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棵树永远都绿着》

【清芳妖境】117

20180420

早上收到学生留言，祝我生日快乐！然后又收到短信，还有电话今晚相约。

今天不是我的生日，今天也是我的生日。生在农村，过的都是农历生日。不过查过万年历，知道我的公历生日确实在今天。

我不知道孩子们是如何知道我生日的。奸细可能是我儿子。儿子似乎也没有公历和农历的概念呀！但孩子们就在我眼皮底下，用长达将近一个月的时间，做了让我幸福得无法再幸福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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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十年前。

包括儿子在内的孩子们即将初中毕业。三年时间，我和孩子们建立了深厚的感情。很多时候，我把自己定义成妈妈。我教的不仅是学生，还是我儿子的同学，是我儿子一生的陪伴和支持者。

那天是个周末。一切看起来都和平时没有什么两样。

吃过午饭，儿子匆匆赶往学校，说到学校打球。我在家收拾家务。下午儿子打来电话，说让我赶紧到学校，他们在打球的时候出事儿了。我刚洗过澡，头发还不是很干，披头散发地骑了电动车，往学校赶。

门卫王姐，笑眯眯的问我：“你们班今天下午搞活动？我看孩子们早都来了。”我表示不解。

远远看到教室门口几个孩子在晃悠。有人看到我，似乎兴奋地吆喝了一声，一群人钻进到教室去了。我急匆匆赶到位于一楼的教室，推开门。一下子惊呆了。眼泪夺眶而出。

教室的窗帘拉着。桌凳被集中在教室周围，孩子们围成一个心形，每人手中捧着一支红蜡烛。教室后边的黑板上，写着几个大字——田妈妈生日快乐！

一双双眼睛凝视着我，他们唱起感恩的心。我哭。我只能哭。我只会哭。

泪眼朦胧中，他们结束了歌唱，主持人登场。居然还有摄像师，带着专业的相机，我不知道他们怎么做到的。我不知道他们密谋了多久，我不知道他们筹备了多久。后来才回想起来，在那天之前有一段时间，发现他们有点鬼鬼祟祟的，教室门口总会有几个孩子似乎在关注我的一举一动，当时没有十分在意，原来是他们悄悄在做准备。他们叠成的千纸鹤，装了满满一个大纸箱子。

包括我儿子在内的三个孩子，朗诵了他们亲自书写的散文诗。然后一起唱起生日快乐歌。孩子们一个个走上来祝福，我逐一拥抱孩子们。眼泪流在每一个孩子身上。

有人献上了鲜花。

有人为我戴上了千纸鹤串成的花环。

有人把我抱起来转了几圈。

孩子们拉我到教室后边，大大的蛋糕，上面写着：“祝田田生日快乐”。落款——憨子们。我噗嗤笑了。

孩子们七嘴八舌告诉我，订蛋糕时，服务员是怎样用不解的眼光看着他们，再三确认，你们确定要写憨子们？孩子们很骄傲地说：“对呀，就写憨子们！”我们一起捧腹大笑。

我动手切蛋糕，还没切完，有人已经急不可耐抓起把蛋糕涂到我脸上，身上。然后男孩女孩都疯啦，蛋糕成为幸福的符号。

“憨子”是老师们和我对学生的昵称，爱称。“做我的学生，如果你没有被我叫过憨子，那说明你做的还不合格。将来你走到社会上，如果从你的身上看不出我的影子，那也说明你学的不够格。”我是不是天生的催眠大师啊？！反正孩子们以被老师叫“憨子”为乐。

因为，我是那样享受和他们一起成长的每一天，享受和他们一起做过的每一件事，我是那样享受由我们自己创造的快乐，我真的真的希望我的孩子们也能拥有这样的品质。憨憨的，傻傻的，但是有自己不为人知的幸福！

时值今日，我知道，我理想的种子正在长成参天大树。

他们毕业那一年的植树节，我们曾经亲手在洛河边的洛浦公园，植下一棵纪念树。孩子们捐款，我到园林局为他们买下树苗。孩子们亲手刨坑，亲手把树种下。树下边，我们还埋藏了一个心愿瓶，孩子们把自己的愿望认真地写好，和这棵树一起，栽种在广阔天地间。

那棵树后来因为公园管理不当，没有成活。但每年3月，总会有孩子，到当年我们植树的地方，去缅怀那段难忘的岁月。用他们自己的话说，那棵树永远都绿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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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棵树，我感觉今天可以有一个另外的名字，叫《青春树》。

孩子们的青春和我的青春，一直都绿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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