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生起源】第十二章 九霄云外

上一章 死无对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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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孟星光站在门外打量了一下，这里已经看不出古玩店的昔日风光，破旧的店门外摆放着的是一些八十年代农村人常用的工具，甚至还有农村人喂猪用的猪槽。这些东西杂乱无章地摆在门口，被风吹雨淋，更显得落魄，苍凉 。

倒是招牌上的“九霄云外”几个大字，依旧龙飞凤舞，苍劲有力。也只有这几个字似乎还在为这店苦苦支撑着，诉说着它曾经的辉煌。即便如此，也不难看出牌匾早被腐蚀，有些字的角落开始发白，逐渐失去他原有的光鲜亮丽。

我们一边张望着，一边走进了店内。黄老邪懒洋洋地躺在太师椅上，手中摇着折扇，看到我们进来，也没有起身，只是简单地寒暄了一句，“两位，随便看，都是些不值钱的玩意儿，看上什么，有缘就拿走吧。”我们应了一声，也没有着急说明来意。

孟星光就在店里四下看了起来，我没有动，只是打量着眼前这位老人。黄老邪已经白发苍苍，左手袖子空荡荡地甩在椅子边上，风吹的时候，袖子跟着在风中摇动起来。乍看之下，他的脸和我们常见的老人没什么太大的区别，堆满皱纹，但细看之下就发现，他的颧骨较我们常人要高许多，脸颊已经没有年轻人饱满，也正因如此，他整个脸庞的轮廓看起来像被雕刻出来一般，显得极为冷血。

我正看得入神，哪知他一下子睁开眼睛。他这一睁眼，立刻把我吓了一跳，因为他的眼睛，太有神了。他看向我的瞬间，我立刻理解了目露精光这个词的意思。我敢肯定，这个成语就是为形容他这样的人存在的。

孟星光见我迟迟没有开口说明来意，便走到我旁边，对着黄老邪深深鞠了一躬，说道：“老爷子，我们来找您，不是来买东西的，是有事需要您帮忙。”他一边说，一边用胳膊肘拐了拐我。我领会了他的意思，一时间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我心中很是不安，隐约感觉到，我这次来的目的和上次来找他的那群人肯定有什么关系。我担心我们的到来会再次伤害这个风烛残年的老人，一时拿不定主意，就那样愣在原地。

黄老邪是何等人，一眼便看出我肯定有什么难言之隐，遂开口问道：“需要我帮什么忙呢？”

他这一开口，倒又吓了我一跳。我本以为他应该和上次一样，骂着我们滚蛋才对。我再次打量着眼前的老人，一种或许是同情心的东西涌上心头。我们每个人都会老去，也许每个人都一样，不管年轻时犯过多大的错，到了晚年都会妥协，都会很慈祥地看着年轻人，看着眼前美好的世界。想到这里我不再纠结，拿出那张算不上地图的皮革，恭恭敬敬地递到他眼前。

但他看到皮革的一刹那，我还是从他一连串的动作里看到了他的震惊。他先是快速地从太师椅上弹了起来，双手颤抖着，瞳孔瞪得极大，嘴里念叨着，“我就知道，肯定还会找回来的，肯定没有结束……”他反复念叨着这句话，紧接着又像是泄气的皮球，又瘫倒在椅子上，但他的眼睛却一刻也没有离开皮革，像是在等待着什么发生。就这样过了大概十来分钟，他才长长地叹了口气，再次说道：“奇怪了，奇怪啊，怎么什么都没有呢？”

我看他的样子，很是好奇，刚要开口询问，他就又说道：“你们走吧，明天一早再来。到明早我会把所有的一切都告诉你们，但你们也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我们需要答应你什么条件呢？”我问道。

他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只是挥挥手，示意我们赶紧离开。孟星光听过很多关于他的传说，没有再说什么，拉着我就走出了九霄云外。

我们走出来的时候，整个古玩市场，只有寥寥数人，暮色从西山上打了过来，最后的余晖刚好洒在市场上。很多店门口都堆满了各种木头，木槽，站在夕阳的余晖下，看着这些，我才发现这里堆积的其实是一个时代的缩影，是老一辈人艰苦岁月里留下来的记忆。

他们那一代人的吃穿住行几乎都和摆放在这里的一切息息相关，密不可分。但尽管如此，这些固执的老人也和这些摆放着的老旧物品一样，也已经垂垂老去，终将会被遗忘，被岁月抹去。为什么古玩会贵？想到这些，我突然明白过来，那些被埋葬在岁月下的很多记忆确实是无价的。

“顾哥，我们接下来去哪里呢？”听得旁边孟星光的声音，我才一下子回过神来。我本来想着和他一起回他家里住一个晚上，但想想他是有女朋友的，有诸多不便，便借口需要回到我的住所去处理些事，和孟星光就此道别。我们约好第二天一早在潘家湾古玩市场见。我原本想着一个人去，耐不过孟星光软磨硬泡，只能答应他。

回到家后，我开始猜测黄老邪说的条件，但猜来猜去，终不得要领。可能是太累了，我在这猜来猜去的游戏里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一夜无话也无梦。第二天准时在闹钟声中醒来，起来洗漱后又接到公司电话，让我赶紧回去上班，有许多业务上的事在等着我处理，我以还未到家搪塞了过去，并表示会尽快回来处理。挂了电话我便匆匆往潘家湾赶去。

到了潘家湾古玩市场，孟星光那小子早已等候多时，他嘴上虽然只是说好奇这个皮革里的内容，要不是看在我们相处这么多年的份上，我都怀疑他是不是对这小小的皮革有什么非分之想。看到我，他立刻递过来两个包子，口中还碎碎念，“这就是翠玲珑的包子，老贵了，专给你带的。”我接过他递过来的包子，狼吞虎咽往嘴里塞，边吃边吐槽，他娘们，就买了两个。他很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表示以后一定多买几个。

等包子吃完，我们也到了店门口。黄老邪似乎也已经等了很久。今天他貌似精心收拾了一番，穿了一件黑色长袍，袖口挽了起来，花白的头发梳理得很得体，脚下一双做工精细的布鞋。比起他的穿戴，更让人眼前一亮的是他整个人的精神面貌。他尽量让自己站得笔直，如同一个青壮年一般，整个人看起来容光焕发。我看着眼前的老人，不惊暗自感慨，所谓的皓首苍颜，风采依旧也不过如此了。

我虽然惊叹，也还不至于让自己失礼，当即表示“老爷子真可谓是老当益壮，风采依旧啊”。我本以为听到我的话，黄老邪无论如何也会礼貌性地客气一下，再不济也笑笑，哪知都没有，他只是淡淡地说道：“你们想要知道的，我可以帮助你们，但我需要你答应我一个条件，等你们从我这里知道了想知道的一切，再回香格里拉的时候，我需要你带上一个人。”

黄老邪没等我问，就一口气说出了他的条件。他的话音刚落，店内的储物间里就走出来一个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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