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上市公司会计报表屡屡“创造数字惊奇”,让社会大众下巴惊掉:有个上市公司业绩竟然下调了20亿元;公司账户上明明有122多亿元的货币现金,却连15.6亿元的债务都还不起,还有人们调侃的“扇贝跑路,猪被饿死,业绩暴雷的上市公司说起了相声?”如此等等。人们无奈,只能说:没有最奇怪,只有更奇怪。
很多人都感叹:会计有没有职业道德?
这是个沉重的话题,只有说,会计造假,不仅是中国有,外国也有,现在有,将来也会有,为什么?
有时候,看到某个会计协会,开个会,就制定了《会计职业道德》,看了以后都是“高大上”。企业会计职业道德制定真的这么容易吗?
中国历来不缺少“口号”,但有些口号往往时过境迁,没有实质内容,譬如“少生孩子多种树”一样,有时候成为一种笑谈。
制定企业会计职业道德,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如果脱离实际,其实形同虚设:要么是自娱自乐,要么是得不到社会公认,特别是会计从业人员的公认。
中国会计的历史源远流长,早在原始公社制时代,人们已用“刻记记数”和“结绳记事”等方法,反映渔猎收获数量及其他收支。这是最原始的会计活动。隋唐至宋代会计与出纳、会计与国库、现金出纳与实物出纳、签证单位与财物发放单位,以及审计与会计之间都有了明确的分工,各由专门的机构或人员负责。从那时起,“官家”会计和私人会计就出现不同的分支,各自服务对象不一样,各自准则也不一样:官家的,需要得到官家的认可;私人会计只要让东家账务清楚就好。古人说的好,“屁股决定脑袋”,一个会计,受东家雇佣,不可能站在社会公正的立场,来公正处理东家和“雇农”的纠纷,偏袒东家是不容置疑的,所以私人会计不可能公正。
正由于私人会计的出现,才会出现“账房先生”和“雇农”算账,坑害雇农现象,譬如著名的《白毛女》的黄世仁的会计和喜儿。白毛女中的会计是被“丑化”的,纵然是私人会计,你尽管使用“利滚利”,也不可能违背天良,否则大地主的话谁相信呢?到了现在,有些上市公司的会计对待“投资者”比白毛女还手黑,做个比喻,白毛女的会计是协助黄世仁“逼迫为妻”,现代的有些不良上市公司会计是恨不得把“白毛女”当妓女一样贱卖。
旧社会的会计和现代会计,都存在一个共性问题:“会计的属性”。现代会计属性,已经从过去的私人会计,转变为会计人员的双重属性:一个是为雇主服务,一个是社会责任。
对于企业会计来说,会计的双重属性就是一方面为企业服务,会计从属于企业,是企业的组成部分,同时也有社会责任要承担,不能违背自己应承担的社会责任。
一个企业发展,也十分需要属性属于自己的会计。一个优秀的企业会计,对企业的贡献是无法用数字来计量的,所起作用如同企业的 “啄木鸟”,通过财务信息不断发现企业问题,并不断解决问题。企业在不断发展和扩张中,企业会计触觉不断随企业发展而延伸,成为企业发展的重要骨干。
企业会计通过自己劳动向企业而不是社会取得自己的劳动报酬,企业会计人员在自己“雇主”面前,以自己辛勤劳动或卓越成绩,确认自己在企业地位,或得到企业的承认。而企业也会采取各种措施鼓励会计人员工作积极性,包括奖金、晋升和荣誉等,更加强化了会计人员的企业属性。
随着社会的发展,现在的会计不可能只承担“私人会计”的身份,他必须承担自身的社会属性:会计的社会属性,是因为会计人员职业特点所形成的,会计的职业和其他职业的不同,就是社会赋予会计“社会责任”:
1、执行《会计法》监督企业
尽管企业为会计提供培养和提供发展空间,并给会计人员提供劳动报酬,但会计人员仍然有代表国家监督企业的属性:平时不允许企 业白条抵帐,无形中维护全社会纳税完整性;建立完整、可靠的财务系统,给社会检査提供依 据;按照国家规定的《会计法》去核算和管理企业等。
2、代表职工监督企业经营
在一些国有企业,企业职工对企业管理十分关心,他们把企业的发展作为自己生存的依托,监督企业经营者的要求十分强烈。会计作 为信息反映者,有义务为职工代表提供真实的财务状况和企业经营者经济方面和企业往来情况。职工通过舆论和口碑评价阻止会计人员成为企业经营者的“账房先生”,防止企业经营者通过贿赂会计而中饱私襄。会计替职工“把关”使一些国有企业的经营者不能把企业成为自己私人“提款机”。
3、代表社会监督企业的社会责任
过去企业被定义为追求利润最大化,但它忽略了企业的社会责任和道德责任,即保护环境和保护职工的合法权益,对社会提供的相关数据应该是不被扭曲和粉饰的。会计就有义务提醒企业管理当局对环境保护的投人和对企业职工关怀的投入。在对社会提供相关报表中数字要真实可靠。
明白会计职业属性的双重性,对会计职业道德的理解会更加全面。会计职业道德的形成需要时间的积累和广泛的认同,职业道德有一个渐进的发展过程。社会属性越强的行业越需要强化职业道德。
正因为会计人员既要遵从“生存原则”又要承担必要的社会职责,所以会计人员坚守会计职业道德不仅仅是简单的“道德问题”。在目前会计人员过剩,工作竞争压力过大的情况下,会计人员格守会计职业道德本身就是对社会一种贡献。
企业会计的不同属性,就不可能要求企业会计完全站在社会公众和政府部门的立场上处理会计业务、披露拿计信息,还要允许会计为自己服务的企业争取利益最大化。企业会计的属性,决定企业会计本身更多代表的是企业利益,他们和注册会计师事务所、税务稽査局等政府部门的关系,从某种意义上看,如同司机和交警的关系,把交警的职责赋予司机,显然是混淆了两者的社会分工差异。
如果明白了会计的属性,制定真正意义的“企业会计职业道德”就是一件十分慎重的事情。
站在公众的角度上讲,会计职业道德,就是“不做假账”。这句话听着很简单,也很完美,无懈可击,但有个问题:假账如何定义?
