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府。
“您好,请问赵成赵小公子是这里吗?”一个小丫头盘着两个发髻,黛色的雪绒小坎肩,白色的裙子,上面两只红色的喜鹊绕在裙尾,在冬天的雪地里格外亮眼。
侍卫看了一眼来人,行了礼,说了一句稍等,转身向府内走去。
“落祎姑娘。”落祎回头望去,来的少年披着银色的狍子,剑眉星目,身着蓝色麒麟百兽长衫,脚踏墨色雪蛟靴,气宇轩昂的大步向她走来。
“赵小公子。”
“等久了吧,快进屋里,屋内有碳火我刚命他们生的。”
“不了赵小公子,额娘还在家里等着我上街去挑好的绸缎,你明天要出征我怕来不及,所以就先把东西送来了。”
话音刚落,赵成把身上的银袍解下来围在了落祎身上。
“这样可以进屋暖和一下了不?”
边说边拉着落祎的手往里进,众侍卫惊愕,公子何时待人这般温柔,平日里都是不苟言笑,虽也待人和善,但今日这举动确实让人侧目。
“爹,落祎来了~”
“这寒冷天气怎么过来了,也不怕给冻坏了。”
“将军好,不碍事的,我穿的可多呢。”
赵恒将军已是耄耋之年,满头白发,眉宇间不怒自威,见到落祎笑的胡子都分了岔。
“哎落祎你都不知道,赵成他平日里就知道耍枪,一脸严肃,唯独见到你才和善了些。”
“嘿我说你个老家伙,平日里给你带的那些酒都堵不住你的嘴。”
“我呸,一天就喝两杯,够谁过瘾的!”
“细水长流你懂不懂!”
“我都这么大岁数了你还长流个头!”
落祎看着眼前的一老一少,每次来都是这般场景,院子里好生热闹。
“将军,家里母亲还在等我回去挑绸缎,今日就不能久坐了。”
“绸缎?不用挑不用挑,那孩子,去把前日里刘丞相送的那些都给落祎带去,咱们反正也不会裁剪,放在手里也都臭了。”
赵成屁颠儿屁颠儿的去拿绸缎了,身上的麒麟一蹦一跳的。
“落祎,你不用挂念这小子,他命硬,再说了就那一身绝技上了战场不能说枪挑万军,滴血不沾身还是可以的。”
“谢谢老将军。”原来老将军看破了自己来的目的,支开赵成说出这一番话看似不轻不重却刚好打消了顾虑。
“你这次给赵成带来了什么东西?”
“将军您看。”
包袱一打开,一件黑色的塑身铠甲展现在老将军眼前。
“我靠你们落家老头儿太不地道了,老子当初上战场都不给我准备这么好的物件儿!这可是当年金国将军贴身的铠甲,刀斧近身都砍不烂。”
老将军一边嘟囔一边踏出门口,脑袋摇来摇去满口的怨声载道。
“哎?我爹怎么了?”
“将军看了送来的物件儿气嘟嘟的走了。”
“哎人老了都这样,我看看你送来的啥……”赵成走进桌子一看,久久未能说话。
“落祎,走吧,我送你回府。”
第二天,赵成身穿铠甲,在全城百姓的瞩目下离开了京城。
正是梅花飘落的季节,马蹄踏破冬天的银装,整个军队在寒风中井然有序,浩浩荡荡的向羽国进发。
羽国常年在边境骚扰,搞的边境贸易也不能正常进行,百姓怨声载道,皇帝桌前有关羽国的奏折占了一大半,气的皇帝把砚台扔出了拙政阁。
“我殇国自打建立以来,不曾主动发动一场战争,因为先皇曾言,战乱崩起,胜也罢,败也罢,黎民百姓是最受伤的,国家恢复至少需要百年,这羽国三番五次骚扰边疆,朕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说什么,谁知蹬鼻子上脸,赵成!你这次不把羽国打的从地图上消失!你就带着你们赵家军在边境呆着!别回京了!”皇帝说完从早朝退下,一向温和的君主如此大发雷霆让许多老臣都有点心有余悸,往常皇帝对待战事多是以打退为主,这次是真的触碰底线了。
“哎?赵小将军,我们真的要灭掉羽国吗?”一名副将问道。
“落青,你知道皇上为什么如此震怒吗?”
