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风恋歌(146)

秦小新和楚大风借着黑夜的天然幕帐的卫护与遮挡,刚要相依相偎,做些情不自禁的亲昵动作以示欢快和喜悦,才贴了身,却节外生枝,黑影儿里,猛不防被邻家突如其来的怪响惊扰,便慌哩慌张分开,蹑手蹑脚,各回各家去了。

夜色,黑得如同无底洞,对脸看不到颜面,少男少女的心房怦怦跳得若击鼓,仿佛彼此都能听得见,也能感知到被震荡的空气在瑟瑟波动。…刚才的一瞬,相处虽然短暂,却让人长久地回味儿忆恋…。这种亲近的行为,假若是在白天,依山乡的旧俗,男女相处是有别的,若谁不检点而太过放肆缠绵,又恰被外人看见了,当事男女那将无地自容。而楚大风和秦小新初次萌生的甜蜜情愫,是在夜深人静时不声不响流露又自然而然展示的…一定无外人窥视得到,虽然受点儿惊吓,却没显现一丝儿羞色和难堪。可见,受益的人们,打心眼里还是应该赞美这黑夜,在某种情况下还是大有好处了!

第二天一早,要上早自习课,秦小新与楚大风一前一后步入教室,一看才有极少数同学到场,心里一喜,彼此互递眼色,说明既没缺课也没有迟到,这样的结果最好,特让人意想成真,身心快乐。

班里恰有一位同学也想浏览秦小新手里的《奔流》杂志,就凑近秦小新来借阅。秦小新成人之美就交给了他,只是顺口叮嘱:"别传没下家喽!要速看速还…莫让高老师追讨,主动去还他就好。"那位同学诺诺连声,回话说那是当然。

秦小新在自己的座位前坐了,临座的楚大风就小声嘀咕:"小新,妳若熬不住,趁老师和同学们都没到齐之前,妳先趴位儿上眯细一会儿吧!"

秦小新正从书包里掏着书本,回道:"来上学的…光打盹儿成何体统?再说妳咋知道我就熬不住了呢?"

楚大风微红着脸儿说:"妳的眼皮儿都明显浮肿了…谁会看不见?"

"…那妳鼻子与上唇之间还有一层灰渍没来得及洗净呢…也不怕好开玩笑的同学戏说妳又吃了烧红薯啦?"

楚大风伸出葱白的食指在小隆鼻子下轻轻一抹,果然有黑黢黢的染色…知是昨夜煤油灯施放的油烟灰浮着在了那里,早起时,慌哩慌张地洗漱,却忽略了关键部位的清洁,便不由分说掏捏着小手绢在唇上方擦了又擦,伸小脸儿展示给秦小新看,并问道:"…妳看还有么?"

秦小新摆摆头,一言不发,只顾低头看起了自已的课本。楚大风顺势在秦小新大腿外侧拧了一把,痛得秦小新想叫又没叫出声,只是惊乍乍地挥手就去驳打,却被楚大风反手又掐了一下他的手脖儿,痛得秦小新只暗暗吸溜鼻子,呲着牙低声说道:"妳…妳这是干…干什么呀?"

楚大风剜他一眼,嗔道:"谁让妳不好好说话…不正而巴经回复人家?妳明知道是怎么弄黑的…还不事先提醒一下,差一点儿让人家在大庭广众面前丢人现眼啦!"

秦小新苦笑了一下,解释道:"谁会想那么周全呀?细节的事儿最容易忽视,粗心大意当然会露出一些丝珠马迹儿的…我也是刚看见,才提醒妳的…黑夜里只顾忙别的…谁能十全十美天衣无缝顾及那么多呀?"

楚大风立掌吓唬他,并红着脸说:"妳说些什么糊话呀?…不明不白的…仨七仨八地乱说…不理妳啦!"

秦小新趔着身子躲闪,望着可怜楚楚的少女那羞花蔽月的美态,打趣儿道:"我…我能讲得明了么?"说着又低头嘿嘿地傻笑,透露出极大的满足感。

楚大风顿顿足,瞟了他一眼,抿嘴低眉,咛嘤道:"…真不理妳啦!人家开始早读哩!"

此刻,教室后排传来一个男生的读书声,只听他一会儿读茅盾的《第比利斯印刷所》,一会儿又读杜甫的《茅屋为秋风所破歌》;又一会儿,开始读物理书中的牛顿定理:力是一个物体对另一个物体的作用,离开了这个作用,力就不存在了…。

秦小新扭头伸脖儿往后一望,才知教室里早己坐满了黑压压的人。只是大家都习惯于坐着在低头默读,唯有一个大个子男生站立着捧书勾头并抵着墙角在高一声低一声地象朗诵诗篇。

秦小新重新坐端正,轻咳两下,低声说:"大风,我咋约摸着咱班的李永昌同学又该挨打啦!"

楚大风抬起凤眼,惊愕地思绪了一下,说:"李永昌同学一向为人憨厚朴实…只是学习上特显笨拙了一些,他又肯下功夫学…老想锲而不舍笨鸟先飞的…谁会存心要欺负他干什么?"

"不是欺负…是教育。就因他学习不得法儿…东一榔头西一斧子的,八下扑…就收效缓慢了。…妳忘了咱物理老师那恨铁不成钢的火爆性格,同学们被点名站起来提问,个个吓得哆哆嗦嗦…一个问题答不好…他那左撇子脖儿拐就神出鬼没地打上去了…历届多少学生都在卢老师的巴掌下被打得嘴啃泥…妳应该有所耳闻吧!"

楚大风花容尽失,惊乍乍地说:"怎么救他帮他?李永昌同学样子虽不咋端方,可他却是个和善之人…也曾经是咱的恩人呀!"

    <未完…待续>

4月15上午于苏州玉出昆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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