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节后的几天,闲得慌。
年前从书柜里挑选出来的一堆书籍,竟不知从哪一本入手,手机上不断跳跃的新闻动态,或许就是我一整天的精神食粮。心里虽没麻木,行动却显得迟缓起来,越发寡言懒散。微信群一个个地删除并退出,好像生命中这些内容的存在已经毫无意义。
朋友圈里经常看到一篇文章,大致意思就是:在这难熬的日子,终于明白谁最重要等等。而我,深有感触,却与作者本意虽谈不上大相径庭,但终归出入很大。原来可有可无的人或物,瞬间在脑海里又过滤了一遍,直至逐个变得不见影踪。这种清除,不带任何感性,也算是到了一定年龄的产物吧。对于那些活得很自我,且又唯恐你去打扰他的人,如今想来甚为滑稽可笑。滑动手机屏幕,让他们的资料与手机脱离,眼睛接着紧闭,也从记忆中恭敬地把他们请了出去。
索性趁着夜色,好好清醒一下。
外面冷风不是想要的温度,今年是个暖冬,加上已经立春。不过迎面吹来的风依然让我忙着按了一下口罩,顺势把上衣的拉锁向上提了又提。耳朵上的蓝牙不经意间被我碰掉,落在了地上,匆忙捡起放在手里,没有酒精,徘徊塞上与否?一边行走着,漫无目的,看着大街上的静悄悄,走了很久没有遇到行人,索性又把蓝牙放回原处,反复听着一首似乎与年龄不匹配的歌曲来。却又不油然地那么投入,笑了一下,才发现口罩被我的呼气弄得有点潮湿。
杨绛先生曾经说过:“我们曾如此渴望命运的波澜,到最后才发现,人生最曼妙的风景,竟是内心的淡定与从容。”突然明白:寡身,才有欢愉;寡言,才是智慧;寡心,才懂拥有。原来生命中那些需要经过摔打才明白的道理,竟然在这悄无声息的日子里变得理智起来,原本不明白的,此刻再明白不过了!似乎有点姗姗来迟,幸好,它终究来了。
人生过半,经历过世事的纷繁复杂,才愈发懂得了沉默的乐趣。而我们也终将学会了让浮躁的心沉淀下来,以柔软舒适的姿态面对一切。
这样的日子,一直闲置着,看起来无事可做,好像又有很多事要做。有生之年应该读的很多文学著作,却在最好的年华里将它们束之高阁。于是从年前整理好的书堆里拿出几本,分别放在客厅沙发上、卧室的床头柜上、书房的电脑旁,质量数量都显得无关紧要,能翻开即使是走马观花,也算是收获。浏览了一会,感觉似乎有“聊以慰藉”之嫌,立刻不安起来。点燃一根烟,猛抽一口,接着把烟使劲在烟灰缸里揉撮起来,烟丝和纸屑在烟灰缸里混杂着,撒发出的香味远比抽烟发出的味道浓的多。
“爸,似乎张爱玲的文学在这个时代不那么受欢迎了。”大女儿盯着我手上的《倾城之恋》,脱口而出,根本没顾忌我的感受。
“哦,我只是看看,家里的书若能看完,我也算懂得了一点点文学了。”我不敢用“恶补”来解释自己,感觉和略有文采的大女儿谈文学,不知从何谈起,顿时语塞。“你觉得现如今谁的书适合看?”我一时找不到话题。
“难说,有点乱,”女儿往厨房边走边应答,“不过我个人倒是喜欢鲁迅的文章,就是没时间再去读《红楼梦》,挺遗憾的。”
年前去了一趟新华书店,转了一圈,顺便搜集了一些适合小女儿读的书籍,包括下学期的教材辅导等书籍。没想到,这不经意间的举动,竟然让小女儿年后有事可做,而我无形中也充当了“老师”的角色。先前没有想过那么多,只是带着她预习课本及相关辅导书籍,最主要还是让她自己去读那厚厚一沓的童话故事,目的是锻炼她的拼音。没想到,竟是一发不可收拾,小女儿也爱上了读书,犹如当年大女儿一样的痴迷阅读。看来这些童话书籍寒假就会被她一扫而光,大女儿又在网上采购了一些,小女儿闻听,欣喜若狂。
