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发一二事

      午饭去老妈家吃的。一见我刚剪了的头发,母亲一脸嫌弃:“长头发好看呀!干嘛剪了?像个“松不结”一样。”

    “咦?那我小时候咋不给我留长头发呢?”

      ……

      为了这一头又硬又粗的头发,小时候没少埋怨母亲。

      从我记事起,好像我除了头顶扎个冲天炮,就没有留长发的记忆。然后就特别羡慕隔壁的莉莉,头发长长的每天扎两个小羊角辫,上边还绑上两条红绸带,这是那个年代的女孩子最洋气的打扮了。我羡慕呀,回家和母亲生气,为什么不给我留长头发,母亲不容质疑的说:“长头发要长虱子的。”这倒是没错,那个年代的孩子估计都长过虱子。我就亲眼目睹坐我前座的男同学头发里爬出一颗肥嘟嘟的虱子来,然后那节课我就一直盯着男同学的后脑勺,看着那只虱子爬上爬下,生怕它腿一滑一不小心从他头发上掉下来怎么办。接着母亲说:“你头发不知道有多好呢!”我到现在也清楚地记得母亲说这句话的时候自信的捋了捋自己的头发,就像后来电视广告里卖洗发水的明星一样。母亲有着一头乌黑的又硬又粗的头发,遗传是很厉害的东西,结果我唯一像她的地方就是也有一头又硬又粗的头发。

      母亲是一个学啥像啥的人,连理发都会的。大概是为了省钱吧,起先是拿剪刀剪头发而已,到后来什么推剪刮胡刀一应俱全,先是给我和我哥理,我的发型永远是前面长后面短的那种,美曰其名“叔叔阿姨头”,其实我深深的怀疑我母亲是不是拿我练手了。但是到后来亲戚邻居们都跑来找我母亲理发了,我也不得不承认母亲手艺确实不错。

      记得上小学过的第一个六一节,班主任老师给我们几个女孩子排了一个歌舞节目准备参加学校的文艺演出,要求穿白裙子扎红绸带,其它女同学都是长头发,幸好我的“叔叔阿姨头”长到了耳朵根,当时班主任抓了抓我的头发说:“还好还好,能扎起来的。”我心里美呀,终于我也可以扎红绸带了,而且还是在全校师生面前表演。回到家还没等我告诉母亲这个喜询,母亲突然发现我的头发已经长长了,我说:“老师说跳舞要留头发的。”母亲显然不能理解头发和跳舞之间的关系,她只为她疏于管理我的头发表示歉疚,立马拿出剪刀推剪,把我按在凳子上就“嚓嚓嚓”剪起来。唉!我只好撇着嘴,暗暗保佑这次不要剪太短,至少还可以让老师可以扎起来啊。第二天回到学校,可想而知,我被班主任老师一顿数落,然后演出时就我一人是没有红绸带扎起来的。从那以后,我再也没有参加过文艺演出。按现在的说法,可以理解成心理阴影了。

      长大成人后如自己心愿留了长发,但是又有新的烦恼,因为又硬又粗的发质没法和别人的飘飘长发可比,再加上一扎头发就头疼(这绝对是从小到大对我母亲的信任与爱呀),所以大多数时候都只能留齐肩短发。上周新剪了头发后已经确认了周围人给出的百分之百的差评,有说土的,有说丑的,儿子再来一句:“我觉得你就像八十年代的人,太难看了。”可是怎么办呢,头发是我的,我喜欢它不就行了吗?正好书里读到“我与我周旋久宁做我”,突然有些释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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