抉择（小说）

图片发自App

作者：王在

    王村，有女惠，年二十，靓而秀。高中毕业，仅五分之差，落第。

      媒人张婆婆：惠妹子，该找人家了。东村芦生，人高大，灵活，家也起了楼房，这门亲对得。惠闻，很失落。读书时，心性极高，不少男生给他写信，她视若罔闻，不屑一顾。她梦想的爱情是：在大雪纷纷的时候，遇到自已钟情的王子，他们自由地拉着手你侬我侬。如今面对媒约之言，多么俗。她气都不吭一声，钻进了自己的屋。

      不久，东村芦生和她同班的小芳结了婚。那天，她去参加了婚礼，看见小芳满脸喜色，一身快乐，心里鄙夷极了，原来和自己要好，自己一直看重的小芳就值那么几个价钱。

      她扬头回了家。

      后来又有人给惠介绍了几个对象，条件都不错，惠一一地拒绝。

      冬去春来，光阴荏苒，惠二十八岁了。同学朋友大都婚嫁，有的娃娃都六七岁了。这时，反而没有说媒的了。父母着急，到处托人说媒。那些男孩要么一口拒绝，要么接触一两次就不了了之。

      不是惠老了，丑了。惠高雅秀丽，风姿绰约，楚楚动人。

      一天，小芳登门拜访。说：同学二满还未结婚。惠问：那个二满。“坐在教室角落，脸上有疤疤那个”小芳：你笑他是癞蛤蟆！惠笑起来。惠脑中浮现着二满的形象：脸上有疤疤，额上有坑坑，鼻子塌下去，十足的卡西莫多。嫁给他，和他一同吃饭，一同睡觉，一同走在街上，被人指指戳戳，也太丢人现眼。惠说：提都不要提。

      一拖就是三十二岁，风华消失，青春不再。是该抉择的时候了，惠想：不结婚算了。

      村里二狗，年三十二，还未娶亲，只因相貌丑怪：鼻塌，眼眯，额翘，左耳大右耳小，左脸长右脸短。走路总是低着头，久之，背也佝偻了。有人开玩笑说：二狗，去娶惠做婆娘嘛。二狗说：莫开脑火玩笑。有人打趣惠：嫁给二狗嘛。惠当耳旁风，没往心里去。

      春天，惠家牛绳脱了，疯跑，踩了几家人的麦子，也踩了二狗家的麦子。别人骂牛，借骂牛而骂惠，污移难以入耳。二狗说：牛鼻子脱了，能怪人吗？那个能保证自己家的牲口不践踏别人的东西。后脚弯儿的毛摸得到看不见，莫把话说绝了。惠默默听着，心里感动。二狗拴住了牛，穿上了牛绳，递给了惠。

      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

      不久惠病了，脚里生了疮，红肿得凶。医生说：脚要据。惠全家人都哭了。医生说：有节骨头烂了，不据有生命危险。惠动了手术，据了一只脚。

      此时，真有人来说二狗。惠说：我脚被据了。那人说：二狗没意见。

      二狗和惠结了婚。二狗对惠温柔体贴，关爱有加，两口子和和美美，象神仙伴侶。惠说：早该嫁给你。二狗抱着惠，泪涮了出来。惠感到暖洋洋的。惠想：好象冥冥中有个固定的姻缘在等着。她伸手插进二狗的头发里，热泪盈盈。

        一九九六年三月十五日梱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