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2008

这是十年前写的,当时刚跨入社会第一年。不经意间十年已经过去。很多人在议论,每逢8的年份似乎都意义重大。十年,确实是道坎。现在回顾当时的文字,已经发现自己早已不是当年。是否该找寻过去,是否该找寻自己?

                                                                                                          —题记于2018年8月19日


当我还在中学时代,在学校里学过一首展望2008奥运年的歌曲。我清楚地记得里面的那句歌词:“2008,到那一年我们都会长大”。

当我在大学入学的开学典礼上,听到即将退休的老校长激情澎湃地说:“你们这一届学生将很幸运地在2008年北京奥运会即将召开的时候毕业。”

当我在大学毕业时最后的聚餐上,听到一位老师别具一格却真诚的话语:“在四年前,你们刚入学遥想2008年奥运会到来时毕业,或许会有很多的幻想和激情。而当2008年的毕业时刻真正来了,或许你们更多面对的是现实的种种。但总之希望你们能在毕业后依旧有幻想和激情。”

在2008年平安夜的前一天晚上,和几个同期入职的同事把酒言欢。是清一色的男人,就可以从女人到色情,从公司运营到个人收入,从改革开放到金融危机无所不谈。酒过三巡,我甚是激动,对着面前几位研究生毕业的哥们儿,情不自禁地说到所谓的精英、读书人,还有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等云云。没想到简短的几句胡言却引来了热烈的反应。于是那个国贸研究生就讲了学校和社会的对立,理想主义和现实主义的融合,还巧妙地应用了两个英语词汇:“stand out, outstanding”;那个中文系出身的就讲起了他熟悉的士大夫情结,举出了我们其余人都闻所未闻的几个作家学者的妥协和坚持;那个搞计算机软件的叙述了自己的“愤青”经历,还说自己心底里最脆弱的东西被触动了……于是我带着几分醉意连连点头,有人在说十年之后大家是否还能谈起同样的话题……

在2008年平安夜的最后一个小时,一位我崇敬的长者看了我半年前完成的毕业论文后,正在给我写电子邮件。他建议我去看哲学史,从真正有说服力的角度和层次去充实论文的内容。我一时难以答复,我已经不知道自己是否还能有决心去做这些看似对现在已无意义的事。我只知道大学四年里我有太多未完成的作业,未做完的功课。

对于我,2008年就像是一扇门,门里门外是梦想和现实,是象牙塔和社会,是年少轻狂和如履薄冰。梦想照进现实,并非只是梦想变成了现实,也并非只是梦想被现实击碎。

2008年还未到来的时候,它承载了很多梦想和期待;2008年已经过去的时候,它留下了很多现实和未知。

我在2008年毕业未必就是幸运的,但它将肯定和这个国家的经历紧密相连。因为在2008年发生的重大事件实在太密集了,而结果就像弘一法师在生命中最后一天写下的那四个字:“悲欣交集”。

而2008年的特殊性还在于我们在这一年不仅频繁地回顾和怀念过去,还对未来满怀隐忧。无论是官方,还是民间,无论是草根,还是精英,都不约而同地在这一年纪念和回顾改革开放30周年,都在为全球性金融危机带来的萧条而忧心重重。

在2008年,舆论对我们这些所谓“80后”突然转变了看法。我们几乎就是和改革开放一起成长的。所以回顾改革开放也是在怀念我们的成长。当我们也拥有了时代的集体记忆的时候,当我们也在感慨匆匆那年的时候,我们才知道千金难买年少。我们从小就习惯了周围的日新月异,习惯了中国的高歌猛进。而当我们刚开始踏入社会,时代的节奏却变慢了,我们要经历罕见的经济寒冬。

人们总喜欢用数字来标识意义,但有时候数字本身彰显的意义却更为震撼。时光匆匆,2008的非同寻常和深远意义是过去遥想却未能猜中的,是现在感慨却书写不尽的,也是将来回顾却不可重复的。

 2009年是牛年,也是我的本命年。如果中华人民共和国是一个人的话,那么2009年也是新中国的本命年。民俗认为本命年要挂红避邪,但是任何一个门槛儿终究是要去跨过的。2008年的门终究已经关上了,无法回头。无论门外的景色如何,无论经历了2008年我们是否真正已经长大,路就在脚下,未来也必将承载在我们的肩头。

                                                                                                                         2009年1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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