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寺桃花始盛开（十四）

是夜，法人等弦音睡着后才应邀来到智深表姑丈的禅房，两厢行礼之后落了座，表姑丈就开门见山。

“弦音这孩子，慧根极深，如若好生栽培，日后必成大器。”

“弦音入我寺也有月余，”法人顿了顿，“不过我寺方丈云游尚未归来，还未给弦音算过天命。”

法人言下之意就是这孩子几斤几两我自己心里清楚，您身为表姑丈咋还这么不了解自己的孩子呢。

“阿弥陀佛。都说尽人事，知天命。不知弦音在贵寺还习惯吗？”

——x，不习惯你还想抢人不成？

“弦音是个懂事的孩子。”论推拉，可能谁都比不过和尚。若要在和尚里争个高下，法人也是数一数二的。

再兜圈子也无意义，智深表姑丈只好打开天窗说亮话。

“这个……我希望弦音可以留在我寺。”

“请给个理由。”

“其一，洒家是他亲人，可以更好的照顾他；其二，您也知道我寺的规模之大，在各方面的资源条件都是极好的，培养自不是问题；其三，弦音如今声名鹊起，我寺也好对他进行保护。”

——好一个大寺风范。

“这此等大事，还是让他自己来决定吧。”

“甚好。”

两人商谈完毕，便约好明日清早等弦音醒来再做决定。不料等法人回到厢房的时候，却发现弦音不见了。

怕是弦音半夜醒来，找不到法人师父才跑了出去寻找，但也有可能是不小心听见了二人的对话。做了最坏的打算，法人一间间屋子的去找弦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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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殿正中央。

弦音跪在佛前，眼泪簌簌的往下掉，肩膀一抽一抽的，佛祖看他可怜，只好从上面下来安慰他。

“弦音啊，别哭了。”

“佛祖您怎么不在我寺，来这里了？”

“一千个人就有一千个哈姆雷特。”

“佛祖，师父不要我了。”

“你再哭，供桌上的香都灭了。”

“佛祖，我该怎么办？”

“你觉得法人待你如何？”

“有如再生父母，恩重如山。”

“你觉得智深待你如何？”

“这……”

“答案已在你心。”佛祖说完，拂袖便消失了。

法人已到了大殿，发现弦音睡倒在大殿的蒲团上。他脱下自己的袈裟，盖在弦音身上，见他睡得沉，也没有喊醒他，默默又把他背回了厢房。

——师父，我做了个梦，我又梦到佛祖了。

——师父，你不要赶我走，以后我一定好好学习，不让您生气。

——师父，我要在你身边一辈子。

弦音睡的昏昏沉沉，在梦境里辗转反侧的醒不过来，还说胡话，法人便在床边守了一夜。

——君君，我好像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久到我都分不清是现实还是虚拟世界。我不想离开师父，离开空空寺，更不想离开你。

法人给智深表姑丈发微信：

“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就没有把自己孩子拱手让人的道理。”

“只是为了让弦音有更好的学习环境。”

“他还小。”

“正是因为年纪小可塑性才强。”

“十年的利息我们还没算。就按50%的复利来算吧。”

“x，你怎么不去抢银行？”表姑丈怒。

“x，你怎么不说你抢人？”法人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