索性对小女儿学习进行阶段性的一次考试,虽然下学期书籍小女儿已经学了过半,但总觉得她是囫囵吞枣。恰好单元试卷上午刚寄到,还好,语文数学的成绩都超乎我的预料。我在批改她试卷时候,在一百分后面又加了个十分,算是鼓励分,的确不容易,也是没想到,同时对我自己也是一次肯定。明天她的“网课”开始,也就意味着我的退出,毕竟我不推崇这样超前的教育方式。那种揠苗助长的故事,我也不会犯的!当然,让她养成阅读有益书籍的习惯,还是我当下要做的。使她有个快乐的童年,才是我对小女儿的最真实的爱。
有时候,幸福就是那么简单。
记得陈道明在《杨澜访谈录》里说过,自己一上酒桌应酬就感到煎熬。除了不爱酒以外,更多还是因为他真的觉得没什么好说的,尤其和是那些醉到神志不清的人。
后来,无论什么人约他,他都干脆推掉不去。
即使闲来无事,他也更愿意一个人呆在家里,弹弹钢琴,读读书,享受独处的时光。
一直以来很羡慕陈道明,很想成为他那样的人,只是过于在意尘世间的一些教条。这年后的冷静、行动让我明白,很多事可以不做,许多人可以不交,而读书唯独不可缺,教育孩子更不能忽略。
余华在《在细雨中呼喊》中的一句话:“我不再装模作样地拥有很多友人,而是回到了孤单之中,以真正的我开始了独自的生活。”
开始打量自己,是否以前很多生活模式都是在自我毁灭?耳畔里又响起一首歌曲:“有些人走着着走着就散了,有些事看着看着就淡了------有些人想着想着就忘了,有些梦做着做着就醒了-----”曾经掏心掏肺地对待的人,竟能在你浑然不知中狠狠给你一棒,遭受到重击后的我,方才醒悟:原来现实就是如此的残忍。一个同学给我答复的很好:狗能咬人,人还能咬狗吗?
在省属国企任职(董事长)的一朋友,反对地域歧视。可是我每每和他谈起,就会举例反驳,如今想来,似乎我对错各半。就如同我刚来这座城市,觉得这个地方处处都不近人情,慢慢的我才发现,我犯了地域歧视。记得刚来省城,一省属国企董事长曾对我说:千万不要把你老家的习惯带到这来,要学会适应这里的环境。当然他是以一位兄长的身份来教导我,开始我不太能接受,当时还辩驳了一句,如今方才大彻大悟!
一直以来,李健都是娱乐圈的一股清流。任凭外界如何浮躁喧嚣,他都始终过着低调宁静的生活。很多人不知道,李健曾经是水木年华的一员,但在水木年华最火的时期,李健却淡然退出。他说:“所有的音乐都是动次打次,很燥,很喧嚣。我就想做一些比较安静的音乐。”
于是,他远离名利场,在一片麦田的郊区里写下了《风吹麦浪》。
子曰∶“一箪食,一瓢饮,在陋巷,人不堪其忧,回也不改其乐 。贤哉回也!”
春节至今,一月有余,不知道思量了多少人,也数不清回味了多少事。有时候人的长大就是一瞬间,这句话着实不适合我,毕竟我已年过不惑。用“成熟”两字来表述,也大为不妥,显然我早到了熟的季节,如今只是笑对得失,少留遗憾罢了。
看看已是半夜时分,本来院子已是人迹罕至,此刻更显得寂静。于是关了电脑,灭了台灯,上了床,恍惚间,进入了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