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战结束前夕,时任美国总统,为何设法拯救苏联

今年堪称国际大事的非“俄乌冲突”莫属。从莫斯科当地时间2月21日俄罗斯总统普京宣布承认“顿涅茨克人民共和国”和“卢甘斯克人民共和国”开始,到俄罗斯军队进攻乌克兰首都基辅,再到俄罗斯军队攻克亚速钢铁厂,冲突愈演愈烈,至今没有缓和的迹象。

生在中国,尤其我们这一代人,对战争的印象停留在抗日战争,一战二战,最近的抗美援也发生在几十年前。殊不知,我们只是生活在和平的国家,而不是生在和平年代。就整个世界来说,几乎没有完全和平的时候,战争或冲突时常发生。这次的“俄乌冲突”,使我们近距离面对战争。

战争的发生,往往源于两国的核心利益产生冲突无法协调,“俄乌冲突”也不例外。历史就是这样,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原本以为俄罗斯就是曾经的苏联,读了《大国的崩溃》才知道原来苏联是十多个国家的联合体,而俄罗斯和乌克兰是最大的两大组成国。曾经共同属于一个国家,如今爆发战争,令人唏嘘。

苏联解体可以说是几十年来最重大的历史事件,它解体的根本原因是什么,解体前经历了哪些过程?哈佛大学历史教授、《大国的崩溃》的作者沙希利·浦洛基在书中给出了很好的回答。

苏联解体标志着持续接近50年的“冷战”结束,美国作为胜利的一方,很容易被认为是苏联解体的始作俑者。两国都储存了大量核武器,足以使彼此相互毁灭。“冷战”不仅是军事力量的竞争,也是价值观和意识形态的对抗。一山不容二虎,作为世界上唯二的超级大国,又有着不相容的意识形态,不决出胜负“冷战”是不会结束的。人们有充足的理由相信,美国主导了苏联的解体。

浦洛基在《大国的崩溃》中反驳了这个观点,他在写作本书时翻阅了布什总统图书馆中解密的资料,包括总统顾问的备忘录及布什与世界各国领导人加密的通话内容记录。他说到:”这些最近公开的文件前所未有地、清楚地表明布什及白宫的顾问做了许多事情来延长苏联的寿命。“这里的布什指的是老布什,苏联解体时他正位于美国总统之位。

浦洛基在书中写道,美国白宫试图挽救戈尔巴乔夫和苏联,由于苏美两国的经济发展的差异,冷战事实上已经结束,白宫和布什关心的不是在冷战中的胜利而是苏联可能爆发的内战,因为这会增加苏联对控制核武器不确定性。苏联的成员国中,四个国家拥有核武器——俄罗斯、乌克兰、白俄罗斯以及哈萨克斯坦。也正是这四个国家在苏联解体中起到了决定性的作用。

美国总统布什一致对苏联总统戈尔巴乔夫予以支持,并坚决主张维护核武器安全,正是他的这个做法确保了苏联的和平解体。

苏联是多个国家的集合体,是通过武力强制和文化妥协形成的,一直依靠强权才得以维系其统治。1989年戈尔巴乔夫在国内推行民主制度,一批通过选举产生的俄罗斯领导人和其他共和国的政治家们有了更多的权力,使他们可以决定是否继续维持行将崩溃的苏联。

当时苏联国内经济下滑,戈尔巴乔夫多次向布什请求经济援助,企图以此改善经济状况。民主运动复兴伴随着苏共思想破灭,公众选举的俄罗斯总统叶利钦公开谴责苏共思想,梦想改变苏联内外政策。

1991年的最后几个个月中发生的一系列事件,最终导致了苏联的解体。12月25日圣诞节这天,苏联总统戈尔巴乔夫发表辞职演说,辞去苏联总统和苏联军队总司令,标志着存在了69年的大国生命的结束。

6月,通过人民选举,叶利钦赢得了俄罗斯总统竞选,承诺加强俄罗斯主权。他是俄罗斯反对苏联政体的支持者,曾痛斥戈尔巴乔夫的改革,导致戈尔巴乔夫将他逐出苏联政治局,进而退出苏共。后因戈尔巴乔夫推行的民主改革,允许苏共以外的组织进行政治活动,在苏联历史上第一次引入了竞争性选举,叶利钦这才有了机会再次登上政治舞台,逐步成为了戈尔巴乔夫的头号政敌。

戈尔巴乔夫推行的改革中有一项所谓的新联盟条约,条约中包含多项人事调整。总理巴甫洛夫、副总统亚纳耶夫、军队领导人克留奇科夫和亚佐夫等都可能被替代,为了捍卫可能受到威胁的地位,他们在8月19日组织了一场政变。

当时戈尔巴乔夫一家正在位于克里米亚海边的“朝霞别墅”度假,政变发动者派人将他们一家软禁起来,切断一切与外界联系的电话线,并对外界宣称总统因生病不能行使总统职责,依照宪法总统职责交由副总统亚纳耶夫代理。

