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大洲,乱入“无龄感”睡袋团

转眼到了2014年1月,轮到我,为了完成30岁游历世界七大洲的心愿,筹备最后一站的澳洲之旅。“间隔年”结束才几个月,虽然早就请假获准,但没想这次出行还是错过了公司的年会和亚洲区部门会。而且休假也要带着电脑,每天查邮件、按时打concall。自2010年起,坚持每年带父母到国外旅行一次。“间隔年”时,可以花一个多月,带着妈妈环岛台湾、周游泰国。“间隔年”后,只能把仅有的年假分成两半儿,一周带妈妈游悉尼、墨尔本,一周留给自己,到澳洲大石头将户外进行到底。这一次进沙漠,又选择了穷游范儿的“睡袋团”,所以没有带妈妈一起。

倒不是钱的问题,因为只是这样的团才足够有趣。怎么个有趣法?我想导游兼司机“蛇哥”肯定特别会泡妞,参加过这么多短途散客团,都还没遇到过这么好玩的车上打发时间的游戏。例行的自我介绍不能光说姓名、职业,还得自曝“你最想揍的人”和“你最想吻的人”。然后发彩笔在车窗上涂鸦,有奖!话说我对自己那副美人鱼夺冠还是很有信心的,对比韩国弟弟的流氓兔……可旅程结束,蛇哥好像把奖品这事儿给忘了,只脖子上挂条碗口粗的蟒蛇晃来青旅party。于是我把他的名字也给忘了,姑且就叫他蛇哥吧。

澳大利亚/2014

我们这个旅行团肯定超过八国联军了。先说那对德国情侣,就是在车窗作画环节有板有眼默写出澳大利亚地图的,因为日耳曼民族特有的严谨而有着别样的喜感。在大石头脚下喝香槟看夕阳,似乎是所有观光团的保留项目。太阳还没落山,一长串旅行车已静候多时。大家都在找着最佳拍摄位置,而我们的德国小哥,拿树枝一本正经地在黄土地上标出自己的势力范围,然后却也只能对着熟视无睹、肆意侵入的各色游客的背影吐露不快。如果说德国人是冷笑话风格,那么在车上弹了一路吉他的巴西小伙们就真是热情似火,好像有使不完的精力。虽然我们这一车人,喝香槟用的是“塑料”高脚杯,可大家爬上装补给的拖车,怎么看都像是大学生的毕业旅行——他们确实都是大学生,除了我,还有那个见到岩壁就顶个阿拉伯头巾往上爬的法国小哥,人家是前国家队水球运动员。对了,金发的美女来自瑞典,大学专业是——滑雪!

来艾丽斯泉市的飞机上,与一队职业橄榄球员同行,还偷眼看到教练的分析训练录像。出机场因为走错方向,在高速被一名下班回家的澳洲警察捡到,塞进警车送到旅店。我心说下面是不是该遇上个消防员了?上帝听到了我的呼唤,给我们的睡袋团,送来一名消防员——退休消防员,目测就已不妄想什么六块腹肌了。不过我们团里年纪最大的,是位70多岁的老爷爷。他一只眼睛已经失明,可翻山越岭从没掉过队,不愧是从瑞士来的。所以,户外探险从不只是“小鲜肉”的专利,我们是名副其实、超强无敌的“无龄感”睡袋团。

澳大利亚/2014
澳大利亚/2014

之所以叫“睡袋团”,是因为晚上在沙漠里,连帐篷都不搭,直接钻进睡袋里看星星。盘点下穷游五年睡过的地儿,从瑞士山顶木屋的通铺,到非洲狩猎时的流动帐篷,最喜欢就是这样幕天席地的与大自然亲密接触。只是我们露宿的,并非沙丘连绵的沙漠腹地,铺“床”时不免担心万一有蛇,或者什么虫子,夜里爬进来和我作伴。于是很鸡贼地挑个白嫩的二师兄,在他的睡袋旁边,估计可以降低我对各类爬行动物以及六脚昆虫的吸引力。

