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另一面

形色匆匆的人，来来往往的夜，黑色成了保护色。

他们仍然不寒而栗。

午夜12点像是一个分割线，划定了很多情绪。窗外风景如画，窗内民不聊生：擦拭过的桌角不断被新的人占领，收起的餐盘起起落落，有人吃饭聊天再沉默，有人嬉笑媚哭假装快乐，有人睡意朦胧寻找睡眠。所有得真实，都人让人印象深刻。

午夜12点后的快餐店，让人想哭。

他说自己最落魄的时候曾长期住过各个街角的天桥和马路，迎风喝雨都是家常便饭。靠着长期的流浪和居无定所，延续曾经富有时的自由。人是要有多倔强，才能在落魄时都只坚守不对生活的束缚低头？我没有问出口这个问题。他依然款款而谈。

谈到现在的谋生手段，靠着在不同的地方打零碎的工，一天十几个小时，也或许一天一个小时，随心情而定。叙述伴随着苦笑，和真实的笑。大概能看懂他内心的人，不是那些隔三差五给他安排工作的人，而是那些接受着他满脸沧桑、努力表现得轻松的人。

这个人，其实不算坏。

但是大家的打量中，他还是有些犹豫。快餐店的员工叔叔警戒似的在他面前走过几次，每次目光触及都像是有着保卫的意图。我明白，他只是害怕我被骗，这样诚实的善良让人觉得谦卑。

后来，夜色唤醒了睡意，他朦胧睡去。伴随着一声“再见”，我知道今生不太能再遇见，也或许能。因为他常去“避难”的那家快餐店，我也偶尔会到访；因为我知道，见惯了苦难的人，更坚强。