“羽国不知好歹。”
“恩,还有一个原因,驻扎边境的刘子明大将在视察边境集市的时候被人捅了一刀,是个7岁的孩童。”
“啥?孩子???”
“一个国家已经罪恶到了这种地步,还有留着的必要吗?”
赵成不再讲话,驱着马走了。
风雪好像比前几日更大了。
赵成不在的这段日子里,落祎天天往将军府跑,家里的丫鬟问道小将军又不在,你干嘛还那么勤,落祎说是怕赵老将军无聊,陪他过去说说话。
一个月后,边境传来消息,刘子明战死沙场。朝野震惊,皇帝眉头紧锁,厚葬刘子明,并下了一道圣旨,圣旨只有一个字。
灭。
又过了一月,消息传来,赵成带着三千赵家军不知去向。一时间谣言四起,说是赵成叛国了。朝廷大臣纷纷启奏,要把赵老将军抓起来,皇帝在御花园对着几位臣子说道:抓?我就问你们当初先皇遇刺时谁舍身挡了一刀,谁一个人拦在一线天三日让皇帝脱离危险,杀的敌军不敢近身,先帝带领援军赶到时,赵老将军身后的殇国旌旗都没有倒!就凭这两点!我就问你们凭什么抓!
边境传来消息。
“落青负伤。”
得到消息后的赵恒在这大雪纷飞的日子里,赤裸上身,背着荆条前往落府,双膝跪在门前,落老爷子惊的鞋都没穿就跑出了落府,一把扶起赵恒。
“我赵家,失信了。未能护的落青周全。”
“你丫有病啊赵老鬼!战场上的事谁能十拿九稳!我家那个只能说学艺不精!怨不得他人!”说罢招呼家丁将赵老爷子扶进落府。
转眼已是春暖花开,京城一片死寂。
“启奏皇上。赵成将军传来消息,边境……”皇上没等太监念完,一把夺过。
“三千兵马连破羽国十城!”
落府。
“哈哈哈哈哈哈哈。”两个老头儿在庭院中放声大笑。
“果然什么爹就有什么样的儿子!真的是大快人心!”
“落爷,这下您那边的生意可以放手做了。”赵恒接着喝了一杯梅子酒。
“那是自然,哎赵老鬼,咱两家的亲事什么时候订一下。”
“没脸了没脸了,你儿子我们赵家都没护好。”
“你这哪里话,没听落青说嘛,要不是赵成把塑身甲套在他身上,他早不知道死在哪块儿地方了。”
“我怕皇帝指婚。”
落崇突然沉默,打小自己的闺女就喜欢赵成那小子,两个人青梅竹马,赵成是落崇看着长大的,从小到大就装着两样东西,国家和落祎,可是皇帝若是将宫中格格嫁给赵成,赵成可以说是前途无量,平步青云,那落祎怎么办,如果赵成为了落祎拒绝了赐婚,意味着宫中的女人还不如一个庶民?皇帝颜面何在?落崇看着赵成,不知道说什么是好。
“我可以做小的呀~”落祎从背后抱住爹爹。
“别胡闹啊落家丫头,你爹就这么一个女儿,怎么可以做小。”
“此话当真?”落崇严肃的问道。
“当真!赵成!我跟定了!”
“丫的你俩人疯球了,疯球了疯球了!”赵老将军喝了一口酒,起身出了院门。
赵成归来。
“赵成!要什么说吧!”皇帝龙颜大悦。
“我要一个姑娘。”
“落祎?”
“皇上圣明!”
“哎落祎落祎快让你烦死了,从小就听你念叨念叨了二十多年了朕的耳朵都被磨破了。”
“皇上不同意?”
“朕从来都是一言九鼎,哎给你给你,什么时候成婚告诉朕。”
“谢主隆恩。”
“滚滚滚,带着老子祝福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