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神湖畔

      住在花神庙已经五年有余,虽然中间搬过几次家,但始终都是在花神湖旁兜兜转转。记得第一次坐地铁到花神庙站时,看到玉兰路上盛开的玉兰,我一直以为这附近真的有座花神庙,但围着花神湖附近闲逛的次数一多,庙的影子没有发现,周末去花神湖公园散步倒成了一种习惯。

      花神湖公园依托花神湖而建,一湖一亭一桥就是天然的边界线。整个花神湖南北狭长,湖面南宽北窄,郁金香路穿湖而过,将湖不均等的分成了大小两部分。北部较小,似回眸中滴落的泪滴。南部宽阔,如百花丛中酿出的一眼清泉。整个花神湖就像一位端坐在妆台前的仙女,东北角上古朴的花神亭就是仙女手中小巧的铜镜。从妆台上散落的胭脂水粉,点缀出岸边的星星繁花,勾勒出杨柳的浓绿和叶黄。

      穿过湖面的桥叫花神渡桥,已完全成为了郁金香路的一部分。桥上左右两边各有两尊花神雕像,容貌相似,但指态各异。四尊雕像分别对应着华贵的牡丹,初春的玉兰,斗雪的梅花,贵妃的海棠。当然花神湖的主角是簇拥在桥下的荷花。以桥洞为中心向四周蔓延展开。这里的荷花是含蓄的,在本该张扬的夏季,花神湖的荷花会选择悄悄地绽放,我没遇上过荷花,只能看到张扬的荷叶上摇曳的莲蓬,新来的室友一直惦记着其中的莲子。或许开的最艳的荷花都化成了雕像下的莲花座。

      因为一个湖,周遭环境都增添了生机。郁金香,玉兰,紫荆花,化成了路名。湖色春光染透了小区的命名。诸如玉兰山庄、翠竹园、君悦湖滨。少了几分豪情壮志,多了几层自然滤镜。这种沾亲带故,只在花神湖畔,再向外走过一条街道,就都成府苑之地了。

      五行中讲究水生金,所以在花神湖畔一众建筑群中,唯有紫金投资是高大的。每至盛夏,我总会在路口遇到带着泳圈要去花神湖的人问路。我也会习惯性地指着紫金大厦告诉他们,湖就在它身后。花神湖滋养了它,它也在回馈着湖。

      湖水向来是静谧的,花神湖的静属于大家闺秀的类型。不管是改造前绕湖的石道。还是如今的塑胶步道上,除了慢跑的男男女女,人们总会不自觉地放慢脚步。与路边慵懒的青草一起,或在低风迷迷,鸣虫嗫语中,摸婆娑垂柳;或在流转熠熠,细雨迷蒙中,听剪波光影;或在衣袂飘飘,揉制杂曲中,看嬉戏顽童。走完一圈,你会发现即使慢跑的人,也和你保持了一样的步伐。

      花神湖的静包容了靠近的人。炸街的机车党,会在桥边休息集会,离开时也会轻手轻脚,然后将轰鸣带到别的街道;善男信女会带来成箱的鳝鱼,默诵佛经后将鱼倒入湖中,入水的鱼消失的无影无踪,放生的人身心具轻,隔天湖边的钓客也会相应的增加几个;五六十岁的老人们会相约在某个清晨或傍晚,齐聚在这里游泳。从南侧一处下倾式平台开始,肆意地戏弄着湖水,层层涟漪向湖中心飘去,最终消失在荷叶构成的禁忌的边界线中。

      花神湖的静中和了软件大道的阳,舒缓了一众IT人员的紧张。每个工作日的早晨,公园内属于晨练的老人,公园外属于赶路的年轻人,摇晃于胸前的工牌无需遮掩,或灰红,或蓝色,或绿色的卡带标示着身份和上班的方向。到了夜间,这些工卡都会收入口袋,从回家的小路上拐进花神湖公园,白天刮起的头脑风暴在一步半拍中渐渐沉淀下来。还未走出公园,就已经坚定了头上锅的归属。偶尔有三五成群聚餐完毕的道友,也会称总道哥的在湖边走一走,消散了酒气后,又会回到公司再来一次traceview。

      从华灯初上到亥时人静,花神湖畔从不缺人气和欢声。进入庙宇的祷告,多是为了求得一份美好和安宁。对于此刻的花神湖畔,无形的花神庙也是有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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