学过会计人都知道,会计有很多模糊区间,需要会计人员界定。譬如社会最关注的收入确定,费用确定,成本确定都有一个会计判断,这些判断都是一种假设,严格上来说,所有的会计都有一个“会计假定”。譬如收入准则也是一变再变,为什么改变?就是有些领域存在模糊空间,没有一成不变的规则,那么过去的是不是都是假账?
但这不能说明,全社会不需要一个统一的会计职业道德。要不一个上市公司财务报表也不会出现一个20多亿元的银行存款,是计算错误了,如果是2万多元也许有可能,20多亿元,全社会都是傻子吗?还是单位的会计是傻子?
会计人员的职业道德在哪里呢?不能因为自己需要吃饭,而让社会大众很多人不能吃饭。
这时候,就需要一个社会公认的“会计职业道德规范”,这个规范是社会认可的,也是大多数会计人普遍认可的,并且是社会最低的要求,如果违反,就意味着全社会唾弃,这样的会计人员名誉扫地,没有单位愿意聘请他,让他永远不能从事会计工作。
真正的会计职业道德,应该从以下方面考虑:
1、会计“不作恶”
会计人员不能协助不道德企业经营人员,共同欺诈社会,编造虚假会计报表。
2、会计不出卖会计准则”
会计准则国家已经明确规定,如果为了自己得到升迁或者得到利益,出卖会计准则。
3、 会计从职业方面,规劝企业领导人遵守社会法律和会计准则。
对会职业道德应从两方面加强:会计个人的自律和遵守,社会环境激励、制截和宽容。
由于会计职业属性的双重性,就决定作为会计的艰难:一方面为了生存,必须适应自己企业属性,同时受道德和法律约束,决定会计不能象其他行业那样,“顾客就是上帝”。这也需要我们在选拔和培养会计的时候,不仅培养他们的生存技能,更要注意和关注他们职业道德的培养。在社会责任上,会计人员要义务承担社会经济“看门狗”的角色,当会计面临执行“非会计准则”时,应该有自己不可逾越的“职业红线”。跨越了职业红线,不仅会受到法律制裁,更会受到社会和业界的斥责和鄙视。这条职业红线,也许就是真正的会计最低职业道德:在上市公司会计不帮助造假、不恶意欺骗社会公众、不恶意粉饰公司财务状况、不出卖会计准则等;在中小企业会计不协助逃税、不建立“帐外帐”等。
社会需要公正的会计报表,但社会不可能让所有会计都是“唐吉坷德”,社会对企业会计不要有过高的要求,他们好比开车的司机,他有“闯红灯”的可能,社会不要指望所有的司机都不闯红灯,所以,会计师事务所和审计是对企业会计约束的最后一道关,但企业会计也应该明白,闯红灯最多罚款,但在大街上故意冲撞行人,就是“犯罪”:企业会计可以在模糊空间为企业多争取一些利益,但严重侵害公众利益,是要负法律责任,并且被社会唾弃。
乐观地说,现在的企业会计都有自己“职业荣誉感”,也有自己的“人格尊严”,当企业太过不堪的时候,会计人员会辞职走人,也不会助纣为虐;悲观地说,很多会计还是为了自己的“生存”,而不管投资者的“死活”。社会现在还不是制定一个规则,而是制定一个具有操作的有很强“威慑力”的法律来震慑企业会计,让他们不得不遵守社会最低会计要求,也就是会计职业道德,否则迎接他的就是牢狱之灾。
企业会计没有职业道德,会计师事务所也“见利忘义”,失去了职业操守,这才是社会的悲哀,在国外,这样的错误,会计师事务所是要被投资者告得倾家荡产的。如果社会惩罚成本过低,那么层出不穷的“股市天方夜谭”才会屡屡惊动大众。
职业道德说真的,抵不住一顿红烧肉,只有法律,才能让贪吃者,给嘴巴带上“马嚼子”,无法贪吃不义之财,社会只有通过法律和重罚让企业会计和会计师事务所不敢逾越社会底线,只有这样,各自的分工才会明晰,社会的会计职业道德才会真正形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