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月21日下午五点,大巴车载着三十余名盟流调溯源队员,自巴彦浩特出发,支援高新区疫情。
晚上七点半,大巴车顺利到达乌斯太镇。街上沉寂无人,空气里弥漫着一丝凝重。领队提醒大家,下车前一定要戴好口罩,做好自身防护。
按统一安排,流调队扫码后到某饭店负一层临时改建的流调溯源工作厅。这是一个长方形大厅,靠边摆放着一些桌椅。盟疾控中心李洁主任告诉队员们,按分组建群、搬桌椅、领物资。不到八点,四组队员已各就各位,随时待命。饭店负一层,其实就在地面上,出了电梯,就可看到窗外斑斓的秋色。
每个流调组都是双组长负责制,我分在了由盟疾控中心赵专家和盟公安局刑警孙波任组长的流调一组。赵老师是一位几十年扎根在疾控战线的老专家,无论流调溯源、分析研判还是消毒消杀,无所不精。孙波是一位89年出生的年轻干警,从额济纳、满洲里、呼和浩特到这次的高新区疫情,共参加了五次抗疫。孙波不但踏实勤快,工作起来更是思路缜密、沉稳干练,流调时言语随和、张弛有度,分析研判敏锐精准。组里的汪老师也参加过两次额济纳抗疫,陈老师、仲老师,还有我和90后马军,都是第一次支援抗疫。
战斗就要打响,等待的过程虽然漫长却是笃定的,因为我们,都已做好昼夜奋战的准备。赵老师把流调模板、密接表及风险场所推送表等资料发在群里。临阵磨枪,总有它的必要之处。
不到九点,我们组接到了第一份流调派单。片刻工夫,20分钟主要信息顺利发出。
一个阳性病例,就可牵出几十名甚至上百名密接,一个密接又可牵出多达几百名次密接,还有更多次次密接。流调溯源工作量的巨大和繁琐不言而喻,稍有不慎,就有漏网的可能。唯有赶在病毒传播之前,把所有风险人群排查干净,把所有风险场所摸排出来,不漏一个风险人、风险点、和一处风险场所,全力以赴排清隐患,尽早管控隔离,彻底掐断病毒传播链,方能取得工作的胜利。
战斗紧张而严峻,大家不敢有丝毫马虎,时刻绷紧脑子里的弦,按推送流调名单,分工协作,相互配合。三四台电脑同时忙碌,快速准确完成各种信息、表格及文件的记录、撰写和传输。姓名、电话号码单一溜接着一溜,打完一个流调电话紧接下一个电话,耐心问询,详细记录,深挖细捋每一个环节。
赵老师不愧是疾控专家,时不时帮助我们答疑解惑,所有难题,在他这里都会迎刃而解。为及时将密接者涉及的场所第一时间封控,通过大数据支撑,孙波将协查来的所有场所负责人姓名和联系方式,以及不时需要的其他人员行程轨迹、同时空交集人员、视频查询以及交易账单等,及时反馈过来,有力保障了流调溯源工作的畅通无阻。
随着流调工作的深入,2小时行程轨迹、4小时核心信息均顺利发出,流调报告也在两位组长指导下,紧锣密鼓地进行。
忙碌的时候浑然不觉时间的存在。高新区的秋夜深沉又明亮,窗外的街灯散发着柔光。负一层里灯火通明,热气腾腾,每个厅里都有疫情小分队,都是忙来忙去的抗疫人。去做双采核酸检测时,我在走廊碰到了同学红梅的爱人。后来听说,因疫情涉及学校,红梅的爱人下午就从盟里赶到了乌斯太。
因为背墙坐着,抬眼就可看到大厅里队友们投入工作的样子,口罩是防护的盾牌,手机、电脑、纸和笔,就是我们战斗的武器。键盘的敲击声、鼠标的嗒嗒声、和着话筒里传出粗细不同的口音,交织成一首战斗进行曲,在大厅半空间久久回荡。送来的盒饭在桌子旁、电脑边搁置着,抽个空扒拉几口,便又赶紧低头忙了。这样的场面,令人默默感动。
半夜流调,难免引起被流调者的怀疑。有一位户籍地甘肃,而今在高新区打工的次密接者,当我告诉他需要提供身份证号码时,本来睡意朦胧的他,感觉突然惊醒了,充满警惕地说,现在网络诈骗这么厉害,你半夜要我的身份证号码,我不敢给你。我用家乡话告诉他,你看我的手机号是巴音的,我也是甘肃人,你听不出来我的口音吗……他才放心地把身份证号码给了我。
在判定是否达到密接或者次密的标准上,大家一起分析、研判,最终听赵老师拍板定夺。虽说高新区企业多,外来人员多,且流动性大,人员结构复杂,但交流沟通时基本都很配合流调工作。队友们流调时都言语亲切,不时开句玩笑,以便放松和减轻对方压力。
连续六七个小时的战斗,没有听到一个人说累喊困。流调大厅里,终于看到或喝水、或交谈、或走动的队友,还有一部分队友仍然在电脑前忙着。李主任通知大家,把走廊的行军床搬到餐厅,今晚就在那里休息。赵老师说,你们没事的人抓紧时间去休息吧,说不准啥时间又有任务了。几位公安队友使出大力,把行军床都搬到了餐厅,我和流调二组的艳红,跟他们一起把折叠的床全部打开,摆放齐整。
时针指向凌晨三点,队员们开始休息了。工厂里沉闷的轰鸣声,从远处传来。
那天接到紧急集合通知时,是中午两点三十四分,我正提着大包小包,站在姐姐家门口敲门。准备利用两天周休,陪护瘫痪在床的母亲。无意间打开微信,一眼看到之前的流调组群里,四分钟前发出支援高新区的通知。立即回复收到后,直奔卧室,弯腰抱着母亲和她简单说了一下。母亲温和地看着我并不言语,说话对她来说已非易事了。我左提右挎着未落地的大包小包,转身往外走,腾出一只手给科主任打电话汇报,又拨通二姐的手机,请她接替我陪护母亲。边说边咚咚咚地跑下三楼。
开车回家,又跑上五楼,以最快速度装行李,只是不知行程长短,该备什么?想想还是宁多勿少为宜,便把薄厚衣裤、洗漱用品塞满行李箱和双肩包。又想起自己近些天心脏有恙,一直因疫情没法外出进一步检查。此次支援高新区意义重大,绝不能因为自己身体影响大局呀!药要准备的齐全足量才是。
时间不等人,带上行李出门,又奔药店买了几盒心脏药物,赶到盟公安局集合点时,已是三点十来分了。赵老师和两位年轻人已经到位,其他人也在陆续赶来的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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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多久,我看到好朋友艳红和小同事王誉燕提着行李箱赶来了。原来她俩也在支援队里,有机会一起并肩作战,自然惊喜又快乐。艳红姓李,也是盟疾控中心专家,因爱人黄勇自盟消防支队自主择业后,选择留在阿拉善从事社会工作。艳红便毅然决然,从呼市疾控中心调来盟疾控中心工作。这份勇气,真是令人敬佩。
这些文字,是我结束支援高新区工作,返回家中当晚补写。25日晚,在高新区宿舍,我把支援期间抽空用手机记录的流调文字,不慎全部丢失,以至于看到满地飘落的秋叶,就像那些一不小心丢失的文字,心里不由生出痛来。我有多想,想把它们一一复制,粘贴成文。
2022.10.2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