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同学,好久不见

齐帆齐微课第55篇,字数1913,累计字数(74100)

老同学,好久不见。翻出二十几年前的毕业照,边指边把眼前的人对号入座。

我们的小学是座村小,村子里没有大路,只有曲曲折折的小路小巷,弯弯绕绕的小河四通八达,小河旁大榕树庞大的身躯给了人们记忆中无限的绿意阴凉。

学校跟我家是前后排,隔着院子。表婆经常说,在学校打一道后门,囡囡就可以直接从后门出来回家了。至始至终后门没打,院子里建了一层平顶小房子,当作储物房,与学校墙壁相距不过一米,平顶上冬天的时候可以晒番薯干。幸亏是冬天,学校已是寒假,不然番薯干肯定都被偷完了,从学校的二楼往外跳,弹跳力好的男孩子可以直接跳到平顶上。当然被抓住的男孩子是要被爆骂一顿。那时会很解恨,完全一副看好戏的模样。那时还有一种最快意的报复方法,就是将同学父母的绰号进行涂鸦,墙壁、本子,气得同学直跳脚。年幼的我们已经执着的认为父母的名字被小孩子喊是大不敬,我们这是在保护我们的亲人,我们已经学会担当。

那时的孩子都是野孩子,满村子跑,任何一片空地都是撒欢的地儿,滚弹珠、打脚、骑马打仗、跳远踩脚、玩“胜利”……那时候的女孩子唯一像女孩子的地方就是已经会弄点针线了。女孩子喜欢玩“打子”,其实是抓小沙袋,总共五个小沙袋,一三抓,二二抓、三一抓、统抓。统抓最难,要将一个沙袋往空中一抛,迅速一收,小手掌径直把沙袋全抓在手心里。抓不住就算失败。沙袋都是我们自己裁布自己缝的,袋里有装沙子的,也有装米的。装米的八成是偷偷瞒着家里缝的。

小学前河很宽,那时不叫河,按方言翻译,应该成为潭或坑。河里的水直接作为家里的饮用水,担到家里的水只要拿着矾在水面转一圈,沉淀一下就可饮用了。我曾好奇地舔过矾至今记得那味道,涩涩的,到嘴里整个嘴变干了。大人喜欢到处散播谣言,河里有水鬼,专门捉小孩。但这丝毫抵挡不住河水对孩子的诱惑。男孩子的水性似乎天生比女孩子要好,一个猛子扎下去,半天不见人影上来。等到小脑袋露出水面时,举起的双手满满两把螺丝。有时候这里扎下去,你永远不会见到他上来,他早就不知从哪儿游走了。女孩子只能借助水壶漂在水面,半沉半浮在水浅的地方,脸盆漂在水面上,小心翼翼踮着脚行走在淤泥的河里,触碰到硬硬的圆圆的,八成是螺丝了,憋住气往河底一沉,一摸一个准,有时运气好还会摸到河蚌。

河中央有个很小很小的小岛,岛上有一棵小榕树,当然是跟岸上的大榕树相比显小了。经常有家养的鸭子鹅栖息在岛上,然后留下几个蛋。岛旁边水较深,踩不到河底,岛四周的泥基本是很湿滑的,就是游到旁边了也上不了岛。那时能上岛的男孩子就是大家心目中的英雄。不过印象中除了邻居的叔叔上去过,从来没见过哪个男孩子成了英雄,最多是潜伏在水泥船旁偷瓜吃的狗熊。

那时的家长到处找事做赚钱,没时间管孩子。至于学习更是我们自己的事,最多老师告状被臭骂一顿。我们那时有学习小组,一个学习小组组长管五六个人,都是住的近些的同学。我这组的同学都在我家写,记得大家总是端张凳子,坐在门槛上写。那时老师布置抄写词语,动不动就抄上50次的甚至上百次。我至今记得我们组里有个抄词达人,能够直接手抓三只笔,一次就能写三个词,每个字写得小如蚊子,写得速度比别人快上一倍都不止。后来大伙儿研究才明白她手大,是别人不能效仿的。为了节省纸张,我们还想出了妙招,方格本一个格子写四个字都写上角上,有时格子中央还能写个字。

聚餐时,有一男同学就提陈年旧事,当时他们的学习小组生命力最短,全得益于一个女孩子的检举,声称他们组的人全在玩打脚,没写作业。这个组很快被解散了。关于这个女孩子爱打小报告的事不止这一件,全被翻出来。女同学笑的气喘,那时的我是这样的吗?我怎么没半点印象。

那张渐渐成熟的脸依然留着当初的那份懵懂。那时候的脸上不曾有过一丝的彷徨与迷茫,那是清晨的朝阳,全身散发这氤氲的霞光。

像校园里那棵老柏树,年轮里刻着我们一起走过的童年。阔别多年的小学同学欢聚,这是一群实质上的发小。

“下次,我们回老学校,在学校的大礼堂再玩一场‘胜利'吧!”

“那学校还在吗?”

“在的,听说小学停办了,要办幼儿园了。”

“‘胜利'里现在没得玩了,一是男生如今力气大了,一推肯定伤到女生,二我们都老了,腰骨硬了,这推的摔倒了可不是闹着玩的。”

“谁怕谁啊?我们女的都没认老服输啊!”

想想当年的小学没有女孩子,每个女孩子晒得麻油鸭一样黑,活脱脱的假小子。

同学们碰面,因为发小的关系显得格外熟悉,因为彼此的父辈都是邻里,一个村,相互特别熟悉。哪怕我们几乎所有的人后来离开了村子,但是经常会从老爸老妈那里知道些村里的情况。平常除了回娘家,偶尔回到村里。

即使我们离开了这里,但是我们从未曾走远。即使我们这批发小海角天涯,但我们是最熟悉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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