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拾零5-喝（ha）米汤

小时候家里几乎天天晚上都是喝玉米面粥，我们管它叫苞米面米汤。做法极简单，将玉米面先用少量凉水泡上，加一点点儿苏打，大锅添上水烧开，把泡过的玉米面倒进去立刻用勺子搅和开，搅和的动作要快，慢了玉米面就结块儿了。有时候妈妈会先泡点儿黄豆放到锅里，做成了也就是有豆的米汤。

那时候夏天的晚上家家吃完晚饭都会到街上凉快，大人们去大队记记工分，孩子们在街上结伴野疯，女人们拿着蒲扇坐着小板凳儿唠唠家常。

我小时候不认生，也爱说话，大人谁抱我我都跟，而且出门跟谁都说话。这么个话唠自然大家也爱逗着玩。

每天我爸或者我妈把我抱到街上，有时候甚至别人家的大姐姐、嫂子，舅母什么的也会来我家串个门儿顺手就抱我出来了，路东边的一家姓王的人家有个哑巴，辈份儿高，我要喊他姥爷，他特别喜欢我，也常常抱我出去玩。哑巴他妈见了总会有人问：“燕儿，你晚上吃的什么饭？”“喝（ha）米汤”“喝（ha）几碗？”“有豆的喝五六碗，没豆的喝两三碗”…

几乎天天这么问，我也就天天这么答。有一天我也不知道犯了啥毛病了，就不耐烦了，人家问“燕儿，你今晚上喝了几碗米汤？”我把人给骂了，骂的很难听。

不记得是谁抱的我，当时大家都下不来台，挨骂的老姥去跟我爸告状，我被打出了红红的屁股印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