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懒

        终于给自己想了一个还算过得去的名字。懒惰可能是一种病吧,但真的不想被治愈。偷懒的时候才觉得,我是真的在生活,没有被胁迫。斜斜坐着,看世人忙忙碌碌,奔奔波波,自己好像已经抽离出来,在凡世之上,看着人间烟火。一切好像更真切了,斜斜坐着,仿佛拥有了一种特权。

        身体在原地,思想已远赴万里。千里之外的南国,万里之外的雪原,无尽的旷野中,北风冲刷着狼群的皮毛,是谁在嘶吼。一支利箭,笔直地进入大地,尘埃腾空而起。在谁的年代,发生着这些悲喜。那些悲壮的,激昂的,欢愉。当故事发生时,他的脸上究竟是什么表情。在我的脑海里,上演着一场永不落幕的悲喜剧。身体被禁锢,思想却极度自由。风走多远,思想一路跟随,偷窥着世间的秘密。这种快乐只有在偷懒的时候才能拥有。

        人们总是看不起懒惰,因为懒惰是没用的。但世间如果只剩下有用这一种存在,未免太过无聊。懒惰,我称之为闲暇时光的消遣。我享受这种思想自由的时光,仿佛是一个愉快的假期。之前见有人讨论过,只想不做的哈姆雷特和只做不想的奥赛罗哪个更悲哀。只想不做顶多是无用,而只做不想却有很多的危害。我虽然没有做到哈姆雷特那么极致,但我的多数想法确实也无法付诸实践,顶多能变成普遍意义上的无用的故事。但是我享受这种无用,这时我是自由的,不会被任何事物所约束。

        思想没有时空的限制,可以到达人类能到达的最远的地方。在思想可以到达的范围之内,有着五彩斑斓形形色色的事物,但我有时也会感到害怕,思想之内就如此丰富,那思想之外呢。有多少事物是人类还没有意识到的,在人类思想之外到底存在着多么光怪陆离的世界。人类思想的边界又是如何被界定的,又是被谁界定的。每每想到此,我就不寒而栗。但转念一想,以我这贫瘠的想象力,人类思想的边界对我而言还遥不可及,边界内值得我去探索的东西估计我一生也探索不完,这种人类思想终极的问题,就交给那些大牛好了,估计我一辈子也接触不到,我还是继续在脑海里编故事吧。

        说到底,偷懒是一件自我愉悦的事情。但我着实不喜欢偷这个字眼,好像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我想光明正大地懒。我更喜欢说自己是在懒着。懒着就是一种一听就觉得非常舒适的状态。我没什么此刻非做不可的事情,也没有必须要思考的问题,那我就懒着吧。

        懒着更能创造我自己的天地。懒着的时候,我的思想创造力十足,虽然是无用的创造力,但我更喜欢这时的自己。就好像我创造了一个世界,有种隐秘的不可言说的快感。

        阳光明媚,而我正好斜斜坐着,我的世界该添些故事了。于是我走了进去,开始懒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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