捅蚂蜂窝

不知所以的少年，总有那么多之精力，做一些奇葩的事情。捅蚂蜂窝便是其中之一。为什么捅它，那时候还没听说蜂窝可以卖钱，冒着被蜇的危险，把它弄下来，撕开，扔掉……

我记得那是一个半晌午，村落里阳光透过茂盛的枝叶，零落地照在地上，仿佛是三三两两的孩子和守家的老人——那些年，一年中有四分三的时间，能干点农活儿的人总在田地里劳作。我和邻家哥哥散荡在村中高低不平的曲折小道，抬头搜索那浓密的树枝间可能存在鸟窝，这些鸟窝我们可是见过很多。可惜的是除了斑鸠，我们几乎都不认识。失望极了，看到的鸟窝，都是可望不可及地高。

平坦的大院子边上，那棵槐树吊着一串如微微发干发黄的槐花的蚂蜂窝。也无所谓谁提议，反正要干掉它。这里战胜怯懦的，眼前总现出被蜇得明晃晃的脸。

关于战术是有争论的。我的提议是速战速决，用长棍子捣下来。这是风险很大。事实证明也是如此，人小棍长，拿起晃悠悠，没有打到蜂窝，先打到了挂着蜂窝的树枝。一窝的蚂蜂翁翁地飞来，低下头甩开双臂，一溜烟地跑。跑了好久，气喘吁吁，停下来发现中招了——额头上有些痛。哥哥出了主意，凉水冲。越冲越痛，哎呀，那是一种钻心的痛，还伴着腐骨的痒啊！最后，竟用一点胶水涂在了上面，本来是用牙膏的，可是没找到啊。

孩子的执著是超强的。不能白白被蜇一下，一定干掉它，这是我俩的共识。吃一堑，长一智。先是观察地形，找到距离不远的地方有一不大的坑，容纳我们俩绰绰有余。最好的是坑前有土堆，这是天然的掩体。接下来便是寻找“武器”，附近刚盖完房子，有小砖渣、烂瓦片。脱下外套，拾了两堆，放到坑里。

战斗开始，喊“1…2…3…”开始投弹，每人一次连投两弹，然后伏下去一会。如此反复……不巧的是，不知是谁击中的，蜂窝掉了一截。可想而知，打击目标越小，难度越大……又筹备了几次武器，有点快投不动的时候，蜂窝被击落。

己是午饭时刻，脸肿的一只眼睛眯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