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除夕之夜（4）作者：金涛

“你知道这回事吗？”罗新民显然对这个细节很感兴趣，忙问赵所长。

赵大个子摇摇头，用手指了指卧室，说：“她什么实话也不告诉我们，还催着我们火速破案，还口口声声说她的宝贝儿子怎么好，怎么好……”

罗新民不待赵所长把牢骚话说完，又问何芬：“她有没有说周国宝把谁家的玻璃砸了，是因为什么原因？”

“没有，”何芬摇摇头，但突然又想起什么似地，补充道：

“对了，为这件事，钱玉瑛和周镇长还吵了一架，钱玉瑛抱怨丈夫对儿子太厉害，说他们就只有这么一个孩子，他不该用疯人院这样的话来刺激孩子，还说打碎几块玻璃有什么了不起，也许过错并不在孩子，说不定是别人欺侮了周国宝。据钱玉瑛讲，周镇长那天大发雷霆，似乎他们结婚快二十年了，从来没有见过周镇长发过那么大的脾气。周镇长最后说，如果再这样下去，他只好采取断然措施，是死是活也只好听天由命了……”

罗新民和赵所长都被何芬的讲话吸引住了。在这个家庭的纠纷后面，似乎隐藏着什么秘密，这是罗新民脑海中突然闪现了一个念头。“周镇长没有说要采取什么措施吗？”他问何芬。

“我也问过钱玉瑛，据她说，周镇长大概是要下狠心把儿子送进疯人院，而且她还告诉我，周镇长在一个星期前就没有回家……”

“啊，原来是这样。”罗新民的眼睛里闪动着光采，霍地从沙发上站起来，在会客室中来回踱步。

赵所长对罗新民的心理状态颇为不解，他望望罗新民，接着又焦急地伸出胳臂把腕上的手表指给何芬看，那意思是时间已经不早了，咱们该走了。

“你着什么急？”罗新民早把赵所长的举动看在眼里，笑道：“我看你暂时就呆在这儿，照顾这位镇长夫人，她的精神状态不太好，我和何芬先出去一趟。”

“不，不，不，”赵所长慌慌张张地站起来，说：“我不在这儿，让小何陪着老钱，我陪你一块儿出去吧。”接着他又用探询的口气问道：“你上哪儿去?”

罗新民笑而不答，故意规避地说道：“那还用问，当然是找周国宝呀！”

听到罗新民作出这样的回答，不仅何芬感到捉摸不透，连赵所长也大吃一惊。

“你知道他在哪儿？”他问，声音中隐藏着某种不安的成份。

罗新民慢慢地摇摇头，说道：“我目前还不能作出肯定的回答。不过，老赵，你还有一个重要情况忘记告诉我，你们镇上最近失踪的小傻子可不仅仅是周国宝一个人，对不对？”

赵所长霎霎眼睛，凝望着罗新民，好半天才憋出一句话来：“这……这倒是有这么回事，不过和本案似乎没有什么关系，所以我才没有告诉你。”他绪结巴巴地答道。

“不，这决不是没有关系，也许完全是一回事。”罗新民驳道，“你是有意向我们隐蹒了这个事实。”

赵所长见罗新民咄咄逼人的目光，连忙把脸转向一旁，躲开了他的视线，半天没有言语。

“老赵，你这是玩的什么鬼把戏？”何芬虽然不明白个中的奥秘，但也意识到赵所长似乎对破案并不积极，不由地提高嗓门问道。

罗新民笑着示意何芬不必追问，拍了拍赵所长的肩膀道：“老赵，我完全懂了，这是周镇长的意图，对吧？！”

赵大个子象遭到雷击一样，脸上的肌肉痉挛地抽搐了一阵，抬起眼睛望着罗新民。他的嘴唇蠕动，好久才说道：“老罗，真有你的，你真是了不起。”

赵所长这才告诉罗新民，周国宝失踪后，他接到周镇长的电话，通知他不得过问此事，如果他的夫人催问，就尽量敷衍她，胡乱瞎编一套都可以，最好把问题说得很严重。

---

刊登于1981年《科幻海洋》第一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