哥,绕了我这小孙子吧,你还是打我吧!”水泥地板咚咚作响,但是花衬衫笑得更开心了,把灵灵的耳朵都拧出了血。
“哎吆!”就在这时,花衬衫突然一声惨叫,捂着头倒下了。“铁甲超人,光明无限!”是铁甲,他破门而入,拿着两块板砖一通乱拍,虽然跟着老赵学了几招,可是架不住人多,不知道从哪冒出一记闷棍,也把铁甲制服了。
铁甲成了新的报复对象。花衬衫、大背头他们记得铁甲,花衬衫生气地说:“把这奇葩的面具给我摘了!”两个喽啰生拉硬拽地把铁甲的面具摘了下来,在场的人都吓了一跳,在一般人眼里,那可真是一张恐怖的脸。
铁甲恶狠狠地盯着花衬衫,花衬衫也有点发怵,顿时有些结巴:“你……这……这是什么怪物!”铁甲顿时回了一句:“把孩子们放了,什么都好说,我已经报警了。”铁甲还记得老赵教他的几条守则:及时呼叫支援!
看来老赵没有呼叫成功,便被拿下了,不然,这时候警察应该早就来了,现在所有的希望都在铁甲身上。
铁甲忍受了十来分钟的折磨,跟踪蓝色跑车的警察发现跟错了后,收到了铁甲的报警,很快来到了工厂。
一个喽啰慌张地说:“虎哥,虎哥!警察来了!”
花衬衫朝着喽啰扇了一巴掌:“慌你妈呀,咱们有人质,怕什么,一个抱一个小孩!”
警察很快上了楼,花衬衫抱着灵灵上了楼顶,解救了我、老赵、铁甲后,我们三个也追着花衬衫到了楼顶,发现一台大型四旋翼的无人机已经停好了,这帮畜生早就有了准备。
“把孩子放下!”我朝着花衬衫大喊。
“好的,老头,等我飞到天上,我就把他放了,你可接好呀!”警察的狙击手很难找到合适的狙击位置,或者说花衬衫很会利用孩子当掩护,无人机正准备缓缓离地,突然一个身影从三楼的烟囱上跳了起来,几乎是用身体的重力砸得无人机失去了平衡。
“又是铁甲!”花衬衫一个没抱住,灵灵差点从无人机上摔下来,此刻无人机僵持在离地5米高的地方,铁甲和花衬衫展开了搏斗,此刻的铁甲没戴面具,但更像个超人,他和花衬衫互相掐住脖子,两个人的脸都憋得通红,这是一场毅力的考验。
铁甲把这些天受到的委屈全都发泄到了花衬衫上,花衬衫嘴角开始吐了白沫,几乎处于晕厥。无人机更加不稳定了,晃晃悠悠眼看着要撞上三楼的烟囱,铁甲抓紧弃了花衬衫,把灵灵抱在了怀里,几乎是全部罩住了灵灵。
一声巨响!无人机撞上了烟囱,随后发生了局部爆炸,等不及火焰熄灭,我就冲了进去,把铁甲和灵灵都拖了出来,灵灵毫发无伤,还能哭泣;铁甲遍体鳞伤,没了意识;
其他的喽啰都被抓住了,花衬衫被炸死了,看似美好的结局,因为铁甲的离去,让每个人心里都蒙上了一层阴影,之前的那些非议和误解加到这么可爱勇敢的孩子身上,是每个人的罪过。
苦菊这次没哭,但每个人都能感受到她的悲痛,在墓地里,她摸着儿子的脸,沉默不语,我把一幅新的铁甲面具放到了他的棺材里,灵灵攥住铁甲的手,又抱了抱苦菊,喃喃说道:“我会成为下一个铁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