澳大利亚/2014
澳大利亚/2014

之前在东非,无论看动物还是攀登乞力马扎罗山,虽然也是栽着干粮上路,但都配备了厨子乃至服务生,一路鞍前马后地照顾我的饮食起居。只这一回是真的自己动手,丰衣足食。蛇哥的面包车后,拖着个装食物和睡袋的补给车。每到一个营地,我们这些游客,就都轮流洗菜、烤肉、轰苍蝇……傍晚,女人拾柴,男人生起篝火,大家在黄土地上围成一圈儿,大嚼着袋鼠肉三明治——很难想象,一周前,我还穿着Armani西装,在五星级酒店里,跟老板讨论着动辄上亿的并购项目。

有时候,会觉得单纯和这样的团队一起,乐趣已经超出风景本身。当然,澳洲大石头也真是独一无二,值得造访。位于澳大利亚中部的艾尔斯岩石(Ayers Rock),当地土著唤作乌鲁鲁(Uluru),是世界上最大的单体岩石:长3千米,宽2千米,高350米,环绕一圈要走上将近10公里。而这地上可见的还只是冰山一角,岩石埋于的地下部分大概有6公里那么深。原住民阿南古人相信,这块已经屹立了上亿年的红色巨石,不仅是澳洲的心脏,还是整个世界的中心。因为圣石不可侵犯,多年前的攀登项目早已取消。事实上,在动辄40多度的沙漠地带,做这样的尝试,绝对是冒着暴晒脱水致死的风险。于是,我们只在围着大石头走了一段,看到一些岩洞里还保存完好的土著壁画和岩雕。这里本是阿南古人举行成年礼和祭祀的神圣所在,每到干旱,他们都会攀登到乌鲁鲁巨石的顶端,向水神献祭。相传,远古时有两条巨蛇——库尼亚(Kuniya)和利鲁(Liru)曾在此一通恶战,现在岩壁上还清晰可见它们留下的“战迹伤痕”。库尼亚胜利后,化身水神,始终守护着乌鲁鲁和生活在这里的原住民,庇护这里的水源,从未干涸过。

除了在乌鲁鲁巨石前喝着香槟看日落,我们还到不远处的卡塔丘塔(奥加石阵)观日出。卡塔丘塔在原住民语言里是“很多头”的意思,这里有36块巨石。只是前一晚第一次席地而眠,大家聊得兴奋,几乎都没怎么睡。再早起看日出,朦胧睡眼前,晃着沙漠里特别多的苍蝇,没带渔网头罩,更是数不清楚,到底是不是真的有36块那么多。

澳大利亚/2014

三天的一起旅行很快过去,我们中大多数都住在同一家青旅,最后一晚就在那里开告别party。连日里黄沙中赶路,虽然每到一处露营地,都有所谓的泳池和浴室,但到晚上又往地上的睡袋里钻,再起来人也都变得土著了。直到大家聚在青旅的长凳上喝啤酒,女孩儿披散下长发,穿起吊带裙,显出分外妩媚,而那些南美小伙儿,下午早就在青旅的泳池里玩排球,秀过了肌肉。大家轮流地请着全桌喝一轮啤酒,蛇哥脖子上缠条蟒蛇,若无其事地晃过来,任我们围上前,战战兢兢地伸出只手去碰他的头——蛇的头。是吧,五星级酒店从不会有这么好玩,我总觉得各大品牌下的酒店在哪儿都是一样的,虽然对于商旅劳顿和商务会谈,这种品质还是蛮必要的,可对于旅行来说,总还是少了那么点意外的惊喜和乐趣。

澳大利亚/2014

取道悉尼回国,31岁生日,在悉尼找了家日料吃了碗刺身盖饭。记忆里,我吃过的最棒的刺身盖饭,是2011年商学院毕业旅行,和父母在洛杉矶。三年时间转瞬即逝,谁又会想到这段日子,我最大的成就,是独自背包走遍了七大洲36国,附带登上了非洲之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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