在如此形势之下,善于发动群众的俄罗斯总统叶利钦宣称政变者罢免了总统,他们的行为是非法的。他呼吁人民进行罢工,以抵抗政变,要求戈尔巴乔夫在全国人民面前讲话。派往白宫(指位于莫斯科的最高苏维埃大楼)的政变者军队被人民击退了。之后,叶利钦派人前往克里米亚,将戈尔巴乔夫解救出来,持续几天的政变宣告以失败告终。

虽然戈尔巴乔夫重新掌权,但是他曾经的门生背叛了他,不得不重新任命包括副总统、总理、军队领导人等各项职务。反对政变成功之后,叶利钦的势力进一步扩大,趁机推举了支持自己的人当选这些重要职务,至此戈尔巴乔夫的政治理想大大消弱。

8月24日,乌克兰的首都基辅市中心聚集了大批群众,他们谴责议员中大多数苏共成员都暗中支持政变。民众带来的牌子上写着“乌克兰离开苏联”,他们想要的是国家独立。基辅发生的事情对苏联的冲击力度远超过发生在莫斯科的政变。乌克兰议会议长克拉夫丘克随机召开议会就独立进行投票表决,结果是346票赞成、2票反对、5票弃权。会议决定在12月1日就此项决议进行全民公投。

(提出乌克兰独立的正是后来的首任总统克拉夫丘克,这位前乌克兰总统在当地时间2022年5月10日,因病长期医治无效去世,终年88岁)

乌克兰的这个决定彻底改变了苏联的政治面貌。在乌克兰之前已经有几个国家宣布独立,包括波罗的海共和国,亚美尼亚和格鲁吉亚共和国,不过它们都是由反对苏共的政权所掌控。而乌克兰是第一个在苏共成员占主导的议会中宣布独立的国家,这就为其他同样由苏共成员主导的国家的独立扫除了障碍。就在乌克兰宣布独立的第二天,白俄罗斯也宣布独立。

看到一个个共和国宣布独立,不仅戈尔巴乔夫,就连叶利钦也深感惊恐。任他们组织代表团去与这些国家谈判也无济于事,庞大的联合体行将就木。远在华盛顿的布什对此也深感忧虑,他担心形势的发展对核武器的控制产生难以预估的影响,但也无计可施。

时间来到12月1日,公投如期进行,最终投票率达到84%,其中90%的选民支持独立,而克拉夫丘克以61%的选票当选乌克兰第一任总统。12月2日,公投结果公布之后,叶利钦宣布承认乌克兰独立。

乌克兰公投之后,叶利钦向戈尔巴乔夫建议成立一个由三四个国家组成的所谓斯拉夫联盟(斯拉夫民族的联盟,俄罗斯、白俄罗斯和乌克兰人都属于斯拉夫民族),但遭到拒绝。戈尔巴乔夫清楚新的联盟里不会有自己的位置,他将失去掌权者的身份。他想的是拯救苏联。

12月7日,叶利钦率领俄罗斯代表团抵达白俄罗斯首都明斯克,访问的官方目标是签署俄罗斯和白俄罗斯之间关于供应石油和燃气的事情。但是叶利钦还有一个目的是商讨斯拉夫联盟协议。当天下午,克拉夫丘克一行也到达了明斯克,与叶利钦进行会晤,他希望促成乌克兰与俄罗斯和白俄罗斯签署双边协议,并建立像欧盟那样的国家共同体。

经过商讨,三位领导人同意建立联合体,并承认各独立共和国的领土完整和既有边界。浦洛基在书中写到:“他们将联合控制核武器,减少军队,争取全面核裁军。联合体的潜在成员国将拥有宣布中立和无核地位的权利。联合体的成员资格向所有苏联加盟共和国和其他赞成协议目标和原则的国家开放。联合体的协调机构将不会设在莫斯科,而会设在白俄罗斯首都明斯克。”

书中摘录了协议文件的开头:“我们,白俄罗斯共和国、俄联邦和乌克兰,作为签署1922年联盟协议的苏联创始国……在此宣布苏联终止其作为国际法主体和地理政治现实的存在。”

12月21日,斯拉夫联盟领导人和苏联其他国家的领导人聚集在哈萨克斯坦的首都阿拉木图,举行了阿拉木图会议。会议商讨的主要议题是:苏联的解体和新独联体的成立,新独联体将包括11个共和国,而不是3个。

自此苏联作为一个国家不复存在了,新的联合体将作为一个国家之间的联盟,而不是联盟国家而存在。

而原苏联的总统戈尔巴乔,在12月25日圣诞节当天发表辞职演说,宣布辞去苏联总统和苏联军队总司令的职务,新的联盟当中再无他的位置,曾经的苏联总统转身变为了平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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